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3 斯里兰卡 波隆纳鲁沃 二

江水悠悠行

波隆纳鲁沃火车站在距离遗址约 3 公里的新城，巴士总站就在火车站的对面，是跑长途的。新城不大，感觉像我们的五线城市（不知道有没有5线城市），一片乡土气息。

波隆纳鲁沃小城实际分为两部分，一个是遗址旁的老城，一个是交通中心的新城，相差三公里。这里乡村小镇都是一个样子，相信几百年没有改变过。

我离开波隆纳鲁沃时在新城内小转了一个小时，然后就乘火车前往科伦坡。

清晨的街景：火车站，汽车总站，油站，诊所（全民医疗免费），银行，消防队、酒店，小吃店，裁缝铺子……

长途汽车站

小街中心有很多出租自行车的服务，看来自主出游的人还是很多的，只是没看见一个中国人。

波隆纳鲁沃古城从公元368年起就是国王的驻地，到 12 世纪面积扩大到方圆 24 公里。大部分城市建筑始建于波罗迦罗摩巴忽大帝和尼散迦摩罗的统治时期，形成今天花园城市的遗迹。

遗址基本已经和大自然融为一体，或被丛林掩盖，或被红沙地吞噬。集中清理出来的两个部分是：上一集已经游览的皇宫部分，这一集是阿拉哈娜佛学院。

今天嘟嘟车小哥带我游走波隆纳鲁沃古城的阿拉哈娜佛学院。

　　佛学院被界墙分隔开来，古城遗址处满眼皆是绿色的丛林，无边无际的红沙地，令人生畏的苍茫。隐没在其中的古迹包括：兰科特寺、石窟洞穴、僧人医院、藏经阁、兰卡提拉卡佛殿、僧院礼堂…。

每个部门都自成一体，又形成许多小的单元，每个单元都有住宅区和僧人住房，几个单元公用一个浴室和餐厅，近似一个小社会。

走了两天才看到 “世界遗产” 的纪念雕塑，雕塑很小，“世遗”标识同碑体同色。眼大都会走神，很容易误以为是普通的水泥纪念碑，周围这片广阔的绿野很优美。

我是看到有洋人拍照，当时还想：这有啥拍头！当我走到近前才发现是世遗的标志。

古时皇室的火葬仪式在这里举行，周围是一些零散的建筑物遗迹。

基里寺（Kiri Vihara）是一座洁白的大佛塔。Kiri 在僧伽罗语中是牛奶的意思。佛塔也的确名副其实，在丛林中隐秘了 700 多年依然历久弥新。

这座十二世纪的皇家火葬塔，洁白的佛塔高 24 米，骤眼看来还以为是新建的佛塔，殊不知已经走过了 8 个世纪。

在阿拉哈娜佛学院（Alahana Piriwena）的古迹群中有两处相当重要的遗迹。一是这座白色舍利塔，另外一个就是矗立在旁边的兰卡提拉克寺。

考古发掘表明阿拉哈娜佛学院布局呈阶梯状 ，医院、池塘和僧侣住所都位于下层的阶梯上。皇家火葬佛塔和兰卡提拉卡佛寺，还有周围的祭拜大殿都在阶梯的上部。

在这片广阔平坦的红土地上，举目都是佛塔和寺院遗址，沿着残留的墙基可以走出数百米。最显眼的还是耸立在红沙地上的一座17米高的寺庙残墙，上面布满了描绘波隆纳鲁沃古城的精美浮雕，这就是兰卡提拉卡佛寺。

兰卡提拉卡佛寺（Lankatilaka Vihara）由 Parakramabahu 国王在 12 世纪建造。这座巨大佛殿的围墙高17米，纵深52米，宽18米，入口处设有两座塔门守卫石。

内有大殿 12 个，不过屋顶已经倒塌，仅剩寺庙深处一尊10多米高的无头立佛。

墙外的浮雕精美绝伦，一整片残留的墙壁布满了宫廷建筑，仿佛述说着那个时代的辉煌。从浮雕繁复华丽的装饰里可以看到印度中世纪绘画的影子，每一处细节都散发着本土的人文气息。

