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多拉和伯兹维尔-辛普森沙漠16天(1)

HUILI

2025年8月8日,我们从布理斯班启程,经查尔维尔(Charleville),到达温多拉(Windorah)。这是我们参队进入辛普森沙漠(Simpson Desert)的集合地。从这里,开始了我们计划半年之久的16天沙漠之行。 辛普森沙漠是澳大利亚中部包括澳洲北领地、南澳大利亚州和昆士兰州的一大片干燥红沙平原和沙丘,面积为176,500平方公里,是澳大利亚第四大沙漠。那里几无人烟,只有状况很差的四驱车道路。我们跟随一个叫做“Tag Along”的团队前往。“Tag Along”,是一种由导游带领,开自己的车跟队的旅游方式。我们没有四驱车,但是,导游的车可以带两名乘客,我们也就成了这个有8辆辛普森沙漠四驱车车队的两名甩手游客。 温多拉 <p class="ql-block">温多拉是昆士兰州巴科郡(Barcoo)仅有的三个镇之一。在2021年的人口普查中,温多拉地区有104人,其中镇上人口约60人,牧站人口约40人。我们之前得到的消息是我们必须从布里斯班乘每周只有两趟,可坐10人的小飞机,经停四次到达进入辛普森沙漠的入口地点伯兹维尔(Birdsville)。这让除了乘脚踏车外,坐什么晕什么的我差点打了退堂鼓:这么小的飞机,中途要在沿途的四个小镇停留,上下旅客和交换邮件。几个小时中,5次起飞降落,不知到达目的地时我那两条腿是否还附在我身上。</p><p class="ql-block">幸好出发前几天弄清了普通车子可以开到温多拉。毫不犹豫的作废了已定的机票,一路开车来到这片除了人烟稀少,但牛羊遍地飞鸟成群的红土地。</p> <p class="ql-block"><b><i>小而全的温多拉</i></b></p> 老远就能看见这个镇上最高的建筑物温多拉水塔。它是温多拉的一个大型储水罐,上面画着一幅由艺术家David Houghton和Raanjs于2019年完成的名为“内陆集会生活”的壁画。描绘了从传统的骑马放牧到现代直升机管理牛群的演变。 我们今天的住宿在西部之星酒店,一个在1880年建镇前两年就已存在的酒店,可称是镇上的元老和标志性的建筑了。它充满了只有内陆酒店才有的特色和友好的当地人,到处贴着看起来杂乱的来往客人的标识性贴画和一些历史照片。酒店有酒吧间、咖啡厅和餐馆,还有晚间的篝火和演唱会。这是镇上每天最热闹的聚会地点。镇上的人,不住店也会到这里来喝酒聊天。这是他们日常的社交场所。 到达时,导游Tony已经在这里等待我们。有的旅友提前两三天就已到了。大部份人是今天到的。我们是最后抵达者。 旅馆后院停车场上,停着导游的车。在今后的十多天里,也就是我们的车了。它载有我们三人的帐篷,锅瓢碗盏,野外一应的生活用具和吃食,及饮用水。 <p class="ql-block">匆忙放下行李,抓紧时间到镇上走走。23号回程时在温多拉又住了一晚,我们在镇上总共留宿两个晚上,但都是近晚饭时间才到达这里,留给我们参观小镇的时间不多。好在几十人的镇,游行一圈用不了太多时间,抓紧晚饭前的时间,两个下午也从表面上把镇子看了个八九不离十。只是除了我们住的旅馆,其它服务设施都已关门,不能进门细观,有点遗憾。特别是它的信息中心,是一个一身多职,同时也是博物馆、艺术馆和图书馆的小屋,汇聚了许多温多拉的历史和故事,是了解温多拉最好的地方。</p> 信息中心后面一个小木屋,称为惠特拉门博物馆(Whitula Gate Museum),这是一座1906年建造的庇护所。它在1996年被搬到现在的位置,是博物馆的中心部分。这里一系列家居用品、牧站设备和原住民文物,复制了19世纪末昆士兰内陆人们的生活状况。不能进入,只能取了一张宣传画留在这里。 <p class="ql-block">几十人的温多拉,有着几乎所有的公共服务设施:镇上1881年开建的邮局;一个公用电话亭,由澳洲电话公司Telstra提供免费的国内电话和Wi-Fi服务;有加油站;有个娱乐公园;旁边是一个非常现代的社区中心建筑;周围是几个运动场地。室内运动场红的、黄的、白的多种颜色的画线,看的我眼花缭乱。我在这里打球,非输不可。</p> 建镇时就已存在的内陆店(Outback Shop),如今是镇上不可或缺的商店,提供平常的日用杂货、礼品、小五金产品,甚至提供汽车用油。 