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上回从汾水去梅溪,错过了洪坊、何家炉和界潭,这次我决定从新丰大桥右转前往何家炉。</p><p class="ql-block"> 骄阳烈日下,看见一位挑着行李的老人独自走在村道,于是停车邀请老人上车。</p><p class="ql-block"> 老人姓洪,今年82岁,林坊村上洪坊人。他说刚到桥对面的路东买猪油,要走2个半小时的路回家。我说这么远为啥不让孩子们送些来呢?他说自己平时也会隔些天挑些菜去县城卖,都要走2个多小时路去新丰坐公交车,已经习惯了。孩子们有孩子们的生活负担,自己能赚点就赚点。</p><p class="ql-block"> 在一个丁字路口,老人告诉我,左边去林坊,右转去何家炉、界潭,中间又有条小路右转至上洪坊,下洪坊在梅溪旁边。</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在我的坚持下,先把老人送到上洪坊家里。村口是棵枣树,两边分列村舍,下坡对面也有一排楼房,但村里空荡荡的,十分安静。老人说老伴在家等他,邀我去他家喝口茶。</p><p class="ql-block"> 随老人绕过一个小巷,有栋2层房子,门前种了青菜、辣椒还有片玉米,门口挂着几串大蒜。阿姨今年78岁了,知道是我送老人回家的,非常热情地跟我招呼。</p><p class="ql-block"> 当我提出帮两老拍合照时,阿姨的脸上掠过一丝羞涩的红晕。她说等我先梳梳头哈。她从房间里拿出把梳子,老人也在一旁细心地帮她整理鬓边白发。有那么一瞬,我的心隐隐生疼,泪花模糊了我的双眼。</p><p class="ql-block"> 拍完照,我说下次我会洗好像片送过来,如果叔叔卖菜去了,我就放阿姨这,如果阿姨也出门了,怎么办?叔叔说我会挂件旧衣裳在门口,如果你来了,就把像片放旧衣裳的口袋里吧。</p><p class="ql-block"> 叔叔指着门口的玉米说,过两天得挑些玉米来去县城卖了。为了赶早,还是得走路去新丰坐车,林坊的车一天一趟,八点钟才出发,会耽搁卖菜。</p><p class="ql-block"> 临走时,我把口袋里的半包烟硬塞给老人,两位老人推辞不掉,就一路把我送到村口,千叮咛万嘱咐。</p><p class="ql-block"> 反光镜里,看到两位老人激动地跟我挥手,心中既有喜悦,又有心酸,更多的是祝福。</p> <p class="ql-block"> 根据老人的指点,下坡右转在下官再右转,过一棵五百年的古樟,到了何家炉(何家炉另起一篇小文描述)。</p><p class="ql-block"> 何家炉逗留一小时后,顺山道而行,在一个三叉路口遇一石亭,名叫 “小补亭” 。南门刻有副对联:小住为佳,劳瘁聊堪息驾;补予未逮,往来尚冀留题。绕过小石亭,见北门也刻有副对联:路是三叉,小筑退留余地步;亭建叠障,补修气接好峰峦。亭下生了许多杂草,需用手拨掉些草,方可辨认得全。</p><p class="ql-block"> 一个人站在石亭前,耳畔有山风的呼啸声,有鸟虫的鸣叫声……天空海一般的蓝,云朵雪一般的白。</p><p class="ql-block"> 我是孤独的,我也是丰盈的。</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顺小补亭右边水泥道行三五里,看到大片树林间隐立一排平房,近前观看,门前挂着排红灯笼。见有生人来,狗吠声响起,狗的主人也从房门探出身子。</p><p class="ql-block"> 老人姓游,说这里是新丰林场,他一个人已经在这住了十二年。儿子接他去县城住,但他住不满两天又回林场了。他说城里太吵太闹,林场更清静得多。老人打开大门,带我到屋内参观。条件虽略显简陋,但干净整洁。小书房的书陪伴老人度过无数个漫漫长夜,厅内小方桌,几个时蔬,老人闲时独酌。门前蜜广已挂满果子,树后小池塘,水波漪漪。</p><p class="ql-block"> 老人说今年太干了,果子很多太阳果,裂果也厉害,恐怕没什么收成。我们互留电话,相约改天在林场好好喝一杯。</p> <p class="ql-block"> 辞别老人,再行三公里左右,在一个大水塘后面露出个村庄,村口一棵柿子树挂满了果子却无人采摘。柿子树右面一栋带院子的三层新楼,斜对面是座古建,檐下荒草萋萋,狗吠声此起彼伏。 </p><p class="ql-block"> 整个界潭,空无一人。</p><p class="ql-block"> 在空旷的坪地上方,有条蜿蜒的石条路,石路通向坡上方两栋黝黑的木板房,木板房应是建国时所建,年代久远且无人居住,已部分坍塌。立于空寂的山坡,且听风吟。</p><p class="ql-block"> 循狗吠声至一大院内,院内十余棵大樟树,网内分别关着十多条烈犬,叫起来气势甚是惊人。</p><p class="ql-block"> 据《光绪建昌府志》,唐末抚州刺史危全讽墓就位于界潭,具体位置我不太清楚,但无人机空中俯瞰,界潭周围都是连绵的小山,小山紧邻盱江,那曾是南城最繁华的地带,山水相依,应是先贤安息所在。</p><p class="ql-block"> 徐家游安民医生曾拍到这块被废置的墓碑,是由游氏合立于清光绪天子清明节,上书唐末明初赠工部尚书,刺史正是危全讽。游医生说界潭是游氏族居地之一,已有900多年建村史,比徐家镇游家村还早了300年。。</p><p class="ql-block"> 多少荣辱,都湮没在时光尽头。</p> <p class="ql-block"> 界潭村口左转不几里,大片稻田一侧见洪氏家庙,对面十余栋砖木房。烈日下,一位老人正在屋前翻谷,另一位老人打着赤脚,戴着斗笠从屋内出来。</p><p class="ql-block"> 这是我同事的老家,两位老人和我聊起同事家的事情,甚是自豪。因为同事的关系,我们相互递烟,一下子便熟络起来。</p><p class="ql-block"> 这里是下洪坊。</p><p class="ql-block"> 下洪坊上坡,出村,回头,一个高大村牌,上面写着:梅溪洪坊村人民欢迎您。</p><p class="ql-block"> 树木郁葱,白云翻涌。</p> <p class="ql-block"> 从下洪坊出来,沿曲折山道行驶,不久便到了梅溪老小学、大坪上,梅溪村委会了。一路见些钢构蔬菜大棚,已无人经营。</p><p class="ql-block"> 过大坪上,至梅溪那两栋古宅,天色慢慢变暗,而云越发地浓了,一场风雨仿佛正在酝酿当中。</p><p class="ql-block"> 再经橙江,过新丰大桥返城时,淅淅沥沥的雨便下了起来。</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