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在恩施

追梦

摄影：崔玉春

文字：崔玉春

音乐：张琼《恩施清江瑶》

书法：崔玉春

　　玉春书法：醉在恩施

　　延了六月的雨，圆了九月的行。虽错失盛夏烟雨，却终见秋色恩施。

九月十三日下午，我们任丘、河间一行四十余人的恩施之旅，终于启程。自保定登列车南下，枕着轨声入眠，穿越沉沉夜色。十四日晨九时抵达宜昌。换乘动车，在如画烟雨中驰骋。及至中午到达恩施，已是另一番景象——青山绿水，阳光普惠。

第二天：恩施龙麟宫自由行

　　安顿好艺阳酒店，下午自由行寻了家小酒馆，匆匆吃得恩施特色小吃，便打车赶往龙麟宫，进入景区，暑气顿消。才近洞口，便闻轰雷之声——一道白练自崖顶劈空而下，撞在嶙峋石壁上，炸开千斛碎玉。水汽挟着洞中阴寒扑面涌来，霎时沁透衣衫。仰头只见飞珠溅沫间日光折射，竟浮出半弧浅虹，恍若龙门将启时漏出的那一隙灵光。

　　进得洞去，先是一段陡峭石阶，扶手湿滑，石壁沁着水珠，滴滴答答落下，在幽暗中发出清响。

　　灯光幽蓝，照得洞壁泛出诡异颜色，石钟乳自顶垂下，如剑如戟，仿佛随时要刺将下来。游人皆屏息，唯闻脚步沙沙与水声滴答相和。

　　洞中有河，水声淙淙，深不见底，唯觉寒气逼人。每每以为山穷水尽，忽又豁然开朗，别有一番天地。

　　行至深处，景致愈奇。有一处石幔自顶泻下，宛若瀑布凝固，灯光打上去，竟泛出金红色彩。

　　只见石笋丛生，如林如戟，有粗如柱者，有细如笔者，参差排列，竟似朝拜之仪。

　　在洞中上上下下环穿，约莫一个时辰，方出洞来。阳光刺眼，热浪扑面，竟有隔世之感。回望洞口，黑黝黝的，仿佛巨兽之口，刚刚将我们吐出。打车回人酒店收官首日旅程。

第三天：清江八百里画廊、恩施云顶黄鹤峰林、女儿城

　　十五日七时自艺阳酒店出发，晨光初镀山城。车行渐远，楼宇退为青峦，云絮拂过窗玻璃，似也急着去探那清江的碧水。

　　九时许从景阳登上游船，八百里画卷次第展开，峭壁垂天如天然屏风，石壁斑驳处似有神农时代的岩画自然天成。时而见土家吊脚楼嵌于崖间，恍若山鬼居所。

　　迎着微微细雨，远山如黛，近水含烟。云绕山峰，雾蒙水岛。蜿蜒曲折的清江水，穿山越峡，如同一条蓝绿色飘带，在两岸独特喀斯特地貌映衬下，如诗如画。

　　游船犁开一江翡翠，水纹荡碎两岸峰影。才知“世界最清江”绝非虚名——这水清得能照见山魂，波光里竟恍惚映出土家女儿织锦的倒影。

　　赤壁丹崖如烈焰焚天，赭石纹理间仿佛盘踞着远古图腾。

　　游船慢行，清江八百里画廊的精华尽收眼底。

　　蝴蝶峡：双峰展翼若振翅巨蝶，船过峡谷时似被仙灵羽翼温柔环抱。

　　弃舟登岸，便闻水声轰隆。循声而去，但见两道瀑布自百尺悬崖奔腾而下。大者如白龙出涧，咆哮奔腾；小者若银练垂空，婉转流泻。

　　继续前行，一座玻璃吊桥横跨峡谷。行至桥心，忍不住向下望去，忽觉头晕目眩，急忙扶住栏杆。恰在此时，抬头又见那蝴蝶巨岩，从这般角度观之，愈觉其展翅欲飞之态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瞬便要振翅而起，直上青云。

