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树花

池玛梅朵

听闻羊叉路栾树花开得热烈，便和朋友约着去放飞机、赏景。沿着路走，栾树花在枝头热闹盛放，红的、黄的，像打翻了调色盘，把街道晕染得诗意又浪漫。相机“咔嚓”记录下这美好，风拂过，花瓣似有若无飘落，连空气里都像浸了清甜的花香，这般好光景，真叫人欢喜…

清晨的风掠过枝头，那一簇簇粉红的花团便轻轻颤动，像是少女脸颊上未褪的羞意。我每每路过，总忍不住放慢脚步，看那些花瓣在微光中泛着柔润的色泽，由浅入深，仿佛把春天最温柔的情绪都藏进了褶皱里。它们挤挨着，却不显拥挤，反倒生出一种热闹的静谧——这是栾树开花的时节了。

再往深处走，枝梢已悄悄结出一串串青果，椭圆而饱满，像藏在叶底的小秘密。阳光穿过缝隙洒落，那些果实便从嫩绿渐变成微黄，像是被季节的手轻轻点染过。它们簇拥在一起，不声不响，却让人感受到一种悄然滋长的生命力，仿佛在说：繁华过后，自有果实承接时光。

整棵树开得最盛时，远远望去就像撑起了一把粉霞织成的伞。花都挤在枝头，密密匝匝，却不觉杂乱，反有一种蓬勃的秩序感。绿叶只是陪衬，真正动人的，是那一片片细瓣叠成的娇艳。我常想，若把这一刻剪下来夹进书页，会不会连纸张都染上几分春意？

风起的时候，花枝便微微摇曳，像是在低语。背景里的绿与蓝融成一片朦胧，恍若梦境。那些层层叠叠的花瓣，在光影里忽明忽暗，仿佛呼吸一般。我不由驻足，看它们在风中轻颤，既柔弱又倔强——原来最美的绽放，从来不怕风吹。

有些枝条垂得低，挂着圆润的果子，颜色从淡黄过渡到粉红，像是被晚霞吻过。它们一簇簇地缀在枝头，沉甸甸的，透着一股子踏实的喜气。这不再是初春的轻盈，而是夏末秋初的丰盈，是树用一季的沉默换来的馈赠。

有一次，我看见一辆车静静停在路边，车顶竟放着一簇栾树花，粉红与嫩绿交织，格外醒目。那花像是被人精心摆放过的，带着一点俏皮的诗意。过往行人匆匆，唯有它，在钢铁与速度之间，固执地开出一片柔软。

另一天，同样的花又出现在另一辆车旁，开在枝头，层层叠叠，背景是模糊的树影和静静停靠的汽车。那一刻，自然与生活没有界限，花不因城市而退却，人也不因喧嚣而忽略美。它们就这样共存着，安静又和谐。

阳光最好的时候，整棵树都亮了起来。粉红与橙黄的花瓣在绿叶间跳跃，光影斑驳地洒在地上，像碎金浮动。风一吹，光影晃动，花影也跟着摇曳，仿佛整片林子都在轻轻呼吸。这样的宁静，不是死寂，而是充满生机的安详。

秋天来得不声不响，树叶却先热闹起来。橙红与翠绿交织，像是谁打翻了调色盘，又任其在风中自然晕染。蓝天高远，衬得这些色彩更加浓烈。栾树的果实在这样的背景下愈发显眼，像是一颗颗小小的灯笼，挂在渐凉的季节里，照亮归途。

街道两旁的树影渐次变色，绿中透黄，黄里泛橙，像是大地写给天空的信，用颜色诉说季节的流转。阳光穿过叶隙，在路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我踩着光斑走，脚步也不自觉地轻快起来。这条寻常的路，因了栾树的花与叶，竟有了几分诗意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