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读朋友的“我们终其一生,究竟能带走什么?”有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搬了几次家,在整理物品时,翻到母亲留下外婆的一些物件,如银戒指、线篓子等等,父亲生前的工作照和工作笔记,书架深处,还压着父亲用了半生的钢笔和书籍。这些物件沉甸甸的,可转念一想,待我们离开尘世,它们终将落入他人手中,或蒙尘于角落,或消散于时光。就像那位朋友在文中写的“终其一生,你究竟能带走什么?”,初读时心头一阵发凉,细品之下,却藏着对生活最清醒的叩问。</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们这代人,刚好赶上1980年开始号召“独生子女”,顺理成了“只生一个”的父母。那时总觉得,把所有最好的都给孩子,才算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为了孩子的吃、穿、教育,孩子青春期叛逆,整夜整夜地想这想那睡不着,还偷偷抹过眼泪。我们把“自我”折成了孩子成长路上的垫脚石,把爱好锁进抽屉,把梦想埋进柴米油盐,总想着“等孩子长大了就好了”。可等孩子真的羽翼丰满、离开身边,才发现自己早已没了当年的模样——曾经爱唱的歌忘了调子,曾经喜欢的画笔生了霉斑,连镜子里的自己,都带着几分陌生的疲惫。有人调侃说“养了个祖宗”,话里带点自嘲,可谁又没在深夜里,对着空荡荡的客厅,问过自己一句:这些年,我到底为自己活过多少?</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如今步入老年,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时光,自己的生活空间。曾经读过《李叔同传》,就是写出“长亭外,古道边”的才子,那个在艺术界光芒万丈的大师,皈依佛门时,把尘世的衣物、书籍、字画一一分送给朋友和学生,连最珍爱的古琴都找到了归宿。此后的日子,他只守着一张破粉席,穿着一身灰长衫,踩着一双破芒鞋,清晨一碗粥,正午一碗菜,过午不食。旁人觉得他苦,觉他“傻”,放着锦衣玉食不过,偏要受这份清苦。可他的学生丰子恺说,先生是用非凡的力气爬上了“人生的三楼”——一楼是物质生活,二楼是精神生活,三楼是灵魂生活。</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其实极简不是“苦行”,而是把生活从繁杂的“占有”里解放出来,回归到“体验”本身。就像前段时间,老公看着我画的画,笑着说“把这些裱起来,以后当传家之物”。我当时忍不住笑了,打趣他“现在都没人稀罕,还想以后?你当我是齐白石啊”。其实我心里清楚,画画从来不是为了“留下什么”,而是在墨色、落笔的瞬间,那些平日里的琐碎、焦虑,都跟着浓淡深浅的墨汁一起铺在纸上,变成了宁静的山水、有生命力的花草。这份愉悦,是任何“传家之物”都换不来的,对自己而言,足矣!</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有些人总想着“留下点什么”,以为这样才算没白活一场。可看看身边的人和事,才发现“传承”往往抵不过时光的冲刷。几次的搬家,已不小心弄丢了父辈的一些东西了,起初还懊恼了很久,日子久了,也渐渐淡忘了。有人说“三岁一道鸿沟”,我们和父辈之间,隔着的何止是几道鸿沟?他们珍视的东西,在我们眼里是“老古董”;我们在意的数码照片、电子文档,到了下一代,或许也只是一键删除的“无用数据”。既然如此,又何必执着于“留下”?</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窗外的桂花又落了,明年还会再长出来;桌上的茶凉了,再泡一杯就是新的滋味。我们每个人都是人间的过客,哭着来,空着手走。那些曾经以为重要的东西,终将留在原地;而那些真正珍贵的——清晨的阳光、傍晚的微风、家人的陪伴、自己的欢喜,都会变成生命里的光,陪着我们走过往后的路。别想“能带走什么”,不如好好享受当下的每一刻,让心里装满温暖,让日子过得心安。</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