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道》（李娟 ） 一部游牧民族的史书

晓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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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李娟的《羊道》夏牧场三本书，为淳朴又勤劳的哈萨克族牧民感动了。

数据统计平均一个星期就得搬迁一次，几百只羊，牛、还有马、骆驼，所有的家具，不管风霜雨雪，都一步一步的缓慢行走在草原上，仿佛走到了地球的心脏，与世隔绝。

阿勒泰南部的牧民就是这样的生活方式，把所有的家当绑在骆驼身上，穿上节日的盛装，甚至按顺序把牲畜就像结婚队伍一样，也要装饰一番，把家里最值钱的家具放在领头的骆驼身上，那样的庄重，那样的华丽出行。面对突发的下雨天气，大风天气，茫茫草原没有遮雨的地方，所有的牲畜和主人都继续行驶在草原上。在他们的世界里，下雨和晴天是一样面对，衣服，头发，鞋子都湿透了，面对无尽的寒冷，作者跟随牧民迁移，寒冷的风加上淋了几小时的雨，腿，脚都冻麻了，心理有数不清的担心，草原的气候突发多变，牧民们没有一句抱怨，更没有一丝慌乱，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从容地走在迁移的路上，刻在骨子里的坚韧与顽强，大人小孩都一样。说起草原，不是我们想象中的一碧千里，路途平坦，有的山区地形复杂，路面窄，有陡坡，下雨天骆驼容易打滑，那么庞大的队伍，不容许中间有一只掉队，也不能出现拥堵现象，十五岁的男主人（思马胡力），一路指挥。这样年纪的小伙子，在内地正是青春期，叛逆期，书中的这位小伙子确成了这一家的劳动主力，每天负责放羊，负责家里的体力活，检验绳子，皮带，打包好家具，随性物品装在骆驼背上，一路上照顾好不掉队了牲畜。男人的责任与担当在这位小伙子身上完美的诠释。

牧区的物资相当匮乏，地区偏远，离县城几百公里的距离，所有的物资都要省着用，肥皂自己做，酸奶，囊等食物自己做，晒奶酪块，剪羊毛，晚上把大牛小牛分开，大羊小羊分开，防止小的吃妈妈的奶，否则牧民们损失很多奶。几百只羊，牛，要分开圈养，还要数清楚数量，防止走丢或者病了，按时吃盐，广阔的草原，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在帐篷周围放羊，每天得骑着马有上百里的路，有时候牲畜走丢了，难免落在那片树林里也未可知，牧民们披星戴月赶回家，有事冒着雨重回旧路找走失的牲畜。这一切都是十几岁的男孩女孩子完成的。他们懂事的令人心疼，那些穿的不能再穿的衣服，缝了补，补了缝，直到穿不了，做成牛，骆驼身上的毯子。女孩子用洗衣粉洗头，能用洗头膏那是很奢侈的事情。什么是物尽其用，在牧民的世界里，没有被浪费的东西。饮用水用雪水，背冰成了家里女孩子们一天必备的活，作者融入了这一家的生活，背着冰块，在太阳底下迅速融化，背部湿了，把裤子都湿了。一家人的水就用这样古老的方式解决，如果迁移到更深的大山之处，需要到很远的地方，小小的沼泽地去挑水，这片小沼泽地里水太清，什么都能看见，不知名微生物，枯树叶，死去的蜘蛛。不管再怎样的环境里，牧民们都能找到自己的生存方式，他们习惯了风沙，习惯了雨雪，如同习惯了明媚的阳光一样。

书中印象最深的是哈萨克族的风俗习惯，淳朴，敦厚。人性的善良在这片土地上早已经生根，发芽，壮大。每天早上的喝茶仪式是必不可少的，热气腾腾的茶泡着囊，温暖着一家人的身体。如果有路过的牧民，不管认识不认识，必须用热茶招待。如果遇到迁徙的牧民，用自己家做的酸奶为一路辛苦的同胞们解渴驱乏，这是祖先留下来的风俗。

他们还有结婚，割礼，有分家的习俗。这些好消息都是几个月前就收到了。能在各个牧民家传来传去好几遍，女孩子男孩子早早地为这一天做准备，洗头，换新衣服，女孩子要化妆，当然也不过是涂了一层塑料一样的粉底（作者说的），白天大人们去吃席，茶水，零食，最后手抓肉结束。到了晚上十二点以后舞会才开始，这个时间一般是年轻人的时间，谈恋爱的居多，大人们基本不参加，因为家里有许多活等着他们干。牧区的年轻的孩子大半夜的几十里，甚至上百里路上赶过来，一路黑木隆咚，骑着马赶着一场期待几个月的舞会。当然不能留宿在主人家，得大半夜的赶回家。在穆斯林的风俗里，十八岁已经是结婚的年龄了。

我很喜欢李娟的文笔，纯真自然，就像山间的小溪，潺潺地流入人心，能冲走一天的疲惫，内心的浑浊，也能温暖人心，抚平你内心的褶皱。她的文字清新不乏幽默，调皮中不失单纯，同时她的文字也很有力量，冲击人的灵魂。有时像天空的云彩，时而绚丽，时而乌云密布，时而如羽毛般轻盈，灵空，时而又汇集成一片大雨滂沱让你猝不及防。

这套书的美用我的文字表达有限，新疆的风景美的让你疲惫，人情美的让你陶醉。牧民们的生活可能让我们奔溃。在没有通信信号的世界里，依然保持着这份纯净善良，他们的生活是那么纯粹，他们的生活也是那么的自然。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他们面对困难的乐观，骨子里的坚韧，对生活的热情，就躺在血液里的善良，这些人性的光辉，正是我们这一代人所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