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大院的孩子们

米元35543033(拒加微信)

配乐/爱在深秋 <p class="ql-block">  曾经住在周平房的老街坊们,都知道此地有个远近闻名的傅家大院。</p><p class="ql-block"> 青砖古瓦的四合院,是我家曾祖父遗留给后人的一处房产,整个大院套东西厢房、门房共计19间。</p><p class="ql-block">听奶奶讲: “1952年公私合营后都卖给了租户。”</p><p class="ql-block"> 我家和对屋四大爷家共住上房五间,一家两间半,房间铺着红地板,四周墙围都画着荷花等各类图案的站板,厨房前的窗棂,木制雕刻,傅家气派的住宅,承载着历史的色泽,工匠人的精神,在50年代都是高大上的存在。</p><p class="ql-block"> 那一年市内上映了电视剧“大宅门”,我告诉老伴,当年傅家大院的院门,一点也不逊色白家大院的前门脸。</p><p class="ql-block"> “壁垒森严,大院门朱红色,镶嵌着黑色铁皮包裹,上面有凸起的两鱼戏珠的图案,精制的两个门环。……</p><p class="ql-block"> “真的假的?”老伴一脸地质疑。</p><p class="ql-block"> “朱门大院不是吹牛,真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母亲说原来门前一对石狮子卖了钱,换成了两个大石台”,我讲起了童年和少年在那里度过的时光。</p> <p class="ql-block">  建国初期50年代,是国家人口生育的高峰,大院11户人家,不同年龄段的孩子就有44个。 每天院门一打开,一群半大孩子蜂拥而至地跑了出来,玩耍打闹不亦乐乎。</p><p class="ql-block"> 40、50后出生的人都能吃苦耐劳,会动弹就开始帮家里搞副业。我家和下屋褚姨家糊火柴盒,对屋哥哥姐姐剥云母片,陈二娘家拆棉纱线,岳二姑的孩子为粮库缝麻袋,尽管再忙再累,也泯灭不了孩子们调皮捣蛋的天性。</p><p class="ql-block"> 大院房后是营口市化工三厂,生产车间一到上午十点左右,只听哧的一声响,一股白色的气体喷上了天,瞬间厂区弥漫着一团团白雾四处飘散,周围居民很快会闻到一股呛人的气体直钻鼻孔,家家户户关紧门窗,厂里土道腐蚀的变成了褐黄和灰绿色,住户们三番五次上访也没解决排放问题,几个大哥哥可怀恨在了心,一定找机会报复一下厂子。</p><p class="ql-block"> 一天傍晚天黑后,四大爷家的勇杰大哥,带着几个孩子溜到了厂区外,他们捡起砖头瓦块朝着厂房扔去,雨点式的打击,让石棉瓦的房盖发出了咚咚当当的响声,打更老头跑了过来,大声吆喝着。</p><p class="ql-block"> 声东击西后,提前埋伏好的小伙伴趁机跑进了厂区,手拿棍棒把十几个硫酸罐子打的稀巴烂,在刺鼻的气味下,竟有惊无险地逃了回来,一阵阵地笑声涨红了小脸,终于出了一口恶气。</p> <p class="ql-block">  春暖四月,大辽河水滋润饱和,门前河里的芦苇钻出了天,这个季节,是当地海鲜骚夹子正肥时,大院的孩子们,都用铁罐头盒装上点棉纱线,再浇点煤油,一个自制的小嘎斯灯就做成了,趁着落潮,提上水桶来到河边照骚夹子。</p><p class="ql-block"> 骚夹子学名叫芦蟹,也是螃蟹的一种,那个年代没有水污染,整个河滩被小家伙钻得千穿百孔,如同一个个大号的筛子眼,密密麻麻,摸黑出洞的它,昼伏夜出驱光怕亮,一见光趴着不动了,缴械投降,一抓一个准,半个小时我和哥哥就抓了半水桶。</p><p class="ql-block"> 鲜活味美的骚夹子,黄满膏肥,烀着吃特香,敖钳子大夹,雪白肉厚,抠出膏黄炸大酱,抹在玉米饼上,再咬一口香葱咀嚼,那更是滋味无比,大公骚夹子碾碎拌上鸡饲料,吃得咯咯直叫的老婆鸡,高兴地一定会多下蛋。</p><p class="ql-block"> 当地爱幽默搞笑的人,常把长着吊眼梢子,比喻长了“一双骚夹子眼。”