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的哪一月(记不清)了,17日17:50分留给祖父的留言,曾引起了一场惊慌…… <p class="ql-block">在西安二十五中听课证</p> <p class="ql-block"> 1984年,我——一个农村孩子,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只好求助于祖父,寄居在西安大姨妈家里,在西安市二十五中补习。这一年我是理转文科,在大姨伯的努力下我才上了全日补习班,可惜,当年高考不第。 </p><p class="ql-block"> 那时,农村不能办补习班,我和家里人都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学习。好在,祖父曾任教的西安市三十中里有民进党办的补习班,是半日制。祖父是民进党员,我以民进党子弟身份入学补习。我记得那时一学期补习费是30元,祖父为了让我继续补习,花了自己大半月退休工资。说实话,那时高考要预选,我是理科转的文科,历史、地理、政治都要从头开始复习,加之1984年上的是全日制补习班都没能考上,何况在三十中是半日制,我心里没有一点底,压力山大啊。 但是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在家复习半天,加老师半天引导。在家复习,大人都上班去了,表姐弟都上学去了,我住在祖父的房子里,祖父为了我学习愣是住在姨妈家过道,支了一个床,靠近莲湖公园,北越墙就是公园。祖父的房子在南首,一上二王巷坡坡进门楼左边就是。祖父退休了,那时整天拄着拐杖,从北头走到南头,监视着我学习。我拉着窗帘,他也看不进去,就嘟嘟囔囔的:“整天把窗帘拉得严严的,到底是看书呢还是睡觉呢。不说了,管不了那么多了。”,但是拐杖总是在地上“铛铛”地响着,故意让我听他随时在监视着我。这样的学习枯燥乏味,墙隔壁母鸡下蛋声给我带来了些许快乐,那边只听得兄妹二人叫奶声:“奶,我又拾了一个鸡蛋。”我心想,到底是城里娃,我们说收鸡蛋,你就要说成拾鸡蛋。在那时,那是我唯一感到快乐的事了。</p><p class="ql-block"> 17日下午,我实在憋闷得慌,我想出去一个人走走,便担好了水,揭开了做饭的炉子。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道:“爷:我出去了,我想看电影,想出去转一转。我确不想在家多呆,这太沉闷了,吃饭不要等我,我回来晚一点也不要操心,水已担好,炉子也揭开了。署名:海 17日下午5:50分。”</p><p class="ql-block"> 我出去了,到和平电影院看电影去了,看的是“高山下的花环”,那电影对我鼓舞很大,直到后来我做了教师,为学生朗读课文,雷震那震耳欲聋的讲话我都模仿得出。看完后我便回家,一个人走在北大街上,那时华灯已上,北大街才安装了新的橘红色路灯,我感觉马路很宽,车也少,呼吸自由,我走S型,也倒着走,仿佛自己也是城里人,心里舒服极了。</p><p class="ql-block"> 很快,我快到家了,我远远听见祖父、姨妈对话:“可不敢把娃逼疯了,不敢出啥事。”直到祖父看见我,说:“娃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把爷没吓死,你姨妈也操心得很,怪我了一河滩。”,我说,我写留言了,大人说怕你压力大,想不过,出啥事。这样,一场慌乱结束了。</p><p class="ql-block"> 今日,天雨,在老家抽屉里翻到了这张留言条,整整40年了啊,祖父去世39年了,大姨妈也走了六七年了,已退休的我,看到这张留言条,不禁潸然泪下,想起了当年那一幕……</p><p class="ql-block"> 2025.9.1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