1888年建的学校提供从幼儿园到小学6年级的教育。掰着指头算了一下,这竟然是一个有着127年历史的学校! 一座“街角小屋”,它曾经是法院,原本位于警察局院子里,20世纪60年代迁至现址,被河道网络区运输公司用作卡车零件棚。 一座石碑,纪念温多拉镇的警官托马斯·约瑟夫·卡拉汉(Thomas Joseph Callaghan,1865-1888)与纳撒尼尔·罗伯茨(Nathaniel Roberts,1860-1884)两位忠勤之士。<br>‌托马斯·约瑟夫·卡拉汉警长于1888年11月30日殉职。当日,他在惠图拉(Whitula)牧站返回温多拉时不幸迷失于干旱的灌木丛地带,终因极端缺水而以身殉职。<br>纳撒尼尔·罗伯茨警官于1884年1月5日捐躯。他在康尼马拉路执行任务期间,马匹走失。为追寻走失马匹,同样在酷热缺水的环境中献出了生命。<br>此碑铭记他们用生命诠释的忠诚与奉献,让后人永怀这些为守护社区而牺牲的执法者们。 像一些重要的大赛之前都有一些支持性的比赛一样,在每年9月份第一个周六开始的伯兹维尔赛马节之前的周三,就在我们旅馆前这条街上,温多拉有一场特别的温多拉国际小龙虾比赛(Windorah International Yabby Races),那是一场特别的现场音乐、娱乐,当然还有古老的运动——小龙虾赛车。我们是无法等到观看这场比赛了。导游特意在时间选择上避开这个热闹的时段。 <p class="ql-block"><b><i>风光独具的温多拉</i></b></p> <p class="ql-block">温多拉位于库珀溪(Coopers Creek)畔,以其众多的河道和沟壑而闻名,它位于“河道之乡”的中心位置。在多雨的年分,库珀溪河岸可向外延伸达100公里,形成错综复杂的水道和洪泛平原。库珀溪从这里开始它史诗般的旅程,流向艾尔湖(Lake Eyre),是流入艾尔湖盆地的三个主要昆士兰河流系统之一。</p> <p class="ql-block">“河道之乡”(channell Country)的中心温多拉,拥有美丽的红色沙丘景色,风景如画的自然风光和许多历史遗迹。</p> 长1300公里的库珀溪,由探险家查尔斯·纳皮尔·斯特(Charles Napier Sturt)在1845年以南澳大利亚州首席大法官查尔斯·库珀(Charles Cooper)的名字命名。"我很乐意把这条小溪当作一条河流,但由于它没有水流,我觉得这样做是没有道理的。”查尔斯把它定义为"溪流"(creek)。这大概也是世界上唯一的由两条河流(Thomson河和Tambo河)汇聚成的溪流。 一辆澳洲内陆地区特有的双层、多车厢的“公路列车”(Road Train)正从桥上驶过。 <p class="ql-block">在干旱少雨的季节,库珀溪会化作一串晶莹的珍珠——无数个池塘绵延十余公里,成为垂钓者的天堂。这里盛产黄腹鱼、鲶鱼和鲷鱼,而浅浅的溪流中更藏着人们称为yabbi的丛林珍馐小龙虾。在我们离开温多拉那天,同行的旅友Sam钓了不少鱼。他说,如果我们不走,可以请我们吃烤鱼。很遗憾我们没有为了烤鱼而留下,现在就只能在网上看他吃烤鱼了。</p> 这条孕育生机的溪流,也赋予了岸边小镇温多拉(Windorah)名字的由来。在土著语中,温多拉意为大鱼,既是对溪流丰饶的赞美,更是对这片土地生生不息的永恒见证。 但溪流的馈赠远不止于此。沿岸白鹭单腿独立如沉思的哲人;有捕食的鸟儿以闪电之速俯冲,翅膀掠过水面时带起一串珍珠;有成群的鹦鹉聚集河中的枝丫上饮水,它们的歌声与潺潺水声交织成自然的乐章。库珀溪,用丰沛的生命力滋养着整个生态系统。每一滴水珠里,都倒映着天空、大地与万物共生的奇迹。 但这里也是探险家伯克和威尔斯(Burke and Wills)1861年最后在世界上留下足迹的地方。 殖民先驱们多次的探险最终促成了广阔牧场的发现,使欧洲人得以进一步在内陆定居。温多拉始建于1880年,当时叫斯托尼角(Stony Point),于1884年正式命名为温多拉。<br> 今年的雨水,催生了这里的一片花海,无尽延伸至天际。在花海中,人会不自觉地停下脚步,感受这份纯粹的壮美。远处,花与天相接,模糊了边界,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这片绚烂里。 