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岳母

冯晖

散文 怀念岳母 冯晖 我的岳母大人已经离开我们三十一年了，但她老人家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在我的人生中，除过父母外，岳母大人对我恩惠让我终生难忘。 老人家虽离开我们三十一年了，但她帮助我的往事还历历在目。 　　我八岁时，父亲为了安慰奶奶，就给我定了娃娃亲。我因祖母的溺爱上学晚，1974年我十八岁才高中毕业，那年秋季我得了一场急性胆囊炎，很严重差点要了命，我住院回家不久她因妹妹未婚先孕先提出结婚，我在家人的逼迫下答应和她结婚。她又要彩礼，我家当时给我看病花掉家里所有的积蓄，本来家里人口多劳力少就没多少积蓄，东拼西凑把彩礼钱给她后，她多方磨蹭错过登婚时间，就这样年年给给彩礼，年年不登婚整整十年，还到处造谣诽谤，把我说的一无是处，使我整天精神恍惚，实在活不下去了，我选择逃避…… 我大难不死，她先结婚整的我人财两空。就在差点活不下去的时候，我的老婆她没嫌弃我的“坏名声”，没嫌弃我家人口多，依然地走进了我的生活。我在外工作，她在家忙碌。 　　当我们有孩子时，母亲和我分家另过，两家离的比较远不便给我照管孩子，媳妇还十几亩责任田要耕种，就在我很无助的时候，岳母她小脚步行七八里路给我来看孩子，使我才能安心工作。 老人家给我照管孩子期间，不管春夏秋冬，都是默默地来，默默地回去。这样就坚持了七八年，当孩子们跟上我去小学读书的时候，她老人家才操心的少了。 岳母也是个苦命之人，我岳父因病去世的早，她一个小脚女人，含辛茹苦的把四个孩子养大，大妻哥五十年代末期考上了陕西师范大学，六十年代二哥上初中高中、我媳妇和弟弟七十年代上初中高中，她都付出了艰辛。 岳母中年丧夫，晚年丧子（妻弟因悲观厌世而去世），遭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难，但她很坚强，勇敢的面对生活，坚强地大踏步往前走! 　　给我照管孩子那几年，她一直是风里来，雨里去，那时候我也工作忙，家里经济紧张，后来才勉强地买了一辆自行车，但接送她的次数很少，来我家时我不知道，回去的时候我不在家。都是她老人家起早贪黑来回奔波，用一双小脚来回十几里奔波了八九年。 记得最痛心是有一年冬天，天下了好几天大雪，我那年被调到外村去教书不在家，快到期末了忙的没回家，她老人家一个人踏着厚雪走回家去，我回家知道后责怪老婆没送她回去，我能想象到一片茫茫的雪地里，走着一个小脚老太太，厚厚的雪打湿透了她的两只小鞋和裤腿，她蹒跚艰难地在雪地前行，太阳照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光是那么的刺眼啊！她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地前进着，想到这里我的眼泪泉水一般涌了出来，模糊了我的双眼…… 有一次她急着来我家给我照管孩子，出门时没注意天气，刚走出村天就下起了雨，她就坚持在雨中走了大半天，那时候人穷，没有雨伞雨鞋，路大多是土路，一下雨道路泥泞不堪特难走，再加上她小脚，行路不稳，在瓢泼大雨中艰难地走了大半天，雨水湿透了她的衣衫，雨水汗水从脸颊上顺着脖子到身上、腿上一直流到脚下，冰冷的水从头上一直流到脚下，她的体温把冰冷的水都暖热了…… 　　唉！人为了自己孩子风里来，雨里去不管咋难她都愿意，她老人家在世时，我因为经济紧张都没有给她老人家尽过孝，当我有能力孝敬她老人家时她却远离我们而去，想到这里真是悔恨自己没良心而默默地流泪…… 唉！人就是这样，自己的能吃的时候没啥吃，也没时间吃，等有啥吃了，有时间吃了你牙齿咬不动了，尝不到美味了，吃了不能消化了！ 曾记否我家里有啥事、或者自家人有啥事的时候，您总是提前来我家，为我们照管家里，照管孩子。我们就放心的去忙碌，就从不操心家里和孩子，那时候过事，饭菜大多都是菜多肉少，从事上给您端回来的饭菜您总是不吃这不吃那，把肉都让给孩子们吃，实际上你是让孩子们吃。当你能吃的时候，您已经牙齿咬不动了，尝不到香味了…… 　　我前后两次在家里盖房盖厦子，您来给我们做饭照管孩子，操心劳累，有时候还把自己仅有一点钱偷偷地给云英，让她去买东西，您时时处处都能体谅我没钱，为我着想。