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生母

南海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如今,我进入古稀之年,却未能走出四岁时丧母的锥心之痛。短暂的四年相处,便阴阳两隔,这成了我一生最大的遗憾。</p> <p class="ql-block">  母亲生于上世纪二十年代末,正值社会动荡、民不聊生的艰难时期。她一生坎坷、艰辛,五十年代初与父亲结婚,先后养育了哥哥、我和弟弟。父亲忙于乡里的工作,家中大小事务全落在母亲身上。每日天未亮便起床生火做饭,之后挑水、洗衣,忙完家务又下地干活,每天从早晨忙到天黑。</p> <p class="ql-block">  听父亲讲,由于家务多,母亲有时分不出身,去溪边洗衣还带上年幼的我们。有一次,我在她身后不慎滑入水中,喝了几口水,脸色发青。母亲发现后急忙将我救起,才避免了一次意外。</p> <p class="ql-block">  那时家境贫寒,仅有两间小屋,厨房紧挨床铺,窗子小,通风差,燃料是稻草山草。做饭时,稻草与山草燃烧产生的浓烟充斥着整个房间,熏得人睁不开眼,喉咙发痒。我常常被呛醒,而母亲更遭罪,日复一日地忍受着浓烟的刺激。</p> <p class="ql-block">  为了备足燃料,母亲常常上山割草。出行前,母亲先为家人做早餐,天没亮就出门。因为山高路远,一般都是结伴而行,经历几小时的劳作,中午挑着两大捆山草回来,身体累得不听使唤。之后,还要翻晒、打结、收藏。割草间隙,有时她顺手摘些山稔果,那是我们唯一的零食,也是童年最甜的记忆。</p> <p class="ql-block">  母亲的辛劳不仅体现在家务上,更在于她对家人无私的爱。“公社化”时期缺粮少食,我们曾用番薯头(提取淀粉后的糟粕)、番薯叶、菜豆叶、野菜,甚至香蕉头等充饥。那些难以下咽的食物,母亲总是自己省着吃,把最好的留给我们。我小时候体弱多病,每次生病,母亲总是焦急万分,忙前忙后。我因惧怕药物的苦涩而哭闹不止,是母亲与父亲合力,一人紧紧抱着我,一人用汤匙将药灌入我口中。有一次病情严重,是母亲与父亲轮流背我,迅速赶到公社卫生院,让我转危为安。</p> <p class="ql-block">  母亲不仅为子女付出,更在关键时刻支持父亲。父亲因坚持原则得罪了人,遭到无端陷害、报复。母亲深明大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劝说父亲离开伤心之地。1957年春,父亲调往外地工作,母亲撑起整个家。1959年夏,爷爷、哥哥和我也迁居父亲单位,留下母亲与弟弟在老家。</p> <p class="ql-block">  母亲一心为家,节衣缩食,长期的饥饿与劳累,最终让她倒在了病榻上,永远离开了我们。父亲曾对我说:“你母亲去世时,家里还剩下一瓮大米,她舍不得吃,省下留给家人。”</p> <p class="ql-block">  母亲的一生,是奉献的一生,是爱的一生。每当想起母亲,我脑海中总是浮现那个在溪边洗衣的侧脸,那个在烟雾中忙碌的身影,那个在山间割草的背影……母亲,您走得太早,可您的爱,早已深深刻在我的生命里。感恩您,我的生母,愿您在天之灵安好。</p> <p class="ql-block">  (图片源于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