　　玻璃吊桥上，仿佛一步跨入了天地之间最通透的画框。脚下翠谷深峡，清江如带，凌空飞渡、山河壮阔。

　　过了玻璃吊桥有瀑布群隐于苍崖翠嶂之间。人未至而声先闻，初若闷雷滚地。

　　行至近前，但见溪流层层叠叠奔泻而下，犹如如雪浪翻滚。亭廊楼阁间水雾缭绕，忽明忽暗，恍若仙境幻影。

　　岩壁经万年水汽滋养，生出厚达寸许的墨绿苔衣。

　　尽头又是一码头。游览恩施清江画廊，最妙的莫过于那一段“离船登岸又归舟”的迂回体验。

　　再次登船，心境已然不同。方才还是山水之外的观画人，从高远处将江山胜景尽收眼底；此刻复入画中，舟行碧波上，人重新成了画中一景。游船推开柔波，两岸青峰次第而来，方才在桥上眺望过的远山，此刻竟近得可以看见岩壁上的青苔。

青山绿水之间，一道雄伟壮观的“彩虹桥”跃立两岸山脊之间，将两岸的链接在一起。这一道璀璨夺目的桥梁就是景阳大桥。它是水布垭库区移民复建工程的一个重要项目，全长519米，因其桥梁上方有漂亮的弧线，被人们称为“彩虹桥”。

　　此景比张家界多三分水灵，较三峡添七分秀媚。船行至水云交际处，忽悟“八百里清江”原是大地脉管中流淌的碧玉琼浆，而所谓“土家母亲河”，便是用万古柔情雕琢峡谷的巧手。

　　游罢清江画廊，食毕午餐，便向恩施云顶而去。我们决意徒步攀登黄鹤峰，虽闻山路崎岖，却也不改其志。

　　初登山时，天光尚好，林间透下碎金似的阳光。石阶蜿蜒，时而陡峭，时而平缓。两旁树木葱郁，偶有鸟雀自林中惊起，扑棱棱地飞去，留下一串清鸣在山谷间回荡。愈往上行，雾气渐浓，远处的山峦隐在白云深处，竟分不清是云是山。

　　山色空蒙雨亦奇，云海苍茫心自怡。莫道烟霞遮望眼，此中真意少人知。

　　及至峰顶，忽见云海翻涌，宛如一幅水墨长卷在眼前展开。清江在谷底蜿蜒，时隐时现，似一条银带系在群山腰间。四顾茫然，唯见云气氤氲，天地一白。立于崖边，清风拂面，恍惚间竟有凌云御虚之感，尘世烦忧，一时尽涤。

　　正沉浸在这高山云海之奇观，不料天公变脸，细雨悄然而至。初时只是星点雨丝，沾衣不湿，不一会儿便密密匝匝地织成雨幕。我们忙不迭地下行，石阶被雨水浸润，泛起幽光，踏上去须得格外小心。

　　雨中下山，别有一番趣味。雨打树叶，沙沙作响，与山涧潺潺水声相和，宛如天籁。雾雨朦胧中，山色更加苍翠欲滴。偶见几朵野花经雨，更显娇艳。我们虽衣衫渐湿，却不以为苦，反觉此中趣味，非晴日所能得。

　　及至山脚，雨亦渐歇。回首望黄鹤峰，仍笼罩在烟雨之中，恍若仙境。此番雨中登临，虽未能极目千里，却得览云海之奇，雨山之趣，亦可谓不负此行了。

　　自云顶而下，经两小时车程至恩施女儿城，已是向晚。夕阳西沉，余晖洒在古城墙上，将青石染作金黄。城楼巍峨，檐角高翘，颇有古意。

　　女儿城广场前一个直径达16米的绣球雕塑，融合了土家织锦图案、夜间会发出各色光环图案，是象征吉祥喜庆的标志性景观。

　　步入城中，但见街道两旁皆是吊脚楼，木构青瓦，错落有致。店铺栉比，旌旗招展，上书“土家”、“苗乡”等字样。街上游人如织，却不喧闹，大抵是被这古意盎然的氛围所感染了。

　　忽闻鼓乐声自远处传来，循声而去，见一广场上正演着土家摆手舞。男女老少围成圆圈，随着鼓点起舞，动作朴拙而欢快。舞者衣袖飘举，步伐整齐，观者亦不禁随之击节。一旁有老人唱着土家山歌，声调高亢苍凉，虽不解其词，而情意自透。

　　小吃摊前热气蒸腾，香味四溢。尝了一碗土家合渣，咸香中带甜；品了一份富硒小土豆，面软好吃；买了老街掉渣烧饼，香脆可口；又买了几块糍粑，外酥里糯，裹着花生粉与白糖，甜而不腻。

