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岁月》

土人儿

文 字：土人儿

图 片：手机拍摄

美篇号：146018300

翻到多年前自己唱的歌 ，跟随自己的歌声打开记忆的闸门。

我们都有过难忘的学生时代幼儿园、小学、中学、高中、大学。可我最难忘的记忆就是在“何家岩岭矿子校”由小学至高中的最美好时光里。 父母们早请示晚汇报的工作形式，只有回家忙着给孩子们做饭，晚上回家休息的时候才能看到他们，那时家家都有好几个孩子，大人们太忙顾不上管孩子，只能是大带小，晚上7点父母们去晚汇报，我们这些孩子们就像脱缰的野马，在家属区的范围内肆意疯玩，什么“踢盒子躲猫猫，红军抓土匪”等等玩的是不亦乐乎，当然也经常是磕了碰了的血流不止，去医院包扎好伤口含着泪忍着痛，回家还要乖乖的被父母训斥， 父母们只有将孩子们送去学校才觉得放心。

（初中毕业照左起前排夏金华 王玉珍 郭忠民 康辉 刘洪文 孙德文 赵军 李老师 安老师 王新平老师 张老师 康老师 王军 李东军 陈秀琴 王世英 赵会刚 郭明远 范吉林 任玉英 宋书婷 焦风莲 赵芙蓉 江萍 郭秀云 宋书华 张丽艳 安义林 杨成奇）

“岭矿子校”是接手“地质队子校”后来搬迁到一个高于公路12米左右，面积大约1.2万平米左右的坡顶小平台上，围绕平台四周自建了东西南北四排平房大约有20多间房屋（包括办公室，音乐室，体育室以及单身教师宿舍，办公用品、教辅教材储存室等）。 当时学校还有“工宣队”而老师们有分配到我们单位改造的北大、清华、复旦、九台师范学院的知识分子们、也有招工而来的优秀知识青年们，他们为“磷矿子校”增添了多姿多彩的特色。 学校每年都会安排学工、学农、学军。课本也不是很齐全，有的是向上一届的哥哥姐姐们借的课本，借不到的就没有课本，上课全凭笔记记录，经常是疲于赶抄笔记，一节课下来笔记抄完，内容没记住多少。我所在的这个班级人数最少，由于“地质队”的搬迁有些同学也就逐步搬去了勉县（地质队711家属区）余下大概也就20人左右的学生了，学校就把我们这个班放在了半坡上独立的最小的一个教室里，这个教室离老师的办公室和其他教室都有点小距离，在半坡上比较隐蔽，正好是一个其它教室和办公室都监视不到的地方，后窗正对着下面的公路。

在当地待久了就学会了当地的方言，“何家岩”方言有些询问语的后面都习惯带一个“吧”字，比如问你吃饭了没有就会说“吃了吧？”何家岩小镇隔一天就有一个集会，附近山上的山民和周边村落的农民就会带上山货农产品来赶集，卖点钱顺便买点日用品回家。每当赶集日，住在学校西面的山民和周边村落的农民背一个背篓，里面装一些自家喂养的鸡、鸭、牛、羊肉、野味、鸡蛋和蔬菜等去赶集，学校下面的公路是去集市的必经之路，有两三个调皮的男同学骑在窗框上对着底下公路上路过的婆婆们学着当地的方言喊到“老太婆有鸡吧？老太婆有蛋吧？”开始她们会很热心的回答有或者没有，但是男同学们不停的问询又不买东西，她们就反应了过来，扯起嗓子破口大骂“问你妈的嫖客呢吗？”站在公路上对着学校方向仰头能够骂上一个多小时，调皮的同学惹了祸就赶紧躲起来，让老乡们判断不出是哪个方向的声音来源，只能对着学校方向骂街，甚至有几次都骂到了校园里，老师们及其它班级的学生们估计是蒙圈的吧。

