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9月17日和朋友相约从银川向西出发,不一会儿车窗外远方映入眼帘<span style="font-size:18px;">横亘天地的</span>那一抹黛色山脊便是贺兰山了。车行近两小时,阿拉善左旗的风裹着草原的青草香扑面而来,这场关于历史与自然的相遇,才算真正拉开序幕。</p><p class="ql-block"> 从三关口穿越贺兰山便是阿拉善左旗。当地人说,这山是阿拉善的“守护神”,元代诗人马祖常曾写“贺兰山下河西地,女郎十八梳高髻”,如今站在山脚下仰望,仍能读懂这份敬畏。贺兰山横亘在阿拉善和宁夏之间,成为游牧文化与农耕文化的分界,山的东侧是宁夏平原的沃野,西侧便是阿拉善的草原与戈壁,一瞬间懂了为何这里自古是“关中屏障”——贺兰山不仅是地理的界碑,更是历史的见证者,霍去病北击匈奴、成吉思汗大军过境,都曾在这山间留下足迹。</p> <p class="ql-block"> 车至巴彦浩特镇,草原在车轮下铺展开来。正值初秋,牧草虽不似盛夏那般浓绿,却多了几分苍茫的质感。停车走近,成群的绵羊像散落的白云,牧羊人骑着马慢悠悠跟在后面,蒙古包的尖顶在远处若隐若现。风掠过草原时,能听见牧草“沙沙”的声响,恍惚间仿佛看见当年阿拉善和硕特部的牧民赶着牛羊从青海迁徙到这片草原,把家园安在贺兰山下。蹲下身摸了摸牧草,指尖沾着细微的绒毛,这才发觉草原的美从不是课本里的“风吹草低见牛羊”那般单薄,它的辽阔里藏着牧民的坚韧,藏着游牧文明与土地的共生。</p> <p class="ql-block"> 草原游玩结束,午后终于抵达定远营古城。远远望见夯土城墙蜿蜒在山坡上,南城门“定远营”三个石刻大字历经风雨仍清晰有力,瞬间把人拉回清代的时光里。雍正年间,旗王阿宝因平定叛乱有功,清廷命人建造这座“塞外要塞”,后来它成了阿拉善旗王的驻所,也成了草原与中原文化交融的缩影。沿着青石板路走进古城,两侧是复建的明清风格建筑,飞檐下挂着红灯笼,却又在窗棂、雕花里藏着蒙古族的纹样。最惊喜的是阿拉善和硕特亲王府,院内的四合院层层递进,正房的木梁上刻着龙凤图案,偏房的壁画却画着草原狩猎图——这便是“塞外小北京”的妙处,汉式的规制里装着蒙古的魂。坐在王府的回廊上,看着阳光下的城墙和定远营的古建群,脑海中浮现出当年旗王在这里处理政务、接待使臣,草原的风声与中原的文书曾在这里交织的情景,如今游人的脚步声虽打破了宁静,却也让这段历史有了新的温度。</p><p class="ql-block"> 中午在古城边的小馆吃饭,听老板说定远营如今成了旅游街区,不少年轻人回来开起了小店,既卖奇石古玩,也演“格格嫁到”的实景戏。听着他的话,望着窗外古城上挂满的灯笼和旗帜,忽然觉得阿拉善左旗的魅力,正在于它从未停留在过去。贺兰山的岩画、草原的牧草、定远营的城墙,不是孤立的“景点”,而是一代代人生活的印记——先民在山里刻下信仰,牧民在草原上守护家园,旗王在古城里守护边疆,如今我们这些游人走来,又为这里增添了新的故事。</p> <p class="ql-block"> 离开时,再望一眼贺兰山与草原,忽然明白为何有人说“阿拉善是用来感受的,不是用来打卡的”。这儿的风里有历史的回响,草里有生命的韧性,古城的砖缝里有文化的交融。或许下次再来,该选在深秋,看贺兰山下的草原染成金黄,听草原上的马头琴,在定远营的月光下,再读一遍这片土地的故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