</p><p class="ql-block"> 一声声蛙叫,吹醒了雏菊花开,夏天来了,去河边抓小鱼、小青蛙那是孩子们的最爱,会游泳的十几个小男生,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扎进了水里,好似“浪里白条”,嘻戏玩水打水仗,上岸后捕蜻蜓、抓蚂蚱,女孩子追蝴蝶。</p><p class="ql-block"> 冬天里白雪皑皑,河面冰封如镜,滑冰车、抽冰嘎,那种无忧无虑简单的快乐,应该是我们那会儿的童年专利吧!</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一天晚上,10岁的哥哥小声对我说,“天黑6点以后,褚家四哥带大家去三煤厂偷煤,每户孩子都要参加。”</p><p class="ql-block"> “ 让妈妈知道了怎么办?”</p><p class="ql-block"> “这不奶奶已经睡觉了,妈妈又上了夜班,爸爸也不管乎,一会儿咱们偷偷地走。”</p><p class="ql-block"> 我和6岁的二妹找了一个口袋,哥哥拿个炉铲子,蹑手蹑脚地溜出了门,好家伙院门口集合了不下20人的队伍。</p><p class="ql-block"> 很快抄小道过了冰河,一群孩子趴在河南沿,几个大哥哥用钳子剪开了铁丝网,三煤厂有一盏探照灯正明瓦亮,一转头光线扫过,吓得我低下了头,有贼心没贼胆,我们只能等着灯光反射时,褚哥哥指挥着快速地钻进了煤厂,真有点过“敌人”封锁线的紧张。</p><p class="ql-block"> 呼吸加速,心脏砰砰仿佛要跳出了胸口,我和二妹撑着口袋,哥哥双手哆嗦着,火铲子也不好使了,只装了几块煤,突然一声哨响, “不许偷煤,放下工具!”</p><p class="ql-block"> 褚四哥大喊一声:“快点跑。”……</p><p class="ql-block"> 吓得我和二妹、哥哥,心惊肉跳,连滚带爬,也不知道是怎么钻出了铁丝网。</p><p class="ql-block"> 来到河的北沿,一清点人数,四奶家8岁的小珍和妹妹小华没有出来。</p> <p class="ql-block">  14岁的褚四哥,不怪他长大后当了厂长,从小就胆子大有主意,他说:“不用担心,一定是让煤厂的人带走了,不会有事的,俩个小女孩,能拿她们怎么样?咱们等一会儿,一定会放回来的。”</p><p class="ql-block"> 不一会儿,小姐俩果然回来了,小华哭着说,口袋和铲子没收了。……这次偷袭煤厂以失败告终,也难怪20多人目标太大。我家丢了口袋,火铲子哥哥还算拿了回来,我和妹妹弄得两双小手黑吧溜秋,第一次做贼吓了个半死,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p><p class="ql-block"> 童年的天空是蓝色,偶而飘来一小块乌云,那便是孩子们涂上了另类色彩。</p><p class="ql-block"> 傅家大院过年时,热闹非凡,辞旧迎新,家家户户挂对联贴年画,一群孩子们也会挨家逐户地凑热闹看年画。每年三十晚上我和哥哥二妹,都会参加院里组织的红灯笼队,充满了朝气的30多号人,每人手持一盏小木灯笼,仿佛一团团火焰在燃烧,驱散了凛冽的寒风,兴高采烈,风风火火地跑着闹着,一阵阵笑声,一串串火光闪烁,左摇右摆的小灯笼,让整个院子如同一条火龙腾飞翻滚。</p><p class="ql-block"> 追逐星光,光阴回眸,那些留存于成长中的往事又亲切了流年。经历了几十年风风雨雨的傅家大院,终在1993年城市改造中动迁拆除。</p><p class="ql-block"> 一座座新楼崛起,阻隔了原生态的人情味,走进小区“格林新苑”,让我浮想联翩,老宅的原址应该是16~20号楼的之间,它让我追忆起童年和少年曾经生活的小故事。消失了笑声,熟悉的面孔,似曾变幻着岁月的模样,回忆还在,但那代人快乐的童年,宝贵的青春,永远地不回头了。</p> 文字/米元/图片/网络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欢迎师友莅临指导</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