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探中国古代剩女（7）

老才

第七章 吕碧城与秋瑾的友谊



吕碧城与秋瑾是志同道合，但思想路径不同的近代女性先驱。

两人以诗文相交往，并保持深厚友谊，但政治主张存在显著差异。但是，被后世并称为“女子双侠”。

秋瑾英勇就义后，尸体暴在荒野，无人敢收尸，但吕碧城敢去收尸，并组织人把秋瑾安葬在杭州西湖旁。

尔后，吕碧城还为秋瑾作诗、写传记。吕碧城是个忠义女子。

一、“双女侠”的友谊

从光绪三十年（1904年）到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吕碧城借助《大公报》这一阵地，积极地为她的兴女权、倡导妇女解放而发表大量的文章和诗词，她结识了大批当时的妇女解放运动领袖人物。

吕碧城连续发表女子解放的文章，震动了京津，袁世凯之子袁克文、李鸿章之侄李经羲等人纷纷投诗迎合，推崇备至。

由于吕碧城的行事风格和豪爽性格，人们称她为“女大侠”。

1904年6月10日，住在天津《大公报》英敛之家中的吕碧城正在看书，门房高举着写有“秋闺谨”的名片禀报说：“来了一位梳头的爷们儿”。吕碧城见来人穿着男装，梳着发髻，身材修长，双目炯炯，风度翩翩，让吕碧城眼前一亮。

寒暄之后，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女侠秋瑾，她们真有相见恨晚之感。“双女侠”第一次见面。

秋瑾与比自己小7岁的吕碧城也是一见如故，她们接触仅三四天便情同姐妹，从此开始了莫逆之交。

秋瑾劝吕碧城跟她一起去日本从事革命运动，而吕碧城继续留在国内办报，以“文字之役”与秋瑾遥相呼应。结果是秋瑾独自去了日本，参加了孙中山领导的同盟会。

　　秋瑾也曾经用过“碧城”这一笔名，京中人士都以为吕碧城的诗文都是出自秋瑾之手，两人相见之后，秋瑾“慨然取消其笔名”，原因是吕碧城已经名声大著，“碧城”一号从此应当为吕碧城专用。

以“文字之役”，与秋瑾遥相呼应，此后不久吕碧城在《大公报》上发表的《兴女权贵有坚韧之志》、《教育为立国之本》两篇文章，都在不同程度上表现出支持秋瑾的革命活动。

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春，秋瑾主编的《中国女报》在上海创刊，其发刊词即出于吕碧城之手。

二、“双女侠”的政见差别

但是，她们的政治思想是有很大差别的，1904年秋瑾赴天津拜访时任《大公报》编辑的吕碧城，两人初次见面即彻夜长谈，但因政治理念分歧未能达成共识（秋瑾主张革命推翻清政府，吕碧城倾向教育改良）。‌‌

秋瑾赴日后曾两次致信吕碧城，信件被吕碧城公开发表于《大公报》，成为双方思想交流的直接证据。‌‌

秋瑾‌（1875-1907）：革命家、民族主义者，组织反清武装起义，就义后被追认为辛亥革命烈士。‌‌

吕碧城：主张女权，解放妇女；教育改革，教育強国；她不参加武装起义推翻清政。

这就是双女侠之间的根本区别，但是，她们的友谊是深厚的，共同象征近代中国女性觉醒的不同路径。

三、吕碧城勇为秋瑾收尸

1907年夏，秋瑾去浙江联络会党，运动军、学两界，准备起义。但因消息泄露，秋瑾被清军逮捕。她面对威逼，留下“秋风秋雨愁煞人”的名句，于7月15日凌晨在绍兴古轩亭口罹难，年仅32岁。

清朝末年，全国各地反清，武装暴动，清政府采取残酷镇压，尤其像秋瑾这样的造反头头，恨之入骨。

清政府杀害秋瑾，要暴尸三天，以敬效尤。禁止人来收尸，也没人敢来收尸，免遭杀身之祸。

吕碧城得知秋瑾遇害后，悲痛欲绝！决定立即赴绍兴给秋瑾收尸。

当时她身边的朋友，劝她别去，太危险，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按照吕碧城的行事风格，她全不顾后果，“为了朋友，死有何虑”！

吕碧城骑着马，带二个帮手，风风火火赶到绍兴秋瑾的尸体旁，看守清兵立即上前阻止，并厉声喝问：“什么人？干什么”？

吕碧城大声怒吼：“老娘叫吕碧城，前来收尸”！

　　清兵一呆，有的听过她的大名，有的不知道。一个清兵小头目冷笑：“大胆刁民，敢来收叛逆之尸？来人！抓起来”！

立即来几个清兵要抓吕碧城，吕碧城轻声说道：“你们可认得袁世凯？可知道李鸿章”？

清兵知道这俩个大人物，手握重兵，权倾朝野。他们的长官还是他们的小跟班。但又不放心，问道：“你是什么人？与两位大人什么关系”？

“袁世凯的二公子袁克文是我男友，李鸿章之侄李经羲是我好友”。吕碧城仰着头不紧不慢地说道。

清兵看这个人来头这么大，站一旁不作声了。吕碧城明白其意，叫身边俩个壮汉去收尸，骑着马就冲出去了，消失在远方。

吕碧城派仆人到绍兴把秋瑾收殓，暂放在卧龙山下，而后委托吴芝瑛、徐自华等人迁葬在西湖边上。

吕碧城的这一举动差点惹来杀身之祸，幸好有袁世凯的二公子袁克文等人从中斡旋，她才侥幸逃过一劫。

四、吕碧城怀念秋瑾

几年后的一天，吕碧城南游到杭州，又拜谒了秋瑾墓。

想起秋瑾，不禁感慨万端，作一首《西泠过秋女侠祠次寒山韵》，追怀这位志同道合的挚友：

松篁交籁和鸣泉，合向仙源泛舸眠。负郭有山皆见寺，绕堤无水不生莲。残钟断鼓会何世，翠羽明珰又一天。尘劫未锁渐后死，俊游愁过墓门前。

该诗创作于1916年秋，吕碧城与诗友游历杭州时途经秋瑾祠堂，触景生情赋诗抒怀。

诗中通过“残钟断鼓”、“翠羽明珰”等意象，表达对故友秋瑾的深切追思。

全诗共八句，通过“尘劫未消惭后死”、“俊游愁过墓门前”等句，既流露未能追随挚友革命事业的憾恨，又暗含对动荡时局的忧思。

诗中“残钟断鼓今何世”，借古喻今，与“仙源”、“负郭”等典故形成时空对照，凸显物是人非之感。

末句“翠羽明珰又一天”，则通过对祠堂景物的描摹，寄托对秋瑾精神永存的赞颂。

　　之后，她又用英文写了一部《革命女侠秋瑾传》，发表在美国纽约、芝加哥等地的报纸上，引起巨大反响，使世界上许多人不仅知道了秋瑾的传奇故事，还了解到清朝黑暗和腐败的社会现状。

吕碧城与秋瑾的关系也引起了官方的注意，以致当时的直隶总督袁世凯产生了要逮捕吕碧城的念头，由于他二公子的说情，才放过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