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狗宝

新月

作者 新月

狗宝者，吾家之阿福也。其毛色白中带棕，光滑润泽，眼睛则黑溜溜的，常作无辜状。初来时不过巴掌大小，如今已长成一只英武的毛孩。头部圆润，双耳如垂挂的三角旗，四肢粗壮笔直，关节结实，虎步龙行之态，甚是威武。

狗宝有一癖好，便是偷食。厨房的香肠，茶几上的饼干，甚至垃圾桶里的骨头，皆难逃其口。它作案时极是伶俐，先竖起耳朵侦察四方，确认无人，方蹑足潜踪而行。一日，我假意出门，实则从门缝窥视，只见它人立而起，前爪搭在桌沿，舌头一卷，半盘牛肉便杳无踪迹。待我推门而入，它早已蜷在窝中，嘴角已舔净，却偏要作出一副"与狗无关"的神情。

此犬犹怕雷雨声。每遇雨天，便缩在家里，不愿出门。遛狗途中若遇洒水车、翻斗车之类的大型车即刻停步，惟恐伤及其身。秋冬之季，偶遇狂风骤起，落叶飞卷，它就夹着尾巴，浑身发抖，生拉硬拽也不愿前行，生怕落叶会砸伤狗头，一副狗命金贵的样子，极为滑稽。

最乐的是它与小区流浪猫的恩怨。夜间遛狗，树木林中常有流浪猫出没，狗宝见之必吠。猫却老练，先是弓背竖尾，喉间发出"嘶嘶"之声，待狗宝扑近，便倏地蹿上树梢，任它在树下狂吠打转。树下墙头，猫犬大战，难分胜负，却也乐此不疲。

昨夜我伏案疾书，它忽将前爪搭在我膝上，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我叹道："你也寂寞么？"它自然不会应答，只是将头在我手心蹭了蹭，便蜷在脚边睡了。灯光下，我看见它的胡须已经有些发白，忽然惊觉它来家已有八年。

畜牲之命，原比人短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