正面看到的兰卡提拉卡佛寺

这座令人惊叹的寺庙，是当时亚洲最壮美的寺庙之一，它并将南亚地区的古文明和古艺术融合在了一起。

让所有的来访者不由自主的重新审视锡兰，审视僧伽罗人，不禁要问：一千年前的文明究竟失落在了哪里？

宏伟的建筑仿佛是沉默的叙述者，向游人讲述了当年繁华似锦的生活，用细腻的线条和每一道刻痕解说曾经的辉煌和不堪回首的历史故事。

残留的这片群雕告诉你当年寺庙内部的墙上充满了生命力的浮雕，这些浮雕无论是衣物的纹理，还是人物的表情，都栩栩如生，仿佛能触摸到历史的温度。

阳光的照射下，浮雕的细节被突显得淋漓尽致，仿佛时间静止于此，留住每一个游客的脚步，在这里驻足欣赏。

这座巨大的无头立佛高约 13米，衣纹以间隔相等的平行凹线刻画，风格简单写实，不似欧洲的同期作品将人物雕刻飘逸又浪漫。

虽然无头，从雕像的整体中还是可以感受到僧伽罗人的豪放性格，同时又表现了王者的尊严，还有佛教徒的虔诚。让看者的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佛像的后面有一条昏暗的小路，被称作冥想之路 (Meditation Road)。 据说当年僧侣们的日课内容之一就是在这条路上每日走三回。

在佛殿入口处的外墙上也绘满了浮雕作品，从上至下，似独立又与后面相呼应。站在入口的石阶旁，会被佛殿的高度所震慑，仿佛直插云霄的剑。

只有走近这座残破的佛殿，你才能从身侧这高耸又厚重墙壁想象它曾经的庄严与辉煌。虽然残留的东西并不多，那座巨大的石雕佛像和墙壁上精美浮雕足以留住你的脚步。

丛林中可以找到很多寺庙遗迹，这些寺院都没有历史的记载，它们大约建于公元 8-9 世纪，是波隆纳鲁瓦最早的寺院。

通常寺院都是建在三层的基座之上，里面有佛塔、菩提树、僧侣居所、医院以及食堂等，像一个世俗的家庭院落，也是一方独立小天地。

一个人在无人的遗址中行走，感觉世界如此的寂照沉默，偶有一两个旅行团走过也是来去无踪影。

青苔悄悄漫上石阶，漫上砖墙，漫上了佛塔，终在佛像前止住了脚步。仿佛时光在此处睡着了，忘了流逝，万物皆涅盘，已入无声之境。

这是一处建于12 世纪的医院遗址，拥有15个房间、大厅和治疗室。考古学家们除了发掘出手术的医疗器械，还发现一个人体形状，用来泡药浴的“石槽”，十分特别。

遗址在 1983年的一次挖掘中被发现，建筑群大致分为三个区域。北侧是“住院区”或居住区，南侧是治疗区，西侧是厕所和简陋的化粪池。

其形式与现代医疗机构惊人的相似，表明当时的康复和治疗手段接近于西方，而非草药和传统医学。

遗址中猴子颇多，听说经常抢游客的物品，但我感觉还是挺温顺的。他们的头发好像是都被统一理过，是当下最流行的“锅盖头”。哈哈…，人类也开始回归自然了，挺有意思。

兰科特佛塔（Rankoth Vihara）建于 12 世纪，是波隆纳鲁瓦最大的佛塔，也是斯里兰卡第四大佛塔。

它的主要建材是陶土，然后在外面覆盖了一层砖和灰泥。兰科特是“金色塔尖”的意思，据说以前那白色的尖塔部分覆盖有金箔。

佛塔的四周有很多残壁和佛像，正面就可见一面六柱的山墙，岁月已经把砖石泥瓦都凝固在一起，仍可以想象当年的辉煌。

这座被青苔覆盖的佛塔祥和地坐落在高台之上，只有在塔座的平台上，才能感觉到它的魅力所在。

远看周边有很多破落的残基，在佛塔的对比下显得很小。走到近前才知道是被岁月打磨清洗的建筑残骸，每一处都是原有的痕迹。实际上，环绕佛塔的是一圈宏伟的建筑群，可以类推原始的宏伟模样。