温多拉,有着澳大利亚最美的红色沙丘。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地平线,澳大利亚的红色沙丘便苏醒成燃烧的火焰。亿万年的风与时光在此雕刻出流动的曲线,赭红的沙粒如凝固的晚霞,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站在沙丘之巅,你会听见风与沙的私语——那是澳洲大陆最古老的心跳,是地球用最炽热的色彩写就的赞美诗。 从温多拉到伯兹维尔 从温多拉到伯兹维尔的红色平原之旅,是一种融合视觉震撼与感官刺激的独特旅程。广袤平原上,喧嚣被滤净,只剩风声与心跳同频。<br> <p class="ql-block"><b><i>行驶知识</i></b></p> 路经皇家飞行医生的飞机停机路段。<div>公路上巨型的牌子标示在下面2.5公里的路上,不允许停车,因为这是皇家飞行医生组织(Royal Flying Doctor Service,简称RFDS)的停机路段。RFDS是一个全国性的慈善卫生组织,为居住在澳大利亚农村和偏远地区的人提供初级医疗保健和24小时紧急服务。</div> RFDS被称为世界上最大的航空医疗组织之一,已经在澳洲运行97年。它使用最新的航空、医疗和通信技术以及广泛的地面服务舰队,为无法提供主流医疗服务的地方提供医疗保健服务。 乡间公路,很窄,无中线。来往车辆相遇,减速、靠边是基本常识。司机们会以手势相互致意。 从温多拉到伯兹维尔的379公里中,只有110公里是密封的柏油路,其它都是石质土路。到达我们的第一个休息点,进入土路之前,车胎需要放气,以增加轮胎对地面的接触面和附着力。 公路上的休息区,为行驶中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司机提供安全的休息地。不是休息区的路段,尽量避免停车。这里的司机们都非常热心,对停在行驶路段旁的车辆,常有路过的车子停下,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在这种人烟稀少之地,遇到困难时,这种帮助十分珍贵。我们曾多次感受过路人的相帮,一些让人难以忘怀的记忆。 辛苦的公路维护者,不时地对坑洼的路面进行修复。导游说,一场大雨过后的路面是最好开的,雨水会自动平整凹凸不平的路面。 土路上,车行处,尘土飞扬。 驾驶时需要打开车灯,增加能见度;跟的车也要有一定的距离。导游说,我们的车队会拉开2公里的距离。对面来车靠路肩时也要特别小心,互让时,很容易掉到灌木丛掩盖住的坑中。 车队的旅友都很羡慕我们俩:在前面跑的风快,既不吃尘土,又能最大限度地看到路边的动物。导游说的好多路边动物,在后面的车子赶到时,已经看不到了。 大平原上,飞鸟成群,也有牛群大胆的拦路。在没有围栏的地区,必须时刻注意突然在公路上出现的动物。一路上,被车撞死的袋鼠和鸟都是很常见的。 四驱车碾过迪亚曼蒂纳(Diamantina)赭色的沙粒,整片沙漠在轮胎下发出远古的共鸣,在车轮卷起的沙幕中,能触到地球的心跳。 <p class="ql-block"><b><i>迪翁瞭望台</i></b></p> 迪翁瞭望台(Deon's Lookout)坐落于伯兹维尔(Birdsville)与贝图塔(Betoota)之间的伯兹维尔开发路(Birdsville Development Road),是一座以纪念在1996年的直升机坠毁事故中遇难的迪翁·布鲁克(Deon Brook)而命名的风景胜地。此处视野开阔,配备休息区、公共厕所及野餐桌,为旅人提供理想的休憩场所。360度的全景景观壮丽非凡,令人驻足忘返。 迪翁纪念碑,上面写着:“有些人闯入我们的生活,在我们心中留下足迹,从此我们就不再是原来的我们了。” 一块宣传版,介绍了这个地区早期的牧站和邮递服务。 连厕所也高高在上。 瞭望台地势较高,可俯瞰广袤的红色沙漠平原:如波浪起伏的沙丘,在阳光下呈现赤红与金黄的渐变色调,远处天际线与地平线交融,形成壮丽的自然画卷‌。周边风蚀地貌显著,裸露的岩层与沙丘交错,偶有一些耐旱植物点缀其间,展现干旱区的生命力‌。此处让人有“上帝视角”般的开阔感‌。 <p class="ql-block"><b><i>贝图塔</i></b></p> 贝图塔(Betoota),澳大利亚最小的镇,独自矗立在伯兹维尔以东170公里的广阔的吉伯石质平原(gibber plain)上。