<p class="ql-block">2025年8月26日,清晨的嘉峪关还带着一丝凉意,我踏上了开往敦煌的火车。车轮滚滚,掠过戈壁滩上连绵的风车和偶尔闪现的绿洲,像一条缓缓展开的丝路长卷。午后抵达敦煌,阳光正斜斜地洒在城市的街巷间。匆匆吃过午饭,便打车直奔敦煌博物馆。(值得一提的是他们服务挺到位的,很多游客都是拖着行李箱直接来博物馆参观的,博物馆大厅腾出一块空地提供给游客免费存放,很人性化,应该给他们大大的赞!)</p> <p class="ql-block">远远望去,博物馆的外墙沉稳厚重,石料砌成的立面仿佛凝固了千年的风沙。金色的“敦煌博物馆”几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门前绿植整齐,静谧中透出庄严。走进馆内,迎面而来的不是喧嚣,而是一种沉淀下来的气息,仿佛时间在这里放慢了脚步。</p> <p class="ql-block">入口处立着一块黑石碑,碑文如诉如歌,讲述着敦煌的前世今生。它说,这里曾是“华戎交会的都市”,是张骞凿空西域后,东西文明交汇的第一站。三万一千平方公里的辽阔土地,承载过无数商旅、僧人、使节的脚步。站在碑前,我忽然觉得,自己不是来参观的,而是来赴一场与历史的约定。</p> <p class="ql-block">大厅中央的浮雕墙扑面而来,题写着“华戎交会的都市”几个大字,下方是热闹非凡的丝路图景:骆驼商队驮着丝绸与香料缓缓前行,骑马的胡商与汉装官员并肩而谈,城楼高耸,市集喧嚷。那一刻,耳边仿佛响起了驼铃声,夹杂着不同语言的交谈与市井的叫卖。</p> <p class="ql-block">另一面浮雕则描绘了战争与和平交织的画面:骑兵列阵,旌旗猎猎,而城门之内,却是乐舞升平、百工云集。敦煌从来不只是和平的驿站,它也是边塞的咽喉,是刀光剑影与经书梵音共存的地方。这种刚柔并济的气质,深深烙印在这片土地上。</p> <p class="ql-block">再往里走,一幅巨大的浮雕再现了古代建筑群的恢弘。层楼叠阁,飞檐翘角,桥梁相连,人影穿梭其间,似在举行某种祭祀或庆典。虽无色彩,却因线条的流动感而充满生机。我驻足良久,仿佛看见那些早已消逝的身影,在石纹间重新活了过来。</p> <p class="ql-block">西汉的篇章在展板上徐徐展开。从汉武帝派兵出塞,到张骞凿空西域,再到河西四郡的设立,每一步都写满了开拓的勇气。我看着地图上那条从长安延伸而出的红线,一直通向敦煌、楼兰、大宛……这条线不只是地理的轨迹,更是文明的血脉。</p> <p class="ql-block">展板旁绘有张骞出使西域的路线图,旁边是一位古人的画像,衣冠庄重,眉宇间透着坚毅。他站在历史的起点,身后是无垠大漠,前方是未知的远方。正是这样的身影,让敦煌从边陲小邑,一步步成为“华戎所交,一都会也”。</p> <p class="ql-block">展厅中央的三幅地图静静悬挂,标注着汉代敦煌的郡县分布与交通网络。展柜里的陶罐、铜壶静静陈列,表面斑驳,却仍能窥见昔日生活的温度。它们曾盛过酒、装过粮,也或许在某个夜晚,被某位戍边将士捧在手中取暖。</p> <p class="ql-block">一张表格清晰列出了敦煌郡下辖六县的位置:敦煌、冥安、效谷、广至、龙勒……这些名字如今大多已湮没在黄沙之下,但在两千年前,它们是丝路命脉上的节点,是粮草补给的据点,是信息传递的驿站。</p> <p class="ql-block">汉代的邮驿制度在这里被细致还原。