（前排左起张丽艳 谭英 焦风莲 王老师的老公沈老师 王老师 曹伟 刘洪文 王玉珍 赵芙蓉 赵会刚 刘贞 郭秀云 鲁志红 安义林 郭忠民）

有一天下午是体育课几个男同学和几个女同学商量着干脆不上了，逃课搭班车去县城看电影《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第二天上早操时我们几个同学被叫到全校师生的前面去接受批评，学校工宣队领导是当过兵打过仗的老革命，严肃的对我们几个批评道，你们再这样无组织无纪律把你们的腿打断，男同学王军不服气嘟囔到你打断我的腿我安个钢腿，领导努道我拿锯给你锯掉，惹的底下笑声不断。

那时候附近的几个单位都会轮流放露天电影，有一天晚上去“小汉钢”看完电影往回走，山里公路两边都是树木而且没有路灯伸手不见五指，回家的必经之路边上有一个坟地，我们一路说笑着就落在了后面，突然从坟头后面跳出来一个黑影，右手打着手电筒放在自己的下巴底下，左手扒拉着下眼眶，嘴里飘出低沉的声音“你看我是谁？”手电筒的照耀下，扭曲的那张脸看起来非常恐怖，吓的我们妈呀一声拼命往前跑，有个同学吓的腿软跌倒在地，身后哈哈大笑着说别跑了是我，听到熟悉的声音我们才安定心神看到是王军，怒骂到，你要吓死我们呀撵着去打他，一时间我们的奔跑声笑闹声回荡在黝黑的山谷里。

（前排左起王老师 孙德文 赵会刚 王玉珍 张丽艳 赵芙蓉 刘贞 康辉 鲁志红）

我们班级这种调皮捣蛋的事真是太多了，在学校也是出了名的难以管理，班主任换了好几个都被气走了。后来单位招来了一位多才多艺的知识青年“王新平老师”，王老师被安排到我们班当班主任 第一天来给我们上课，男同学们就想整蛊王老师，虚掩着教室的门，门上放着装垃圾的簸箕等着王老师来开门，没想到被王老师识破，一脚将门踢开垃圾散落一地，王老师越过垃圾走了进来，什么也没说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上自己的名字“王新平”并简捷的做了自我介绍，王老师的不批评不指责让我们觉得害怕愧疚，出奇安静的上完了这节课。

有一次不是王老师的课，上课铃声响起张丽艳走在前面去拉门，觉得手心软软的好像还沾了点血迹，探头看去门把手凹槽里有一个四脚蛇，顿时吓的魂飞魄散哇哇大哭，把拉门的那只手放在地上打转摩擦好像要把那只手从身体剥离，女同学们目瞪口呆，回头看男同学康辉、郭忠民靠在门框上脸上还有点笑影，心里都认定是他俩干的。

（前排左起安义林 王玉珍 宋书婷 赵芙蓉 郭秀云 郭明远 刘贞 康辉 赵会刚 郭忠民 鲁志红）

在哪个年代单位与子校经常联合搞“文艺汇演”一次文艺汇演时王老师跳了一曲“白毛女” 那美丽的容颜灵动的舞姿让我们感到向往，单位学校篮球比赛时蓝球场上，王老师奔跑的身影过硬的技术让我们心里佩服，单位文艺汇演时王老师给我们班级排练的“草原英雄小姐妹”舞蹈，跳出了风采跳出了飒爽英姿，王老师的优良品格多才多艺征服了我们。

当高年级的同学欺负我们班的同学时，王老师第一时间冲出来阻止，高年级同学恼羞成怒用石头袭击了王老师，致使王老师的脚腕受伤，大概有一个多学期才能行走自如（期间有几个同学主动去王老师的宿舍，抢着帮忙打开水，收拾卫生）王老师的信任维护激发了我们纯真善良的本性，我们团结友爱。