这个海拔70米,年降雨量只有300毫米的镇子,在1885年作为征收往南澳大利亚州运送牲畜的关税站而建立,一直运营到1901年联邦成立。 贝图塔也曾经是Cobb & Co公司的换乘站。在19世纪80年代,这里建立了三家酒店,并有警察局、商店和邮局。 在1887年的土地调查时,这里有三条命名的街道。贝图塔酒店建于19世纪80年代末,是镇上仅存的最后一栋建筑。 该建筑由砂岩建造,铺有木地板。这家酒店一直运营到1997年。当时的老板雷米恩科(Sigmund Remienko)来自波兰,在1957年买下贝图塔酒店之前,他一直担任平地机司机。他拥有这家酒店47年,是贝图塔唯一的居民,直到健康状况不佳迫使他搬家,才在82岁时退休,酒店也在1997年10月关闭。雷米恩科于2004年去世。 2017年,来自洛根( Logan)的修理工罗伯特·哈肯(Robert Haken)从雷米恩科后代手中买下了这家停业已20年的酒店。贝图塔酒店于2020年7月20日重新开业。 虽然贝图塔是一个人迹罕见的鬼城,但在每年9月份,这里有一年一度的沙漠赛车狂欢节,就在我们面前这片搭着台子的广阔的红土地上。那时的贝图塔,会和这片广袤的沙土地一块沸腾。 <p class="ql-block"><b><i>梦幻之蛇</i></b></p> 梦幻之蛇(The Dreamtime Serpent)蜿蜒于贝图塔附近的山坡上,是迪亚曼蒂纳郡(Diamantina Shire)的一件重要的公共艺术品。作品采用当地采集的砾石和碎石,生动描绘了梦幻之蛇穿越米蒂卡地区的路径,巧妙连接了迪亚曼蒂纳郡河道地区的河流系统。它不仅反映了原住民与这片土地深厚的文化和精神联系,更引发观者对土地、水和人类之间永恒关系的深刻反思。 伯兹维尔 <p class="ql-block"><b><i>伯兹维尔欢迎你</i></b></p> <p class="ql-block">接近伯兹维尔,一个欢迎标识“Wangkangurru Yarluyandi wadlhu arru”在石质平原上向人们问候,标识大意是“你好,这是我们的国家/土地”或“你好,这是大沙丘国家”。Wangkangurru和Yarluyandi人是南澳大利亚州和昆士兰州辛普森沙漠大片地区的传统所有者,他们在那里拥有本土所有权和利益。 </p> 远处,是我们看到的第一个盐湖。 <p class="ql-block">伯兹维尔巨大的广告牌,在这大平原上,很是扎眼。</p> <p class="ql-block">标示有人口115人的欢迎来到伯兹维尔的标牌上,有个有趣的注脚:十/一7000人。这数字密码藏着小镇最神奇的时空法则——平日静谧的百人村落,每年九月第一个周六都会施展魔法。当伯兹维尔比赛日来临,成千的人流如潮水般涌入,石子路瞬间变身为车水马龙的都市动脉。这场年度盛典,让115与7000这两个数字在标牌上达成奇妙的和解,也成就了澳洲内陆最迷人的狂欢节。伯兹维尔比赛,将使这个人口稀少的小镇,瞬间有几千甚至上万的人口膨胀,让它立刻变成车水马龙的喧嚣大都市。</p> 下午3点多,我们终于到达念叨了半年多的在昆士兰最深处的西部地区,在荒凉而偏僻的砂石平原上的边境小镇伯兹维尔,那个即将把我们引入辛普森沙漠(Munga-Thirri-Simpson Desert)的最具标志性的内陆小镇。 <p class="ql-block">水塔、骆驼队,是伯兹维尔的标志。</p>这片被原住民Wangkangurru和Yarluandi人称为Wirrarri的土地,承载着数千年的生存智慧。作为干旱沙漠的水源专家,先民们在粘土地上建坝挖井(mikiri),这些水坑不仅是生命之源,更成为社会文化生活的核心。<br><p class="ql-block">19世纪,迪亚曼蒂纳河(River Diamantina)畔的永久性水坑见证了历史转折——作为边境和海关站,它最初被称为迪亚曼蒂纳十字路口,直至1885年正式建镇。引进的骆驼和骆驼商队留下的足迹,共同铺就了小镇的诞生之路。而如今翱翔天际的繁盛鸟类,早已将伯兹维尔(Birdsville)的名字镌刻在澳洲内陆的天空。