展板上的示意图显示,每隔三十里设一驿,快马加鞭,文书可日行四百里。那个没有电报与电话的时代,正是靠这些驿站,将帝国的政令传至西域,也将远方的消息带回中原。</p> <p class="ql-block">一面巨大的丝绸之路示意图铺展在墙上,从长安一路向西,穿越河西走廊,跨过帕米尔高原,直抵地中海。图下陈列着几件文物照片,旁边还有几张西域风光的影像。我凝视良久,仿佛看见一支支商队正从图中走出,带着香料、宝石、织物,也带来了思想与信仰。</p> <p class="ql-block">一幅敦煌古城的全景图令人神往:群山环抱,黄沙为界,城郭错落,宛如一颗镶嵌在荒漠中的明珠。另一幅画中,一位贵族模样的是冯嫽,西汉著名女政治家、外交家,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女外交家。太初四年(前101年),随公主刘解忧远嫁到乌孙国。由于她多才多智,成为刘解忧的得力助手。后嫁给乌孙右大将。她在协助刘解忧加强汉朝同西域诸国之间的友好关系方面,作出很大贡献,深得西域各国人民的敬服,因此尊称她为冯夫人。</p> <p class="ql-block">东汉的展板讲述了丝路重开的故事。王莽乱后,中原动荡,但敦煌依旧守护着这条通道。班超投笔从戎,经营西域三十载,让驼铃再次响彻玉门关外。那段历史虽烽烟四起,却也孕育了文化的交融与信仰的传播。</p> <p class="ql-block">丝绸之路的意义,在这里被重新诠释。它不只是贸易之路,更是知识、艺术、宗教的传播通道。佛教由此东传,中原文化西渐,粟特文书、印度佛像、希腊雕塑的影子,都在敦煌留下了痕迹。</p> <p class="ql-block">一个展台陈列着古代饰品:红白相间的珠串项链,小巧的耳环与戒指,静静躺在布垫上。它们或许曾属于某位贵妇,或是一位商旅的妻子。这些微小的物件,比战马与城池更贴近生活,也更让人动容——历史不只是宏大叙事,也是这些细碎的温柔。</p> <p class="ql-block">展柜中一辆青铜车模型引人注目,轮辐清晰,车厢精致,旁边是一只陶罐,表面刻有几何纹路。它们共同诉说着汉代工匠的智慧与日常生活的图景。墙上挂着人物画作,仿佛那些制车的匠人、耕田的农夫,正从画中走出,与我们对视。</p> <p class="ql-block">曹魏与西晋的展板提到,屯田戍守政策让敦煌成为丝路的粮仓。儒学与佛教也由此传入,石窟的开凿,便始于这一时期。文明的种子,往往在战乱与安定的交替中悄然生根。</p> <p class="ql-block">一组生活用具静静陈列:石磨、陶罐、石板。石磨上深深的沟槽,是岁月碾过的痕迹;陶罐的裂纹,诉说着使用与传承。它们不似金玉般耀眼,却是最真实的历史见证——敦煌人的日子,就在这日复一日的磨面、煮饭、劳作中流淌。</p> <p class="ql-block">莫高窟的开凿始于前秦,乐僔和尚在三危山下见金光如千佛显现,遂发愿开窟。从此,一千年间,无数僧人、画工、供养人前赴后继,在崖壁上凿出一个个信仰的空间。看着那幅壁画复制品,我仿佛听见了锤凿之声,回荡在山谷之间。</p> <p class="ql-block">四幅石窟艺术的拼图令人屏息:佛像端坐,菩萨低眉,飞天飘舞,石窟全景依山而建,气势恢宏</p> <p class="ql-block">单道开:东晋僧。敦煌人,俗姓孟。少怀隐遁之志,诵经四十余万言。山居行道,不食谷物,仅食柏实、松脂、细石子等物,不畏寒暑,昼夜不卧。