为我的孩子着想，给他们烧炕做饭。可惜在他们都工作了，能给您买吃的时候，您老人家却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让我和孩子怎能不难过呢？ 在您的心里，只想着把老人没伺候好，对孩子有亏欠，啥事都想着别人，想不到自己，只想的是自己的不对，做的不好。在您的心里从来没有抱怨二字，您从来没有抱怨过社会、家庭，个人，谁对您都好！就是自己做的不好，经常埋怨自己这里没做好!把谁慢待了。这和那些自私自利的人相比，您是多么的伟大啊！ 　　好在您老人家晚年患病时，因为家里老哥都工作忙，我们把您老人家接在家还伺候了几年，算进了一点孝心，但那时候正是我经济最紧张的时期，家里没有啥好吃的供您老人家享用，只是我们两个算给您端茶倒水，伺候过您老人家，但比起您老人家对我们的恩情，那差十万八千里。 我永远记着1994年4月一天，我回家后看到您老人家和往日有所不同，我们商量后决定把您老人家送回去，把您送回去没几天，您就闭上了您的双眼，走完了您的人生里程。让我们怎能不难过过呢？ 人啊！忙碌时忘记了娘，但想娘时，娘已走了；念娘时，娘已不在，想娘、念娘、不见娘，世间再无娘，娘逝归途茫，思忆泪成行。 岳母已去，归途茫，思难忘，泪盈眶。您依然决然地离开了我们，走完了您的一生，那一刻，时间好像停了下来，我们的世界一下子变得暗淡无光，可是我心里明白，您已经摆脱了人间的痛苦，在天堂里找到了一片安宁，却给儿女留下了无穷无尽的思念! 从岳母走的那一刻起，我真切地体会到什么是感同身受。没有失去过，或许这一生都无法感受那种痛楚，只有失去过以后，才会感受到那种痛彻心扉。世界依然是老样子，太阳依旧如往常，可我亲爱的岳母她老人家走了，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如今再也寻不见那熟悉的身影。那个陪我几十年，一直疼我爱我的岳母却永远不在了，再也见不着了，余生只剩思念，心里的那种痛啊，就像针扎到骨头里一样的痛，叫我喘不上气来，让我无法呼吸，内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样…… 我好在母亲大人还健在，回家叫一声娘还有人应声，心里还稍有一点慰籍，不然我真的是没魂魄了…… 　　岳母大人，失去您的那一刻，我知道是无法挽回、无法改变的，而是想您的每一刻，一别再无归期，您的离别是我永远的伤痛，一辈子的遗憾和思念，我们只能用余生对您的思念来报答您，多想再喊您一声妈妈！但我知道不会再有人回应，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们会不顾一切、不逸余力将您挽回，来弥补对您的遗憾与自责。您的爱此生此世已经无法偿还，您的恩情永存心中，我们的一生，您只陪一程，但这一程，足够我们念一生！您虽然离开了我们的视线，但却从未走出我们的心中。自从与您分别，我们天天都在想念您，不能言，不能语，只能强忍哽咽声默默承受，一边伤感，一边自愈。 您走后的每一天，我们都是在思念中度过的，忘不掉也放不下，想到了您的背影一碰就碎，梦见了您的笑容醒来全是热泪，才知道原来忘记您和放下您，我们一个都做不到。任何事都有尽头，唯有思念无止境！ 岳母大人，我总觉得您还会在我们身边很久很久，本以为无论我们什么时候转身您都会在，可后来发现自己错了，来日并不方长，一别再无归期。您在天堂，俯瞰人间，我们在凡间，遥遥相望。我们放不下对您的思念，时过境迁依然长思长想！ 　　您在是我们家就永远是温暖的港湾，您在，我们不管迟早从地里回来就有热饭吃，有热水喝；您在，我们不管多晚从地里回，家里的炕永远是热的，从不操心孩子放学回家没人管…… 如今，我们的余生再无您，从此相见只能在南柯梦中寻觅那份温馨。您来梦里看看我们吧，我们很难梦见您的尊容了，我们真的太想您了。惟愿清风白云能载着我们的思念，飘向那遥远的天堂，愿天堂笑容依旧，愿您在遥远的瑶池一切安好！ 岳母大人，您一直是我前进路上的灯塔，您永远活在我们心中，我们永远爱您，永远怀念您！ 作者简介：冯晖：男，年过古稀，祖籍彬州，现住旬邑县城。出版散文集《激荡在文字的岁月》有小说、散文获奖。 咸阳市、旬邑县作协会员，张俊飙学术研究会会员。县诗词楹联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