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事儿

冰客

文字撰写：冰 客

插图绘制：刘现辉

“没牙佬，吃苹果，啃不动，用嘴嘬。”小时候村子里的孩子总爱围着换牙的小伙伴唱这句顺口溜， “没牙佬”是儿时村子里对换牙的小孩子的戏称，带着几分戏谑，总让人听的心里不太舒服。

前些日子，我的孙子大川先是掉了两颗下牙，没过几天，两颗门牙为了给新牙腾地方也“提前下岗”了。看着他说话时的模样，我忍不住想起了自己换牙的年纪。大川奶奶笑着打趣：“大川现在不能吹灯，吹灯吹不灭，少这几颗牙嘴巴里漏风。”

我像大川这么大时，也到了换牙的年纪。每天放学回家，我总爱用手捏着那颗松动的乳牙轻轻晃动，一边晃一边追着奶奶问：“奶奶，这牙掉了还能长出来吗？”奶奶总是笑着和我说：“能，这是乳牙，掉了之后会长出更整齐、更漂亮的新牙。但可不能老用舌头舔，不然新牙长出来会不整齐。”听了奶奶的话，我既盼着乳牙早点掉下来，又按捺不住舔牙的冲动。终于有一天，那颗牙“啪嗒”一下掉了下来。我攥着小小的牙齿一路跑去找奶奶，奶奶接过牙齿和我说：“这是下牙，得扔到房顶上；等上牙掉了，就放到门墩上，这样新牙才能长得又快又好。”

后来我慢慢长大了，16岁那年参加了工作。有一天夜里，门牙和尖牙之间的牙齿疼痛突然发作，疼得我一夜没合眼，只能端着水杯不停地用凉水漱口缓解。第二天一早，同事邱士明见我脸色不好，得知情况后主动陪着我，去了中心街一个熟人开的全科诊所。那时我年轻，没什么就医经验，根本不知道地区医院有专业的牙科能治牙、补牙，只觉得熟人的诊所应该靠谱。

诊所的医生让我坐下，检查了之后说：“你这颗牙有龋洞，得拔了。要是不拔，可能会感染周围牙齿，还可能引发牙周炎。”我没多想就点头同意了。紧接着，医生拿出一把不锈钢改锥插进我的牙缝，用手使劲儿拧了起来，瞬间，我立感觉到改锥挤的其他牙齿“嘎嘣嘎嘣”响，钻心的疼让我忍不住喊出了声：“我不拔了！”邱士明看到赶紧按住我的肩膀轻声安慰：“忍一忍，马上就好了。”这一声忍一忍，让我感觉医生一次次使劲拧，随着“咔嚓”一声，牙被撬了下来。医生拿着撬下的牙说：“你这牙根有点弯，要是直根撬下来只要5块钱，这个得7块。”我捂着嘴忍痛交了钱，只觉得嘴里的其他门牙和相邻槽牙的接触处，牙釉面都酥了。之后好几天，我吃饭很不舒服，相邻的牙齿连接处用牙签一碰就掉碴。从那以后，我成了地区医院牙科的常客，补牙、修牙、做牙套成了家常便饭。

我想起奶奶一辈子都没去过医院看过牙。她80多岁时，槽牙已经掉了好几颗，门牙也只剩一颗。记得在老家，奶奶牙疼的时候，总会拿出家里一块深褐色的木头咬在牙间，说能止疼。这块木头像有魔力，不仅能缓解奶奶的疼，邻居们牙疼也会来借。后来我问了当中医的叔叔，才知道那是檀香木，有一定的止疼效果。奶奶那个年代，交通不便、就医困难，牙疼只能靠土方法缓解。可到了我这一辈，就医已经很方便，却因缺乏经验去了熟人小诊所，落得这般结果。要是当时有人能指导我，告诉我地区医院的牙科更专业，我的牙齿或许就不会遭这么多罪。

前几天，大川的奶奶领着大川去了哈院的牙科。牙科的黄主任热情接待了他们，不仅耐心解答了大川对换牙的疑惑、消除了他的不安，还详细科普了科学护牙知识，比如早晚认真刷牙、少吃甜食、定期检查牙齿等。知道大川听得认真的模样，我不禁感慨，现在的孩子真幸福，有专业医生指导，能科学对待牙齿问题，不用像我和奶奶当年那样，因不懂和不便就医让牙齿受了委屈。

牙齿的故事里，藏着时代的变迁，也藏着对健康的渴望。从奶奶用的檀木止疼，到我年轻时的盲目拔牙，再到大川如今的科学护牙，每段经历都在告诉我们：多一点知识，多一份谨慎，才能更好地守护牙齿，守护健康。

写在2025年9月20日全国爱牙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