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自在的退休独叟阿萌运河游

阿萌

美 篇 号：3772842

文、图、编辑：阿萌

　　自拍杆前的我坐在椅子上，眼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背包还背着，随时准备出发。T恤上的卡通图案被阳光照得发亮，墙上的纹理像老运河边的石砖，斑驳却温暖。一盆绿植在旁边探着脑袋，我笑着，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事，只是觉得——今天真好。

　　水彩晕染开的不只是画面，还有心情。我穿着那件“BorixeIl”T恤，背包带压在肩头，像压着一段轻快的往事。画里的我，笑得像个刚偷吃了蜜糖的孩子。绿植在背景里静静生长，仿佛时间也慢了下来。这不像是被观看的肖像，倒像是我自己悄悄录下的一段独白。

　　“宇宙治疗中心”——这名字真有意思，像从老运河边飘来的梦话。我站在门前，竖起大拇指，不是因为这店真能治百病，而是它让我想起小时候鼓楼街口那家“神仙药铺”。玻璃门映出我的影子，绿植在屋里摇晃，街道安静得能听见风从河面吹来的水声。我笑了，这世界，有时候真需要一点荒诞来治愈。

木门上的小黄鸭排成一队，像是要游过运河去。门上写着“小红书 马路生活节”，还有那句“爱情只会让你流泪”——我念了一遍，笑出声。谁说不是呢？可我不怕，我有背包，有眼镜，有这条走不完的路。我站在门前，像站在生活的舞台中央，灯光不打在脸上，却照进了心里。

酒店大堂的紫长椅软得像云，我坐得却稳如老树。植物墙在我身后疯长，大理石地面映着人影匆匆，而我，只是坐着。手机在口袋里安静，背包没卸，像在等一个随时可以起身的信号。运河还没到，但我知道，它就在前方，悠悠地流着，不催我，也不等我。

　　走进展馆，放好自拍杆，开启了我的自娱自乐。

　　我坐在展览馆的椅子上，低头看手机，拍着展览海报简介。背包放在脚边，笔记本摊开着，一页空白，一页涂鸦。墙上的摄影作品里，有人笑，有人走，有人站在桥上看风景。我自拍了一张，不是为了发朋友圈，是想记住——此刻的我，也在别人的风景里。

　　我站在那幅大画前，双手抱胸，像在自语，其实只是被颜色撞了一下心。橙、紫、蓝搅在一起，像运河黄昏时的倒影，又像梦里炸开的烟火。我知道——有些东西，看一眼，心就亮了。

　　黑色墙壁像夜空，那幅圆画是星云，也是漩涡。我站得笔直，背包带子勒出一点印子，可我不动。地面反着光，像运河水面。我忽然想，人老了，不一定要安静地坐着。也可以站在宇宙面前，像个孩子一样，说一句：哇。

　　数字屏幕上铺开画卷，我抬起右手，不是指点，是想接住那一片金瓦的光。深蓝的天，远山的轮廓，像极了运河尽头的那片野林子。我没进去过故宫，但此刻，我好像走过了太和殿，走过了御花园，走到了时间的另一头。

　　屏幕里的河在流，船在动，山在呼吸。我站着，一动不动。白衣黑裤，像个过客，也像个归人。那河不是长江，不是黄河，而是运河，但它让我想起西湖——小时候坐船去湖心亭，水波摇晃，梦也摇晃。

　　数字壁画前，我双手交叉，像在敬礼。橙黄的天，蓝的山，绿的水，像谁把颜料打翻了。可我知道，这颜色是精心算过的。我笑了，现代的东西再炫，也逃不过一条老河的记忆。我从运河来，所以，再大的画面，我也敢站进去。

　　我又在拍展板，手机快没电了。可“人文烟火”这词太戳人，像一筷子夹起了我的童年。白T恤被风吹得贴在背上，背包里还塞着半瓶水。我站在这儿，不是游客，是归人。运河不在画里，在这些字里，在这些烟火气里。

　　“人文烟火”四个字挂在展板上，照片里是市井，是笑，是晾在绳上的衣裳。窗外高楼林立，可我看见的，是运河边的老茶馆，是清晨的豆浆摊，是老头儿们下棋时的争执。我拍了一张，不是为了记住展览，是为了记住——生活，本该这么热气腾腾。

　　画廊里静得能听见呼吸。我看着一幅山水，墨色浓淡，像极了雨后的运河。左边的黑白照片里，有人挑担，有人摇橹。右边的玻璃柜里，小物件闪着光，像老运河边捡到的瓷片。我站了很久，不是因为懂，是因为——它们认得我。

　　我对着那幅大画比划，像在指挥一条河的流向。夕阳下的城市，桥影斜斜，水光粼粼。浅绿的墙，波浪的边，像极了运河的波纹。我笑出声，这画，比我走过的路还熟。

　　我又站在这幅画前，微笑。不是装的，是真觉得——美。白T恤，黑裤子，背包还在。我像画里的一个注脚，不起眼，但完整。运河没在画里，可我知道，它正从我心里，缓缓流过。

　　——走了一天，脚有点酸，可心是轻的。我是个退休老头，可我不老。我有背包，有眼镜，有记忆里的运河。明天，我还走。哪儿亮，就往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