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静好

金镶玉

<p class="ql-block">  凌晨三四点,天光未明,街巷仍沉在静谧的睡意里,我和先生便轻手轻脚地起身了。今晨的目的地是新城的人工湖,去钓虾。这习惯说来偶然,却也悄然生根。起初是女儿上了大学,家中只剩我俩,日子忽然空出一角。某个闲散的周末,我们在湖边散步,偶然看见几位钓虾人静坐水畔,动作轻巧。先生驻足观望,见人用一块肥肉作饵,虾一抱钩便迅速抄起,顿觉新奇。我们相视一笑,心中悄然种下念头——不如,也试试?</p> <p class="ql-block">  先生素来爱钓鱼,可惜技艺平平。 那年女儿学校发了钓鱼票,是塘中养殖的鱼,本应容易上钩。可那天正值寒冬,北风刺骨,天色阴沉,他执意前往,我只得妥协:“你钓,我坐车里。”他立于水边,冻得鼻涕直流,手僵如铁,而我守在车内读报,忽见浮标猛沉,立刻冲出车门,抄起捞网奔去,将那尾挣扎的鱼稳稳兜住。那一刻,寒意未减,笑意却升。自那以后,我们竟渐渐将钓鱼钓虾变成了周末的小小仪式。天未亮,街灯微明,厨房水槽里泡着的五花肉油光闪亮。他一边系线一边笑言:“虾子贪嘴,就认这一口。”我递上保温杯,看他熟练穿饵,动作竟比钓鱼时利落许多。湖面寂静,风拂芦苇沙沙作响,偶有水声轻响,似是自然低语。浮标一沉,他眼神骤亮,缓缓提竿,漏勺一兜——一只青壳虾正紧紧抱住肉块,须爪轻颤。其实,我们钓的哪里是虾?分明是光阴的静好。</p> <p class="ql-block">  归途上,小桶里的虾轻轻晃荡,我们走得缓慢,晨光悄然爬上树梢,街角的早点摊升腾起袅袅热气。他忽然问:“明天还来?”我点头:“来”,话音未落,桶中那只最大的虾猛地一跃,险些蹦出,惹得我们相视大笑。这乐子,不大,不小,刚好够填满一个清晨,也刚好,暖透了余生的岁月。</p> <p class="ql-block">图片来自网络,谢原作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