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前言】初中的生活就像蒲公英,不知道最终飘向哪里,既没压力也没光芒。</p><p class="ql-block">上学记</p><p class="ql-block"> 二、</p><p class="ql-block"> 1975年我进入东沙院中心校,初中学业开始了。初中一个大斑,来自东沙院、西沙院、石沙村、李家庄、吴家庄、贺家庄。石沙村原来有20多人,小学毕业一半多不读了。入初中的有10人,后又剩为8人。</p><p class="ql-block"> 班主任是民办老师李振乾。上初中,我们很自觉,月亮还挂在浩宇当空,早有学生从村子上头呼喊着下坡来叫我的大门,喊着:“晚才,走了。”那个时间,也差不多就是凌晨4点左右。没有像现在有的孩子左叫一遍右叫一遍不醒。只要闹钟一响,我们立马起身。</p><p class="ql-block"> 上初中,劳动多了,我们要给学校老师灶房担煤,要给沙院大队出些劳动义务,如给农田担肥、修路、上山植树,还有学校“创收”上山采松果。有一次上山修路,我拿的镢头镶不紧,正好几次老师走过来,我锄头就脱落了,我很是尴尬。回校后,班主任老师评论劳动,不点名批评有人拿的镢头“哗啦掉了”“哗啦掉了”,劳动态度不好。而上山打核桃倒是一件快乐的事。大家中午是带干粮的,在山上听松涛呜鸣,到处欢声笑语,午休时在松下吃干粮、喝山泉,学习的烦恼抛在了九霄云外。</p><p class="ql-block"> “松核桃“采收结束回到学校,校长申志义在大喇叭播报采收成绩,表扬的同学中有“韩晚才”。另外,我们也给老师用以补贴厨房生活开耕的小块山地掘地、上肥、栽种、收割。</p><p class="ql-block"> 整个初中学习,我们是没有上过音乐课的。好象没有音乐老师。——在我的百般搜寻记忆中,想不起唱过哪首歌。我们上初中下雨天是没有雨伞可打的,戴顶草帽就不错了,一般的话是寻找一个塑料编织袋之类,把底部折成三角状,然后套在头上避雨。冬天天气寒冷,头上戴一顶棉风帽。冬天上身只穿一件棉袄,下身只穿一条“妆裤”。就这也不嫌冷。</p><p class="ql-block"> 冬天中午上学时,用小铁桶盛上黑夜的饭,学校让我们自找同学闲余屋炕晚上留宿。我们四五个人就挤在李有星家厨房里间土坑上。有天晚上,我们下晚自习回到李有星家的睡炕上,听到有星母亲在外间作夜宵,一会儿灯光又映照其母亲慢悠悠喝汤饭的影子。李有星见母亲喝夜餐,使个鬼脸,故意问:“妈,你喝什么呢?”其母亲嗔怪道:“还有一点羊肉,我做了一碗羊肉截片汤,你也来喝口吧!唉,本馋啊!”其实我们也馋涎欲滴。</p><p class="ql-block"> 有一个有趣的故事是:冬天我们上早自习,带早晨的饭去学校,把饭桶都放在老师吃饭的厨房灶火边,这样以便保温。我村有个同学趁大师傅出去的空档,赶忙从老师的饭锅里舀起一勺糁粥到自己的桶里,又夹了一筷子酸菜。大师傅进来也看不出任何破绽。这一勺粥菜,也为自己的肚子增添了不少快乐。这个“盗饭”的动作我是根本不敢做。 </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李双元老师早课结束后,把我和另两个同学叫到老师厨房,讲我们拉下的数学。我们是急着回家吃饭,时间是紧张的,再不让回家就会迟到。可李双元老师讲个不停,问我们懂了没有。我们似懂非懂,就只好说“懂了”。老师说:“留下你们几个是让你们吃了一餐偏饭,其他同学可没吃上这餐偏饭。”我心里想:要是给我们吃一碗稀粥才好。</p><p class="ql-block"> 1975年秋,公社中心校派视导组来下边巡视。学校怕视导组抽查问讯“三项指示为纲”的内容,要求学生熟记。但班主任李老师都不清楚“三项指示”。</p><p class="ql-block"> 第一项“还是安定团结为好”。