</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39, 45, 52);">伯兹维尔一个150千瓦的地热发电站,</span><span style="color:rgb(51, 51, 51);">提供了该镇大约四分之一的电力需求,</span><span style="color:rgb(39, 45, 52);">是世界上唯一运行用地热发电的电站。</span></p> <p class="ql-block">伯兹维尔的供水系统由自流孔系统和河水系统两部分组成。这个<span style="color:rgb(4, 4, 4);">自流孔系统由自流孔、地面和高架储水库和回流系统组成。该孔钻于1961年,水温在97至99度之间,闭合头压力为1200千帕,水流量为每秒40升。来自自流孔的水通过一系列冷却管和平行板式热交换器冷却。</span></p> <p class="ql-block"><b><i>伯兹维尔旅馆</i></b></p> 我们住的旅馆,是1884年建的伯兹维尔的地标建筑。它采用当地的砂岩作为建材,窗户和门上的暗色在整体的白色中形成很强的反差,从20世纪20年代以来一直如此,100年没变。 进到旅馆的酒吧,美美的装上一肚子啤酒,是必须的,因为它是进入沙漠前的最后一家酒吧,是人们可以开怀畅饮的最后的地方。 推开木门,麦芽香气裹挟着时光扑面而来。当你举起冰镇啤酒,目光会不由自主追逐那些攀上房梁的奇观——从斑驳的车牌到爬满天花板的装饰品,最引人注目的永远是那些悬挂在最高处的帽子。它们不是普通的帽子,而是伯兹维尔人用岁月织就的勋章。<br>想加入这场时空的对话?先要赢得这份特权。在邮编4482的疆域里,你必须以居民身份完整走过四季轮回,用十二个月的坚守换取一顶属于自己的帽子。当你的帽子最终悬挂在那面传奇的墙上时,便真正接过了小镇传承两个世纪的接力棒。<br> 和酒店一街之隔的马路对面,就是伯兹维尔机场。想起我作废了的机票。差那么一点,我就会被那架能坐十多个人的小飞机,从布里斯班空投到这个机场上,然后再拖着颤颤巍巍的腿,走过大概是世界上从机场到旅馆的最近的距离,入住这个旅馆了。 旅馆对面的机场外沿,有几座纪念碑,分别纪念1936年第一次穿越辛普森沙漠的欧洲人埃德蒙·阿尔伯特·“泰德”·科尔森(Edmund Albert "Ted" Colson),和他的原住民同伴Eringa Peter;1939年塞西尔·麦迪根(Cecil Madigan)带领的团队由西向东穿越辛普森的壮举;1960年一家法国石油勘探公司由于地质调查而从波佩尔角(Poeppel Corner)向西到达尔豪西泉(Dalhousie Spring)的穿越;以及1960年伯克和威尔斯(Burke and Wills)探险队从澳大利亚南部的墨尔本穿越到北部的卡彭塔里亚湾(Gulf of Carpentaria),距离约为3,250公里的探险。在未来的两周里,我们会在沙漠上分别走过他们当年走的一些路段,并全程走过1939年塞西尔·麦迪根探险队走过的"麦迪根线路",几乎在麦迪根的每一个露营点停留。今晚居住的伯兹维尔,是他们的第24个露营点,也是他们1939年探险的终点。 值得一提的是,并非所有的探险都是成功的。1960年伯克和威尔斯探险队从南到北穿越澳大利亚的探险,就被称为一次英雄式的失败。<br>1960年8月20日,一支19人组成的探险队带着24头骆驼和几辆马车从墨尔本启程。1861年2月,罗伯特·奥哈拉·伯克 (Robert O'Hara Burke)、威廉·约翰·威尔斯 (William John Wills)、约翰·金 (John King) 和查尔斯·格雷 (Charles Gray) 到达卡奔塔利亚湾,成为首批从南向北穿越澳大利亚的欧洲人。不幸的是,查尔斯·格雷在返航途中身亡,伯克和威尔斯也在库珀溪死于疲惫和饥饿。探险队到达达卡奔塔利亚湾并反回的唯一幸存者只有约翰·金 (John King ) 。这场九死一生的远征,将伯克和威尔斯永远铭刻在澳洲地理与记忆的坐标上——库珀溪的粼粼波光中,至今倒映着英雄与失败交织的复杂荣光。 今晚还可以在旅馆真正的床上好好睡一晚。从明天开始,就得在星星月亮照耀下睡帐篷了。 盼着朝阳升起的明天,辛普森沙漠会用它红色沙丘铺陈的海洋,迎接我们的越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