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淇上田园 文/手机摄影</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去栖花岭已入秋天。八月下旬,山脚下的万寿菊已黄澄澄地铺展开来,不仅是万寿菊,还有红黄兰紫色的花,像是一不小心打翻了调色盘,将整片栖花岭染得五颜六色。侍弄花草的艺人说,这是栖花岭早秋景象,也是栖花岭田园综合体最初的构想——让土地不只是生产粮食的载体,更成为滋养心灵的彩色板块。</p><p class="ql-block"> 我沿着田间行道缓行,鞋底沾了些许湿润的火山灰土。栖花岭的土地向来肥沃,据说是因为火山灰物化万年的滋养。这里的种植结构颇为讲究,不是杂乱无章的随意播种,而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花田轮作。春天油菜花金黄色谢后,会有薰衣草接替;紫色褪去时,苦万寿菊花就成了主色调。四季花色更迭,色彩缤纷,从不让土地空闲,也不让眼睛寂寞。</p><p class="ql-block"> 农场艺人正在花田间采撷万寿菊花。他们弯腰的姿态与四十多年前并无二致,只是手中的工具从锄头变成了修剪花枝的剪刀。一位身着“原乡雅居”工装的中年人见我们来,直起腰擦了擦汗,指着远处一片新栽的花苗道:“那是新引进的品种叫醉蝶,据说花期开半年哩。”这些原来都是附近的村民,如今有了新身份——“花艺师”,他们已经是拿工资的原乡田园综合体员工。每月十五号按时发工资,比过去靠天吃饭的时光安稳多了。</p><p class="ql-block"> 在花的海洋中,规划点缀了著名田园风格的“原乡雅居”,在这些组团式居舍中,既有低层的别墅组团,又有小高层墅区,这些可租可售的公寓式居舍,是田园综合体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这些墅区的居舍里,居住着这一带田园风光的基本销费群体,维系着这一带山川美景系统的基本运转。仔细分析不难看出资本运作的端倪。没有资本参与,便没有田园花海综合体的建设者、生产者和运营者,没有这些规划科学的组团式雅居,就无法实现宜居环境的生态链再造。因此,特色小镇、田园综合体、大型组团居舍项目,为打造秀美田园风光,建设休闲、度假、宜游、宜居的原乡景象,形成了一个全产业链条的闭环模式。</p><p class="ql-block"> 这个叫“原乡雅居”的地方,居住着来自五湖四海的的居客,有自主房的,有租住房的;有长期居住的,有十天半月的;有旅居的,有养老的;有结伴的老人,有放假的学生;有摄影创作的采风者,也有写字作画的文人墨客。如蜂如鸟,择良枝而栖。舒适的气候、优雅的环境的确可以吸引人。</p><p class="ql-block"> 这里,清晨推窗便是一幅画:蓝天、白云、小溪、花海。我遇见一对上海来的老夫妇,丈夫拄着拐杖,妻子挽扶着他,两人在花径上慢步走着。他老伴说,“医生说他心脏病需要静养,可我觉得他更需要的是看见山水,在田园里清静地轻量活动。”老头儿不说话,只是盯着眼前一片片花海出神,那神情像是发现了生命的活力,也许这正是他需要的。</p><p class="ql-block"> 花田边缘处,几个孩童在追逐嬉耍。他们手中攥着刚摘的野花,花瓣在跑动中簌簌掉落,像一串彩色的脚印。其中的小姑娘突然停下来,将手中的一簇小花举过头顶,边跑边喊:“这是上帝赐给的幸运花朵,谁能追到我,谁就是今天最幸运的宠儿!”喊罢飞也似的跑,后边几位拼命地追。好像他们的命运真的就在她手中的那簇鲜花上。</p><p class="ql-block"> 暮色渐浓时,我走进一家花田边的咖啡馆。老板原是城里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三年前辞职来此,他说他被栖花岭的花色治愈了焦虑症。店内墙上挂着他拍摄的花卉照片,每张图片下面都手写着花期和花语:“这是金盏菊,代表离别的思念;那是矢车菊,象征遇见幸福”,他如数家珍,介绍着自己的作品。窗外,最后一缕阳光正斜斜地掠过花海,将整个咖啡馆内部都染成了暖黄色。</p><p class="ql-block"> 次日清晨,我又登上栖花岭的观景台。晨雾中的花海宛如打翻的调色盘,金黄、绛紫、粉红、雪白……各种颜色在薄雾中晕染开来,美得不似人间。几个早起的游客已经在花径上漫步,他们走得很慢,时不时停下来拍照或单纯地发呆。没有导游喇叭的喧嚣,没有匆匆赶路的催促,这里的节奏天生就适合“缓缓”二字。</p><p class="ql-block">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这古老的句子在栖花岭有了新的注解:不必急着赶路,不必慌忙收获,生命自有其绽放的时序。那些花儿,那些人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讲述着同一个道理——有时候,慢下来,才能看见真正的风景。</p><p class="ql-block"> 车轮启动时,我最后望了一眼那片花海。阳光下,每一片花瓣都在尽情舒展,不问归期。</p><p class="ql-block"> 2025年8月22日于原乡雅居乐公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