　　暮色渐浓，灯笼次第亮起。红彤彤的纸灯笼挂在檐下，映得青石板路泛着暖光。

　　华灯初上时，整座女儿城笼罩在温暖的灯光中，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山歌，和着微风，在夜空中飘荡。此刻忽觉古今交汇，传统与现代在这座小城中和谐共存，自有一番动人之处。晚9时许告别女儿城回到酒店结束当日旅程。

第四天：恩施大峡谷、梭布垭石林、喝摔碗酒、看大型演出

　　玉春书法：清，顾彩《容美纪游》

人言此是桃源地，不信桃源如许奇！

　　十六日晨光初破，七时的恩施尚在薄雾中半醒。大巴悄然驶离酒店，一头扎进蜿蜒山道，竟是闯入了一幅未干的水墨长卷。

　　清江在谷底蜿蜒，碧如玉带，静似处子。山是墨染的，一层淡似一层，直叠到天边化成青烟；水是翠浸的，澄澈处可见江底彩石，幽深处则藏了整片天空的蓝。车行山腰，人坐云中，偶尔见一叶扁舟系在岸边，随波轻漾，仿佛千年等待的画中意象尚未被点睛唤醒。

　　车忽停于一开阔处，众人如梦初醒般涌出。原是一处天然观景台，脚下竟是百丈悬崖，清江在此转出一个极圆满的弯。雾恰于此时从谷底升起，先是丝丝缕缕，继而成团成片，淹没了江面，漫过了山腰，唯留几座峰尖浮在云海之上。游人纷纷举机拍摄，却不知自己早已入了画——快门声里，雾中峰峦时隐时现，阳光偶然穿透云层，便在江面洒下碎金万点。

　　大巴再度启动时，众人回望那渐渐远去的观景台，恍然省悟：方才拍摄的何止是山水，分明是人间与仙境交界处的永恒刹那。而清江依旧不语，载着流光与云影，昼夜不息地向东流去。

　　九时许到达恩施大峡谷景区，经过景区巴车与电轨无人驾驶车两次换乘来到大峡谷云龙地缝。

　　那地缝果真是大地裂开的一道口子，深不可测。两壁峭立，仿佛巨斧劈就，整齐得叫人疑为神工。岩层纹理纵横，记录着万古洪荒的故事。一缕飞瀑自崖上泻下，摔碎在突出的岩石上，迸溅成珠玉模样，又化作氤氲水气，缓缓沉入缝底去了。这瀑布虽无“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声势，却也自有其灵动姿态，如白练垂空，摇曳生姿。

　　沿着陡峭的步道下行，水声愈来愈响，空气也渐渐湿润起来。阶梯湿滑，人人走得小心，反倒有了细细观赏的余裕。石阶窄处仅容一人通过，我便停在转弯处，看那岩壁上附着的绿苔，饱含水汽，鲜嫩得几乎要滴出水。

　　一路上，木桥栈道依势而建，时而贴壁，时而跨水，行走其上，不免有些战战兢兢，却又按捺不住探首下望的好奇。

　　这地缝究竟多深？水终年奔流，要流向何处？这些问题自然没有答案，只是教人对于自然之力，生出几分敬畏来。

　　下到谷底，抬头望天，只见一线天光，一条条瀑布白练挂在绝壁间，霎时间觉得仿佛置身于神话之境了。水声轰鸣，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撞击，形成多重回响，竟辨不清是水击岩石还是谷应人声。

