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参加工作第二年,终于在某个冬夜被现实砸得没了力气。那天下午,熬了三个通宵的调研报告被上级当场否决,一句“太死板,不懂灵活处事”让我在办公室抬不起头;下班挤地铁时,揣在兜里的手机又被偷了,一副无助和狼狈的样子。</p><p class="ql-block"> 天擦黑那阵儿,我就蹲在长安街边上的公交站那儿,来往的车灯光晃得我眼睛都花了。这城市太大了,一栋栋高楼挤得满满当当,里面有好多跟我一样的年轻人,可这会儿我特像被风吹跑的沙子,没着没落的。办公桌上放着同事借我的旧手机,联系人我翻了三遍,平时一起抽烟、侃球赛的“哥们儿”倒不少,可话到了嘴边又憋回去了——那些瞎逗贫的热闹劲儿,根本撑不住我现在这副狼狈样儿。</p> <p class="ql-block">最后还是拨了张恒的电话。他是我高中同学,现在在西城的机关科室当科长,我们俩个工作虽不太远,但忙碌起来能一个月不联系。电话响了两声就通了,我张了张口,原本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只剩含糊的鼻音。</p><p class="ql-block"> “在哪儿?”他声音很低,带着点刚跑完外勤的喘。我报了地址,他没多问,只说“等着,我现在过去找你,顺便给你带点东西”。</p> <p class="ql-block">半个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停在我面前,张恒推门下了车。他穿着藏蓝色的制服,袖口还卷着,手里拎着个纸袋,径直走到我面前蹲下:“先吃口东西。”纸袋里是两个鸡翅汉堡,还有一杯热牛奶。他见我盯着他手里的东西发愣,又从口袋里掏出个手机:“刚路过手机店顺道买的,你先用,密码是咱们宿舍号输两次。”</p><p class="ql-block"> 我猛地抬头,眼眶发烫。他却像没事人一样,踢了踢我的鞋:“调研报告的破事我还没经历过?上次我写的汇报改了七遍,最后还不是用了第一版。手机丢了就当换个新的,回头我陪你去补卡,顺便吃顿涮肉。”他没说半句安慰的话,反倒吐槽起上周去基层处理事物时碰到个不讲理的,说自己差点把手里的材料摔人脸上,逗得我鼻子一酸,笑出了眼泪。</p> <p class="ql-block">那天晚上,我们挤在他租的一居室里。他在厨房叮叮当当地煮面,还特意加了两个卧鸡蛋,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突然想起高中时我打球崴了脚,也是他背着我爬了三楼的教室,还帮我抄了整整一周的笔记。</p><p class="ql-block">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他刚结束一整天的外勤,晚饭都没吃,手机是他找同事临时借了钱买的,报告也是熬夜赶完的。 </p> <p class="ql-block">在北京这座快节奏的城市里,我们身边从不缺一起撸串喝酒的兄弟,却少见有人能在你摔跟头时,不问缘由就伸手拉一把;在你撑不住时,愿意把汉堡牛奶、新手机和仅有的温暖都塞给你。张恒和我,就是这样的存在。他不用天天陪我喝酒聊天,可我清楚,不管我在长安街的哪个站台蹲多久,不管我被工作磋磨得多狼狈,只要一个电话,他总会带着热乎的吃食赶来,用最糙的话,给我最实在的支撑。</p><p class="ql-block"> 原来所谓知心兄弟,从不是要共享所有风光,而是在你最冷清的时候,愿意卸下一身疲惫陪你蹲会儿,告诉你:这点破事,哥们儿陪你扛过去。</p> <p class="ql-block">感念您的关注,点赞,惟愿诸位师长,四时安宁,顺遂无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