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网络<div>文:庄生迷蝶</div>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人间世,即人间社会。庄子生活的战国时期,到处充斥着为权力而相互倾轧的野心家、残忍横暴的统治者、阴险狡诈的阴谋家……在这样的社会中如何生存?庄子用了六则寓言来表达自己的观点。这六则寓言可以分为两个部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前三个寓言是颜回请行、叶公子高使齐、颜阖存身。这三个寓言都是围绕臣子如何侍奉君主而展开。后三则寓言则是围绕“无用之用”而展开论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一则当中,庄子借孔子之口告诉颜回,想要辅助他人,先得使自己的德行深厚,专心于“道”,“夫道不欲杂,杂则多,多则扰,扰则忧,忧而不救。”很多人德行丧失的原因在于“德荡乎名,知出乎争”,也就是说他们将德行当作争名的工具,用自己的智慧去争取利益。这些人“强以仁义绳墨之言术暴人之前者,是以人恶有其美也,命之曰菑人”,他们表面上以仁义道德去劝说国君,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是将别人的短处暴露出来,因此这些”菑人”的结局就可想而知了。那么应该怎么去做呢?庄子提出自己的解决办法:斋心。“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就是用心去体会外物,让自己的思虑与外物相合。至于是否应该去劝谏像卫灵公这样的“暴君”,应该“无感其名,入则鸣,不入则止。”也就是说不要为了名利,他能听进去就说,听不进去就不说。这正与我们现在的处世准则相符,对有些人有些话要适时去说,如果他是听不进去的人,就不用告诉他,因为他不撞南墙不回头,他只会将你的劝说当成对他的阻挠与讥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二则和第三则当中,面对国君给予的重任,庄子借仲尼之口告诉他“凡事若小若大,寡不道以欢成。事若不成,则必有人道之患;事若成,则必有阴阳之患。若成若不成而无后患者,唯有德者能之。”不管大事小事,很少能不依大道而欢然成功的。就算成了也会有后患。于是他将天下的事分为两类:天下有大戒二:其一,命也;其一,义也。即两项不可逾越的大法则:自然天性和应尽的社会职责。由此看来,庄子并不是对世事完全置之不理的,他很清楚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也知道自己的局限。他对于如何尽自己的社会职责又有不同的看法。“夫事其亲者,不择地而安之,孝之至也;夫事其君者,不择事而安之,忠之盛也;自事其心者,哀乐不易施乎前,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对于赡养自己的父母,子女要尽最大的努力在有限的条件下让他们感到安适,这便是最孝顺的体现。臣子侍奉君主,顺从君主的心意去做就是最忠心的体现。这样的臣子在我们看来未免有点像君子口中的“小人”,但细想一下,凡事都跟君主反着来,恐怕自己都性命难保。换言之,作为现在的打工人,最好按照公司的规章去办。最后告诉我们,做人的最高境界不是为所欲为,而是知道无可奈何但在不影响自己心情的情况下安心去做。否则,就是螳臂当车。“彼且为婴儿,亦与之为婴儿;彼且为无町畦,亦与之为无町畦;彼且为无崖,亦与之为无崖。达之,入于无疵。 螳臂当车,不知其不胜任也,是其才之美者也。”在自己改变不了大环境的情况下,就只能改变自己。若其不然,“剋核大至则必有不肖之心应之,而不知其然也。”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做人不要太“卷”,太“卷”可能会招致更多人的不满。只有做到“形莫若就,心莫若和。就不欲入,和不欲出。”表现顺从,又不同流合污;内心诱导他而不显己美,否则就会招致祸患。“积伐而美者以犯之,几矣。”夸耀自己只会招来别人的忌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四则至第五则分别以栎社树和商丘大木的寓言告诉人们:“不材之木,无所可用,故能若是之寿。”因为无用,所以这些树木得以长寿。而那些有用之木,“以其能苦其生者也,故不终其天年而中道夭,自掊击于世俗者也”,因为有用而遭受打击,甚至夭折。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便是无用之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六则寓言以虚构的残疾人支离疏以其独特的外形,自力更生,得以糊口;又以其外形免于征兵,得到国家发放的救济。支离其形,以养其身,终其天年,更何况支离其德者乎!看似无用之人,却得以保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最后是对全篇的总结:以楚狂接舆之口劝告世人:“来世不可待,往世不可追也。天下有道,圣人成焉;天下无道,圣人生焉;方今之时,仅免刑焉。福轻乎羽,莫之知载;祸重乎地,莫之知避。”在那个乱世,正常的有用之人仅免于刑罚,圣人只是苟全性命,这便是无用之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