在这里遇上了一群当地人，由身披袈裟的大喇嘛带领，坐在佛塔前虔敬诵经，瞬间天地间一片佛音，那画面宁静又美好。

当年每月盈亏之夜寺院僧侣会集体诵经，佛学院的其他僧人也聚集在这里念佛。

实际上，兰科特佛塔没有真正的走明白，因为双脚深受煎熬的缘故，脱掉鞋子的双脚在一刻不停的交替跳。

太阳把沙地晒的滚热，而无沙的石板又好像是在“煎肉”一样让人无处下脚，脚底的痛逼你最快的做出选择，或跳、或跑、或向阴凉处快速逃离。

看当地人却行走自如，不跑不跳，没有烫脚问题。而我在兰科特佛塔几乎是落荒而逃，所以整体都没看全。

走出佛塔才看见这群欧洲游客，都是不想光脚进入遗址的人，想一想那种石头的刺痛和太阳热力的灼烫实在难以忍受。

若没有走近兰科特佛塔会更遗憾，站在上面的感觉与站在下面听讲解有很大不同。虽百米之遥看到的却是不同风景，才能听到从佛塔深处传来的佛音。

藏经阁 （Buddha Seema Prasada）

沿着林间小路继续前行，可见一处建在高台上的遗迹，这是阿拉哈娜佛学院的藏经阁。原是一座拥有木质屋顶的大殿，中间凸起的部分约有 6 层楼高，是高级僧侣诵经念佛并进行佛教仪式的地方。

以往在国内寺庙内看到最多的就是金碧辉煌的藏经阁，今天看到的是它的遗址和残壁，感觉更真实和有意义。

从仅存的半截残墙很难想象它的早年的模样，更难想到 11 世纪锡兰社会文明程度。通过波隆纳鲁沃古城与我们经济、文化繁荣的北宋相比，建筑、医学和艺术方面也许会更胜一筹。而今，又如何走到这步田地。

伽尔寺（Gal Vihara）是波隆纳鲁沃古城最后一个景点，这里的经典是四座大佛。由不知名的艺术家在巨型花岗岩石上雕刻而成，包括前后相连的三座大佛像和一座佛龛。是斯里兰卡古代艺术的巅峰之作，气势雄伟，刻画得出神入化。

现在看到的一坐一卧一立三大佛像考古认为雕于 9 世纪。留有胡须的波罗迦罗摩巴忽一世雕像，手捧着一本经书，形象十分逼真。斯里兰卡曾以此图案作为国家象征，印制过邮票和纸币。

从远处看到它的第一眼，感觉与埃及阿布辛贝勒雕像很相似，当然埃及的雕像要大很多，或更像是拉美西斯二世的佛陀版。

这尊立像描绘的是佛陀的弟子阿难陀，造像 7 米高，他正在哀悼圆寂的佛陀。表情哀苦，展现了悲悯众生的情怀。

双手交叉于胸前的手势在佛教中颇具争议，僧伽罗人认为是表示悲伤或是冥想。但在印度佛教中，交叉双手是表示虔诚，常见于南印度佛教艺术中。

　　14 米长的卧佛正在进入涅槃状态，佛枕处有一圈花纹，足见雕工细腻逼真。

四尊佛像原是分别供奉在单独的佛龛中，彼此之间有隔墙，并非暴露在阳光下。

我拖拖拉拉地写了这么多，实际还不足描述遗址的一半。年龄不饶人，连滚带爬地走了两天，回来仔细一查很多精彩的细节还是没有看到。

所以，我开始酝酿重走斯里兰卡的计划，不知能否实现。

关于波隆纳鲁沃博物馆，上一集没有说明展示，这集简单几张实体照片说明情况。博物馆不大，馆内较多的都是模型和文字材料，实物少之又少，个人认为不值得在这里浪费时间，远远不及遗址来的好看。

住在波隆纳鲁瓦古城的老镇里，透过斑驳的古城墙遗址，去聆听南亚古文明的历史故事，想像波罗迦罗摩巴忽大帝的威武与霸气。

躺在床上回味着那些庞大的淹没在丛林中的历史遗迹，在不知不觉中带着明日的憧憬进入梦乡….

博物馆出口的景色真是一流的天然，好像身在野生动物园里。满树满地都是猴子，一串一串的你追我跑，乱了你的眼睛…

伴着波隆纳鲁沃的繁荣，其建筑水平也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设计和建造出这座花园城市，在世界古城建筑史上留名。

波隆纳鲁沃曾是一座东西交汇的灿烂都市，保存了最完好的佛教遗址，也见证了信仰的交替与融合。遗留下的不仅是石柱与废墟，还有人类智慧。

这里适合骑着单车或搭乘嘟嘟车游走，来参观遗址的几乎都是洋人，尤其是欧洲人。鲜少中国人到此地一游，这座一千多年的锡兰古城遗址却在西方世界中家喻户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