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难 忘 的 出 藏 之 路</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一九七零年九月中旬的一天,指导员突然把我叫到连部,对我说接到上级通知,让我马上准备去内地,到成都的四川医学院学习,以工农兵身份到高等学府去深造,也就是工农兵上大学,准备好后过了十一就动身。</b></p><p class="ql-block"><b> 工农兵上大学?当时闻所未闻,由于消息闭塞,我们根本不知是怎么回事儿,现经指导员一说,算是有点儿明白了。可这样的好事儿能轮到我,有点儿不敢相信,可领导一本正经地与我谈话,似乎不会有假,此时顿觉无限荣光和满满的幸福感,离开学校五年多,现在居然能再次踏进校门,而且是上大学,简直不可思议,从此时起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去好好学习,学会真本事回来为广大指战员服务,不辜负部队领导和战友们的期望。</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心中有了期待,就觉得日子过得太慢,待熬过了国庆假期,就马上启程到拉指报到了,到了那儿才知,这次我们去学习,全拉指共有三人,除了我还有团卫生队的卫生员俞德明和当雄卫生队的李继学。为了及时赶上报名,拉指卫生科专门为我们联系了军区的班车,破例让我们先行。第二天,我们就坐上了从拉萨出发,经青藏线到达西宁的那种老式的客车。</b></p><p class="ql-block"><b> 为我们开车的司机是个四川兵,个儿不高,人也不是很壮实,可开车技术一流,这辆老旧的客车在他手里操作自如很是服贴,虽路面坑坑洼洼的但还算稳当。回想起一年前的进藏之路,因大车队行军,车子开的象蜗牛爬,摇摇晃晃的一路摇到终点,除了在沱沱河遭遇一次抛锚事故外其他都算正常。可今天的出藏之路似乎有点不寻常,第一天到安多由于路况尚可,故小司机把车开的飞快,路面虽有些小坑,但那些颠簸还能忍受,可第二天起就不行了,由于海拔越来越高,气候也变化多端,此时上山下山又有很多的急转弯,小司机开车精神高度集中,把手中的方向盘耍的像杂技一样左右翻飞,配合刹车加油交替,在满布浅坑的沙石路上开的贼快,直把我们颠得东倒西歪,有时还直接在天花板上碰了个眼冒金花。我从小就有晕车的毛病,在这种境况下完全不能自持了,在腹内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折腾后终于喷薄而出,把肚子里的那点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顿时车内弥漫着一股隔夜饭的酸臭味,直把人熏的头晕目眩,司机忙把车开到一平坦处停下,我们俩同伴帮我清理了车内污物,给我喝了点水,并在确定了我没啥大问题后,就让司机继续前行,只不过开的慢了点。在海拔如此高的地方,我晕车了,头昏脑胀的还真是有点危险,我不由得为下面的行程担忧起来。</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第二天一早,我因为昨日的晕车心有余悸,所以没敢吃早饭,只喝了点水,车子启动后我就靠在座位上双目紧闭,准备接受更严峻的考验。此时,一直不太吭气的李继学见我精神不振,就凑过来跟我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讲阿凡提的故事,我闭眼嗯了一声,他就慢条斯理地讲起了阿凡提。阿凡提,小时候听说过,但没有过多的了解,但今天听李继学一板一眼地讲了一个又一个,我渐渐被吸引住了,李继学真行啊,不就阿凡提么,怎么经你口就那么生动活灵活现呢,越听越来精神,竟把晕车一事拋到了九霄云外,连俞德明都掺和进来,伸长了脖子要听个仔细。</b></p><p class="ql-block"><b> 从此,一路上,我就与阿凡提相伴而行,头也不晕了,肚子也不闹了,一上车,坐稳当了就催李继学讲他的那个长篇阿凡提的故事,只见他稍一停顿,轻轻咳嗽一声就讲开了,“这天,阿凡提不知从哪儿整了点金子(李是东北人)要给财主们展示如何种金子…”</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就此,我们边听阿凡提的故事,边离西宁越来越近,直到我们坐上了去成都的火车,阿凡提的故事还没结束。但此时,我们已渐渐被另一种心情所牵挂,即如何准时到学校报到。而阿凡提的故事则永留心间,直至现在。</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图片来自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