一日能行七百里。后赵石虎建武十二年(346),入邺(河北),居临漳照德寺。其时向往仙道者,多往请益,师都不答。石虎死后,国乱,于晋穆帝升平三年(359),率徒南渡入建康(南京),后至南海罗浮山,独处茅茨。寿百余岁,然其生卒年不详。</p> <p class="ql-block">张议潮(799年-872年),沙州敦煌(今甘肃敦煌)人。中国唐朝后期将领,领导沙州等地人民摆脱吐蕃贵族统治的首领。张议潮出身沙州豪族,自少有大志。大中二年(848年),他乘吐蕃内乱之机,率众驱逐沙州的吐蕃镇将,自摄州事。此后一二年间,他修治兵甲,且耕且战,收复甘、肃二州。大中三年(849年),秦、原、安乐三州和石门关等七关人民,在唐军的配合下,也摆脱吐蕃统治,以其地归唐。随后张议潮遣使向唐廷告捷,使者于大中五年(851年)抵达长安,唐宣宗授张议潮为沙州防御使。此后逐步收复河西各州之地,派使者携沙、瓜、伊、西、甘、肃、兰、鄯、河、岷、廓十一州地图户籍入朝。宣宗于沙州置归义军,授张议潮为归义军节度使。咸通二年(861年),张议潮率蕃汉军收复凉州。咸通七年(866年),北庭回鹘首领仆固俊再击败吐蕃,以西州归张议潮,使吐蕃势力被彻底逐出河西、陇右之地,此后“西尽伊吾,东接灵武;得地四千余里,户口百万之家;六郡山河,宛然而归”。次年,张议潮入朝,拜右(一作左)神武统军,加司徒。自此留居长安,以兄子张淮深继守归义军。累封南阳郡开国公。咸通十三年(872年),张议潮逝世,获赠太保。张议潮收复河西诸州,并加以大力经营,推动汉族先进文化在当地的传播,促进当地社会的发展,同时使河西走廊畅通无阻,这对于加强西北与中原地区的联系和中外经济文化交流起了积极作用。(概述图来源)799年,沙州敦煌</p><p class="ql-block">人物生平身陷暴政唐德宗贞元十五年(799年),张议潮出生于沙州(今甘肃敦煌)。敦煌张氏世代为沙州州将,是敦煌的鼎族豪宗。自安史之乱之后,唐朝边防虚弱,吐蕃逐步蚕食了包括沙州在内的河西诸州。从乾元元年(758年)至大历十一年(776年),廓州、凉州、兰州、瓜州等地相继陷落。唐贞元二年(786年),坚守多年的沙州也失陷。陷落后的河西人民惨遭吐蕃的蹂躏,丁壮者沦为奴婢,种田放牧;年老体弱者遭到杀害,有的被“断手凿目”,然后被抛弃。人民日夜思归唐朝。在张议潮成长的岁月里,亲身经历了吐蕃的残暴统治,引起了他的愤怒。有感于吐蕃统治下民不聊生的凋敝景象,张议潮同情人民疾苦,对在平定“安史之乱”中被宦官边令诚陷害的著名将领封常清十分崇敬,曾亲笔抄写过《封常清谢死表闻》。唐宪宗元和十年(815年),十七岁的张议潮手抄一首《无名歌》:“天下沸腾积年岁,米到千钱人失计。附郭种得二顷田,磨折不充十一税。……舞女庭前厌酒肉,不知百姓饿眠宿。君不见城空墙框,将军只是栽花竹。君看城外衂惶处,打赌段芋花如柳絮。海燕泥欲作巢,空堂无人却飞去。”沙州起义《张淮深碑》中记载到,张议潮在沙洲“论兵讲剑,蕴习武经”,他认为“吐蕃之运尽”,于是“誓心归国,决心无疑。”为此,他开始积蓄实力,争取多方面的支持,如:敦煌的名门望族,如索氏、张氏、李氏等。这些家族人丁众多,实力雄厚,他们在张议潮起义和收复河西的过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10佛门僧徒。河西高僧洪辩虽以高深的佛法被吐蕃看重,被授予了“知释门都法律兼摄行教授”的职位,但他“远怀故国,愿被皇风”,所以尽力帮助张议潮收复沙州。