晚自习回家我要走一段黑灯瞎火的小路，走着走着总觉得后面有脚步声，回头看去什么都没有，反复回头还是什么都没看到，快到家门口了，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撞开门冲进屋里，吓的心跳加速，问母亲有没有听到过身后的脚步声，母亲说那是你自己的脚步声是你自己吓唬自己，此后虽也回头看，但却没有那么害怕了。

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到初中王老师一直是我们的班主任，王老师的身教言传潜移默化的引导着我们。后来从镇巴煤矿调入磷矿了一批职工，其中有一个赵姓的职工，他们有个儿子赵军和我们是一个班级的他比我们都要大几岁，个子也比我们高大，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打遍了我们班的全体同学，记得有一天中午我和我的铁姐妹江翠兰吃完午饭就去学校写作业，江翠兰比我小一级所以不在一个教室，我走进教室时没有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赵军进了教室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和他就打了起来，悬殊的身高和体力，加之他故意关上了教室的门我只有挨打的份，而且他抡起板凳往我身上砸，我虽打不过也拼命用手臂奋力格挡，江翠兰听到声音看到我在挨打趴在窗户上大哭，边哭边说去喊我爸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门被踹开，后面的事情也都没有了印象。他的行为早都引起了全班同学的愤怒，私下商量找机会全班同学集体揍他一顿。

早自习老师基本不会过来，都忙着备课批改作业，那天早上不知为什么赵军和赵会刚起了冲突，愤怒的我们都站起来说有本事咱们出去打，赵军也是年轻气盛的说出去就出去，男同学准备了匕首，女同学在路边捡起石头，只有宋书婷和孙德文没有和我们一起行动，我们告诫他俩不许告诉老师。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那天王老师来到教室发现只有他们两个在教室里，就问其他同学去哪里了，开始他俩不说，王老师觉得事情不对，严厉的质问下他俩说了实话，王老师冲出教室向我们约架的方向狂奔，当我们走到稻田边的时候正准备“开战”王老师急切的呼喊声“住手”传了过来，我们不由得回头看去发现是王老师，愣神的功夫王老师冲到了面前，王老师满脸通红，汗水滴落衣襟，身体似乎在颤抖，只说了一句都跟我回教室，拉着赵会刚就走，主角都走了我们有点傻眼，在王老师严厉的目光下，男同学默默收了匕首，女同学扔掉石头，赵军也没吭声（其实和我们干仗他也没少挨父母及哥哥的揍），十几分钟后回到教室，王老师什么也没说只让我们自己温习功课，教室安静的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到，就这样王老师用平和的态度熄灭了我们心中的怒火，如果当时王老师没有出现阻止，我们这帮冲昏头脑的愣头青怒火中烧之下很有可能会做出让我们后悔终生的事情。

（前排左起张丽艳 王玉珍 焦风莲 赵芙蓉 郭忠民 刘洪文 郭秀云 鲁志红 安义林 赵会刚 郭明远 刘贞）

几十年以后同学们聚会，说起“四脚蛇”的事情，我问到底是谁干的呀？安义林说是他干的，原本是准备整蛊前班主任的，可没想到张丽艳先前班主任一步去拉门把手，看张丽艳吓的没了魂，安义林打死也不敢承认了，想起当时对康辉和郭忠民的臆断那是多么的自以为是。

说起“夜半惊魂的脚步声”自嘲是自己吓自己，安义林诡笑着说那是班长范吉林带着我们几个男同学在你身后保护你呢，我很吃惊，说到你们真要吓死我了，几十年的梦回惊魂，却原来藏着最真诚的情谊。

提起那次“约架”，感恩王老师拯救了我们。直到这时候才知道是王老师之前的班主任让赵军管我们的，可又没有做出正确的指引，致使我们全班的同学都和赵军发生过激烈的冲突。王老师的到来阻止了学生管学生的误导，可在王老师到来之前，受误导的伤害已经形成，甚至心里的阴影伴随我们一生，可被误导的人又何其无辜，老师的引导又何其重要！

（左起张丽艳 王玉珍 赵芙蓉在老子校操场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