</p><p class="ql-block"> 班主任不知道,他莫棱两可告诉了学生一段“语录”——“列宁为什么说,对资产阶级专政这个问题要搞清楚,这个问题搞不清楚,就会变修正主义。”</p><p class="ql-block"> 李老师说:“可能是这个,就暂且那样背吧。” </p><p class="ql-block"> 第二项“学习理论,反修防修”。 </p><p class="ql-block"> 第三项“把国民经济搞上去”。 </p><p class="ql-block"> 视导组来了,班里如临大敌,告诉学生:如果点到哪个名,要迅捷站起来回答。 </p><p class="ql-block"> 视导组进来,看着花名册,第一个点到“韩晚才”。这真是盲人摸象,我坐的位置很偏僻,却首先点到了我。我紧张得立马起身:“到。” </p><p class="ql-block"> 视导组:“你说一下三项指示为纲是哪三项。” </p><p class="ql-block"> 我老实答道:“列宁为什么说;学习理论,反修防修;把国民经济搞上去。”</p><p class="ql-block"> 视导组:“什么?列宁为什么说?你再背一下。” </p><p class="ql-block"> “列宁为什么说,对资产阶级专政这个问题要搞清楚,这个问题搞不清楚,就会变修正主义。”视导组长停了一会儿,说“不对”,然后和其他人低语几句就走了。 </p><p class="ql-block"> 事后班主任李老师留下我,批评说:“你背的啥?你居然没背下来?” </p><p class="ql-block"> 我说我背下来了,他们说不对。 </p><p class="ql-block"> “你咋背的?”李老师问。 </p><p class="ql-block"> “列宁为什么说。”我回答 </p><p class="ql-block"> “你就是背了列宁为什么说?” </p><p class="ql-block"> “不,我把三项内容都背了。”我说。我不知道我哪错了,我感到冤曲。 </p><p class="ql-block"> 李老师也很尴尬,说:“你走吧。” </p><p class="ql-block"> 不过,李老师为了挽回面子,仍在课堂上隐约地批评了我。 第一项倒底是啥,李老师也没再去问,也没说过。</p><p class="ql-block"> 李振乾老师后来对我说:“晚才写的作文,我就看不懂,我还得去问李双元老师。” </p><p class="ql-block"> 李振乾老师是民办教师,李双元老师是公办老师。两个人学历不同,知识层次就不同。初中写作文,我似乎也不太出色,感觉也不怎会写作,我倒是对画画有兴趣,比如毕业时有美术成绩,有两个同学就让我代他们画幅画上交。</p><p class="ql-block"> 初中二年生活也就是这样平平淡淡、辛辛苦苦过来。那时高中是有比例的,百分之七十,不是全部能上。石沙村8个学生,只有5人能上。后来李老师说起这事,说学校是在东沙院大队,李真松是大队书记,人家要求东沙院的学生必须全部上,我只能依照大队书记说的办,这就得减少其它村的上高中比例。 </p><p class="ql-block"> 李老师在黑板上写出石沙村8个学生的名字,我在第5位,我知道这暗示我名字以后的3个学生无缘上高中。黑板上的名字是有指向的。 投票的结果正是那样。</p><p class="ql-block"> 三名“脱高”的学生:B,到村里参加农田基本建设,后接班当了煤矿工人;J,参加修筑铁路的临时工;G——转学到异地高中,后考入西安理工学院。 </p><p class="ql-block"> 读高中的5个学生:一个考上了晋东南医专;一个考上了晋东南会计学校;一个接班当了煤矿工人;两个女生,高中毕业未再进行补习,经受生活的风雨历练。</p><p class="ql-block"> (2025.9)</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