西域佛教极盛,教徒数量庞大,广大的僧徒在百姓中有很大的号召力,在这些僧人的感召之下,对吐蕃的反抗精神深入人心;10豪杰义士。如后来张议潮的得力部下副使安景,部落使阎英达(又称尚延心)等,都是当地著名的豪杰。10张议潮正是在这些人的鼎力相助下,才明确提出了“归国”的口号,并广泛地组织、团结了各方面的力量。进入9世纪以后,吐蕃国力不断衰退,内部动乱频繁。会昌年间(841年—846年),吐蕃灾荒连年,“人饥疫,死者相枕藉”。大中元年(847年),河东节度使王宰率代北诸军于盐州大败吐蕃洛门川讨击使论恐热(即尚恐热)所率吐蕃军。次年(848年),凤翔节度使崔珙相继收复原州(今宁夏固原)、威州(今宁夏中卫市沙坡头区)、扶州(今甘肃文县西),及石门、驿藏、木峡、特胜、六盘、石峡、萧关等七关。唐朝的一连串军事胜利,极大地鼓舞了河西人民反抗吐蕃统治的斗争。在此期间,论恐热率五千骑兵来到瓜州,劫掠河西鄯、廓等八州。这一行动不仅激起了河西人民的极大愤慨,而且使他的部下怨望不平,“皆欲图之”</p><p class="ql-block">在时机成熟后,张议潮于大中二年(848年)率众在沙州发动了起义,经过艰苦的奋战,驱逐了吐蕃守军。吐蕃军败退之后,从周边调集兵力,又将沙州包围。张议潮率城中兵马出战,击溃吐蕃。起义军终于在沙洲站稳了脚跟。这一动乱,立刻成燎原之势,甚至造成了吐蕃内部的大变乱。藏文史书记载,这次“初发难于康,寝而及于全藏,喻如一鸟飞腾,百鸟影从,四方骚然,天下大乱”。论恐热亦发动叛乱,并篡夺了吐蕃大权,自称宰相,与吐蕃鄯州节度使尚婢婢自相残杀。</p> <p class="ql-block">张壶铭是清代敦煌人,与兄张鉴铭共同领导了1905年的抗粮运动,成为敦煌历史上著名的农民起义事件。 </p><p class="ql-block">张壶铭(字清武)与兄张鉴铭(字新吾)均为敦煌东乡靖远坊(今三危乡窦家墩村)人。张壶铭为光绪甲午(1894年)科武举,性格耿直,在乡里以“质直好义”著称;其兄张鉴铭为清庠生,为人耿介,品行端正。 </p><p class="ql-block">抗粮事件</p><p class="ql-block">清雍正七年(1729年),陕甘总督查郎阿以“关外军粮不足”为由,强迫敦煌农民除缴纳常规田赋外,还需按亩固定上交“采买粮”(每份地额外负担4石小麦),引发农民不满。张壶铭、张鉴铭联合当地士绅王翰、刘嗣徽等人多次上书县衙及省督署,要求废除该制度。因执政者维护既得利益,双方矛盾激化。 </p><p class="ql-block">斗争结果</p><p class="ql-block">1905年夏,张氏兄弟联合十余人发起抗粮运动,最终导致清政府于1907年废除采买粮制度。该事件促使清廷调整赋税政策,成为敦煌历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农民抗争案例。 </p> <p class="ql-block">曹议金:祖籍亳州。先祖因任官沙州而留居敦煌,遂成敦煌世家豪族。唐昭宗乾宁元年(公元894年)至后梁太祖开平元年(公元907年)任归义军沙洲长史。后梁乾化四年(公元914年), 州人公推曹议金为帅, 执掌瓜沙政权。</p> <p class="ql-block">8月26日到了敦煌马上在网上订了转天(27日)最早的时间6:00进入鸣沙山月牙泉的票,去拍清晨的鸣沙山月牙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