不多远，只见一座巨大的“百丈电梯”矗立山间，直通山顶。同行的伙伴们纷纷选择乘电梯轻松上山。

　　我虽胫腓骨折尚未痊愈，还是选择和老伴一起爬这999步台阶，聆听山的脉搏。

　　每一步的隐痛，都是与自我极限的对话；每一次的喘息，都更贴近这片土地的呼吸。当我以意志克服地心引力，率先抵达山巅，

　　回望来路，豁然开朗，山顶的风景，因为汗水而加倍好看！

　　饕餮盛宴·峡谷豪情后，整装开拔，奔赴下一场亿年之约——梭布垭石林。从现代的恢弘，驶向远古的奇诡，期待在奥陶纪的海底迷宫，再探恩施秘境。

　　走进梭布垭，仿佛瞬间被传送到另一个星球。巨大的石壁遮天蔽日，形成狭窄的通路，带着一种原始的压迫感和神秘感。

　　穿越四亿六千万年，漫步远古海底迷宫。梭布垭石林，每一步都是时光的痕迹，每一眼都是自然的鬼斧神工。恩施秘境，名不虚传。

　　阳光透过石缝洒下，如同照进幽深的海底，光影斑驳，岁月无声。每一块嶙峋的怪石，都是一座时间的纪念碑，讲述着地球童年的故事。

　　树林中上下穿梭，约1个半小时我俩最先出得景区 ，等候队友。

　　傍晚来到一苗家寨，苗韵大戏台的夜，是火焰与鼓声交织的夜。傩戏正酣，面具下的舞者踩着鼓点腾挪。那面具青面獠牙，眼如铜铃，在火光中忽明忽暗，仿佛古老神灵附体。舞者的脚步沉重而有力，仿佛被带回万物有灵的远古时代。

　　与阿哥阿妹共同点燃篝火，烈焰腾空，映红张张面孔。有人拉起竹笙，音色清越穿云；少女们银饰叮当，手牵手围火起舞，百褶裙摆旋成朵朵花开。游客陌生人与陌生人相视而笑，手掌相击，脚步相和，温热在人与人之间流。

　　最是那摔碗酒粗犷酣畅。土陶碗盛满米酒，清香扑鼻。汉子仰头痛饮，酒浆顺嘴角滑落衣襟，而后举碗过顶，猛力摔下！脆响声中瓷片四溅。“岁岁平安！”祝福声里，醉了大山，醉了夜空。

　　酒碗摔地的脆响尚在耳畔嗡鸣，胸中的豪情仍未平息，便随着人流，踏着夜色，步入另一场梦境——西兰卡普大型歌舞表演的现场。

　　舞台并非寻常舞台，它以天地为幕布，以武陵山的巍峨轮廓为天然背景。灯光骤亮，首先闯入耳目的是潺潺水声，清越空灵。一道光影汇成的清江河在舞台上“流淌”起来，波光粼粼，雾气氤氲。

　　山水之间，必有情愫滋生。灯光转为柔和，一曲深情的山歌响起。一段刻骨情在山水间上演。

　　鼓声如惊雷，撼天动地。一群赤膊的土家汉子登场，他们用舞蹈演绎着开山辟壤、攀岩狩猎的雄姿。动作刚劲有力，吼声震彻云霄，每一个踏步都仿佛让大地震颤，将大山子民的坚韧、豪迈与对自然的敬畏，刻画得淋漓尽致。

　　男女舞者相遇、相知、相爱，舞蹈缠绵悱恻，将土家儿女的炽热、忠贞与离别相思之苦融于每一个眼神与托举之中。或许是“哭嫁”的习俗被艺术化地呈现，新娘的喜悦与不舍，家人的祝福与叮咛，交织成一张情感的大网，牢牢扣住观者的心弦，令人动。

　　最终，所有的叙事线汇向高潮。舞台上，一幅巨大、绚丽的 digital 西兰卡普织锦在空中“织就”，流光溢彩，图案繁复而吉祥。各族儿女盛装出场，围绕这象征着幸福锦的图腾欢歌热舞。整个场地的气氛被推至顶点，歌声、乐声、欢呼声汇成一片欢乐的海洋。

　　一条清江河、一座武陵山、一段刻骨情、一幅幸福锦的叙事史诗中，进行了一场关于湘西灵魂的深度巡礼。

第五天：中国硒港、屏山大峡谷、仙山贡水

　　十七日首站来到“中国硒港”，它是世界硒都，是集中展示和销售硒产品的核心平台 ，像是一个硒主题的购物中心。恩施的硒文化很独特，因为它有全球唯一的独立硒矿床。这裏的硒文化不仅是健康养生，还深深融入了当地的土家苗族风情、美食（如富硒宴）和长寿理念之中。

　　离别硒港，沿蜿蜒山路驱车抵达鹤峰屏山峡谷——这片被称作“中国仙本那”的秘境。甫一进入景区，四周峭壁如屏，将尘世喧嚣隔绝在外，唯闻溪流潺潺，恍若踏入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

