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山头到金河——额尔古纳河右岸的浮光掠影

夜华

在酒店吃完早餐顺路在镇上加了油，设置了导航开始出发。

今天的路程有两条线，一是走331到根河，全程不到三小时；另一条路是走边防卡线，需要一段一段设置。边防卡线实际上是紧邻边境线的一条公路，它与中俄界河额尔古纳并行，沿途风景旖旎。

出黑山头镇，道路两旁是根河湿地。北方的秋天来得真早，南方还在挥汗如雨林木葱郁，这里湿地上的不知名的灌木丛已然呈现出五彩的景象。

我们沿着美丽的湿地行驶，晃然中会有水上公路的错觉，水面上各种野鸭游弋，灌木间不时惊起一群鸟儿。在这段路上我们拍到了在乌尔旗汉武哥用声音引诱也没有拍到的长尾雀。雄鸟羽色鲜艳，长着圆乎乎的脑袋和长长的尾羽，非常可爱。

很快根河就汇入到了额尔古纳河，“额尔古纳何右岸的每一座山，都是闪烁在大地上的一颗星星。这些星星在春夏季节是绿色的，秋天是金黄色的，而到了冬天则是银白色的。我爱它们。它们跟人一样，也有自己的性格和体态。有的山矮小而圆润，像是一个个倒扣着的瓦盆；有的山挺拔而清秀地连绵在一起，看上去就像驯鹿伸出的美丽犄角。山上的树，在我眼中就是一团连着一团的血肉。”这是迟子建在《额尔古纳河右岸》中的文字。我很喜欢的一部小说，当我踏上额尔古纳河右岸，我觉得我完成了某一种情结。

这个时节的额尔古纳河河面上的灌木颜色丰富，白骨顶、凤头鸊鵜、普通鸬鹚、白琵鹭、苍鹭、鹊鸭……群鸟翔集。对面是俄罗斯，用望远镜能清晰地看到那边的房子甚至行人。额尔古纳河河道纵横，很多地带自然形成类似太极的形状，银白的河水和红黄色的灌木明暗交织。两岸收割的草捆散乱地堆放在原野，像一幅巨大的山水画卷，引得游客常常驻足欣赏。

五卡、六卡、七卡基本是山地草原和湿地风光，这里不时会看到成千上万只乌鸦聚集在一大片草地觅食，以达乌里寒鸦和秃鼻乌鸦为最，而数不清的紫翅椋鸟聚集成团在天空飞舞，像空军表演一样频繁变换队形，极为壮观。

如果能停下车来等候一会，就能看到更多的小鸟。它们藏在在路边的草丛、田地的作物和翻过的土地里，保护色使人很难发现它们的身影，我们偶尔能在电线上发现一两只。它们太小了，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天空中的各色猛禽你方唱罢我登场，轮流竣寻着这片土地，一不小心小鸟们就会成为它们的猎物。在这里我们拍到了黑鸢、白尾鹞、金雕。一路上又看到电线上特别多的红脚隼，它们并不那么怕人，所以拍到了数毛级的高清版。

中午两点多到达室韦。在室韦吃过午饭后，继续前往根河。

地形地貌由草原变成了森林。白桦树和落叶松交织在一起，它们全都变得金光闪闪，在阳光下散发最美的秋的气息。

真是美啊！那阳光照进的树林像童话世界，又想是动画片才会有的梦幻色彩。我甚至一度觉得这里比西藏的风光还要美，因为这种美有一种热热闹闹轰轰烈烈的宣泄，它特别能感染人。

从331转入根白路，路况好，道路略窄，偶尔旅游大巴会车会需要占道。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离根河还有一个小时。地面刚开始有若有若无的轻雾，渐渐雾重。远方，白色的雾霭环绕着树丛的脚，像电影展现的仙境。

进入根河，路过那个标志性的大温度计。车载温度传感器显示室外七度。

这是才发现，根河所有的宾馆全部满员！爱民问酒店老板，回答说现在是赏秋旺季，一直到国庆节前住房全部订完了！无奈之下，我们在网上找到89公里外的金河镇上还有一家有房。打电话确认后，在黢黑的夜里我们赶往金河。

女儿说天上的星星真亮啊！猎户座和北斗七星清晰可见。

路上时不时下了一阵大雨。好在我一直跟在一辆京A车的后面，开夜车省了很多心。

晚上九点半到达金河雪域庄园，房间叫撮罗子，是由白桦树建成的木头房子，尖顶。室内上下两层两张床，老板说的暖气其实是油丁。我们想多要一床被子，接待我们的服务员说房间爆满，多余的被子一个也没有了。

算了，这寒冷的夜里有避寒之所、有暖体之床，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