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红何处照清流》—— 周芷畦诗境与现实际遇

宁静如许

<p class="ql-block">读清末民初周芷畦夫子《柳溪竹枝词第百四三首》有感</p><p class="ql-block">回环沙带水清涵,</p><p class="ql-block">两道溪流舍北南。</p><p class="ql-block">醉后青莲诗兴健,</p><p class="ql-block">野棠红到一枝庵。</p><p class="ql-block">~周芷畦</p><p class="ql-block">注:沙带浜在南北道之间,青莲、一枝两庵名,在窑岸村左近。</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周芷畦先生笔下那“野棠红到一枝庵”的意境,如今已漫漶于都市的霓虹。除老宅前清流如旧,整整四十余年,故里再交不出任何与先生诗卷相契的物证。</p><p class="ql-block"> 先生吟咏的沙塔浜水脉依然,隔河遥对窑岸村。两岸虽砌起仿古回廊,昔日拾级而上的石桥,早担负起通衢之任。我们少年时割草勤工的那片野地,如今导游旗摇曳;沿路的旧宅墙上,涂绘着“五步金砖”的彩饰。</p><p class="ql-block"> 而那“一枝庵”的棠树,其嫣红曾浸染几代人的记忆:破四旧时沦为秃枝,改革开放后乡民复于树下重筑庵堂。迩来新景区拓展车道,推土机终将棠树连根掘起。惟余此河犹肯相认——脱鞋探足,水温竟似少年时。四十年前嬉水顽童,今携都市倦尘归来,河水依旧以柔波相待。然四顾河岸,野棠踪迹尽泯,那些结着酸甜果子的老树,早为整齐划一的景观植物替代。景区介绍牌高悬“三A”招牌,却无一字提及本土棠树。</p><p class="ql-block"> 周先生,您的诗遂成最后的植物标本馆。后世若问“野棠红”为何物,只能向您诗行间探寻——那七字之中,封存着窑岸完整的春天,比任何重建的庵堂、仿古的街市更真实。每次归乡,我总爱于暮色中沿河独行。忽见新换桥栏,其人工调配的刺目色彩,倒映流水,竟让我莫名思念起先生笔下那抹天然的棠红。乃知乡愁亦有等差:可触摸的河水略慰寂寥,永逝的棠红已成绝响。</p><p class="ql-block"> 如今,地理的故乡尚可踏足,诗境的故乡则永驻纸页。幸有先生妙笔,为窑岸守住最后一枝不谢的棠红,让所有流浪的乡愁,犹能在平仄韵脚间,重睹故园春色。</p> <p class="ql-block">  ( 注:老家系下甸庙窑岸村港北,每次读到周先生写到窑岸村的诗词时,总忍不住细读诗中之境与现实的变化,会生出无限的情愫。</p><p class="ql-block"> 诗中注文中的青莲庵我没印象,而“一枝庵”虽不大,但尚算有名气,曾几度被拆毁又被乡民几次筹资而建,现又因发展需要,迁移中。)</p>

一枝

周芷畦

窑岸村

窑岸

青莲

先生

乡愁

诗境

庵堂

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