　　罡步天梯悬贴绝壁，拾级如登星野；云罡栈道盘绕雾中，行时足下生岚。八卦岩云海翻涌，俯仰间如履仙境；百泉河环护群峰，潺潺声似述亘古。峰峦与河谷高差千米，仰观危岩蔽日，俯瞰渊渟邃蓝，第四纪冰川雕琢之奇，尽在此间。

　　屏山大峡谷水澈如玻。舟行其上，竟如悬浮空中一般，船底与石砾之间，隔着数尺碧水，却仿佛伸手可及。人坐舟中，不免生出几分虚幻之感，疑为梦境。

　　水色随着深浅而变化，近处透明如琉璃，渐远则转为翠绿，至最深远处，竟成墨绿近黑。阳光偶尔从峡口射入，照得水面金光闪烁，如撒了碎金一般。

　　行走在屏山大峡谷的吊桥上，脚下是深翠的峡谷，两侧峭壁陡立，仿佛被巨斧劈开。桥身微晃，每迈一步都能感受到绳索的震颤与山谷的气流交织。谷底碧水如带，清澈见底，在阳光照射下泛着粼粼波光。抬头是狭窄的一线天，云雾缭绕山间，仿佛置身仙境。惊险与壮美并存，仿佛每一步都在天地之间轻盈悬浮。

　　及至换乘游船，景象又自不同。一排排游船破碧波而行，水声哗哗，惊起二三水鸟，振翅掠过水面，留下一串涟漪。船行渐深，峡谷忽开阔忽狭窄，每每以为山穷水尽，拐过弯去却又别有洞天。石壁上千奇百怪的纹路，俨然一幅幅天然画作，引人遐思。

舟行至此，尘世喧嚣似乎都已隔绝。唯有水声、风声、鸟鸣声相伴。坐在船上，不由得人不静下心来，忘却了时间流逝，只愿永远漂浮于这翠屏之间，与山水共徘徊。屏山一游，竟使人有脱胎换骨之感了。

　　玉春书法：仙山贡水

　　车离了屏山大峡谷，暮色已自四野合来。远山如黛，近岭含烟，车子便在蜿蜒的山路上盘旋而下。抵达仙山贡水时，夜色已然铺开。但见一处灯火通明之地，下了车，凉意顿时裹上身来，却也清新可喜。贡水河畔具有土家、苗、侗族风情的建筑如墨达楼、钟楼等灯光璀璨，与喷泉遥相呼应。

　　小镇沿河而建，灯光投在河面上，拉长了，摇碎了，又拼拢来，晃晃荡荡地流向远方。两岸皆是古式建筑，飞檐翘角，在灯光勾勒下显得格外分明。游人如织，步履悠闲，笑语声被夜色裹着，传不甚远便消散了。

　　沿街而行，各样小吃摊铺排开，热气腾腾中浮着诱人的香味。拣了一处临水的馆子坐下。点了当地特色小吃。边吃边远望对岸灯火，倒映水中，又被小舟荡碎，恍惚间竟分不清天上人间。

　　喷泉表演的高潮部分，甚至会呈现“火舞银蛇”的奇观：一排烈焰随激昂旋律轰然喷发，赤焰与银泉交织共舞，场面十分震撼，仿佛一场“水的盛宴”。此情此景让你流连忘返。

第六天：土司城

　　十八日是恩施之旅最后一天，为自由活动日，清晨我俩打车来到土司城，一座巍峨的仿古牌楼和厚重的城墙将你带入浓郁的土家风情之中。

　　进入城内，沿着青石板路漫步，穿梭于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的土家族传统建筑群中。核心建筑九进堂气势恢宏，层层递进，你可以细细欣赏精美的木雕窗花，感受昔日土司的

　　随后，开始挑战依山而建的城墙。石阶时而平缓，时而陡峭，攀登的过程略有气喘，但每登高一段，回望的风景便更开阔一分。直至高处，可将整个土司城的鳞次栉比的屋顶和远处恩施城的现代风貌尽收眼底，山风拂面，成就感油然而生。

　　上午一个半小时时光，在古老与现代的交织中，充分体验了“爬山城、看王城”的乐趣，对土家族的历史文化也有了直观的感受。

　　七日行程转瞬即逝，下午踏上归途。列车上闭目回味，那些青山绿水仍在眼前浮动，糍粑的糯香仿佛还萦绕齿间。恩施之美，不仅在山水之奇，更在人文之醇。此番沉醉，恐难醒矣。

写于2025年9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