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泉池河：从在谷水到直水到池河

和和乐

陈世奎 石泉金蚕 池河有二：其一，池河，古称池水。淮河支流，源出定远县西北大金山东麓，流经定远县、明光市两县市，于苏皖交界的洪山头注入淮河。其二，池河，古称直水，长江支流汉江的支流，发源于宁陕县腰竹岭。经镇安县入石泉县迎丰沟，为上池河；又南流至大坝为中池河；又东南流至池河镇为前池河，最后从东往西流至莲花石注入汉江。池河为石泉境内汉江的最大支流。本文讨论石泉县池河的名称变化：从在谷水到直水，到池河。一、池河之名，源于《明史》1.《大明一统志》成书于天顺五年（1461年）四月，石泉县尚无“池河”。《卷三十四》：“石泉县，在州西八十里，本南齐永乐县及置晋昌郡，西魏改郡曰永昌，改县曰石泉，后周省。隋复置，属西城郡。唐改武安县，神龙初复为石泉。大历中省入汉阴县，贞元初复置。宋仍旧，元省入金州，本朝复置，编户八里。”文中有误：“州西八十里”，应为州西一百八十里。“本南齐永乐县及置晋昌郡”，应为东晋“桓温平蜀，于上庸之西置晋昌郡（《胡三省注通鉴》）”，晋昌郡在西晋黄金县。北魏改为魏昌郡永乐县。西魏废帝元年（552年）分永乐县西部置黄金县，东部更名石泉县。2.成书于清朝雍正十三年（1735）的《明史》，石泉县才有了池河。《明史卷四十二志第十八.地理三.河南陕西》：“石泉(州西。元末省。洪武三年置，属四川大宁州。五年二月来属。嘉靖三十八年十一月改属汉中府。万历十一年还属州。南有十八盘山，有汉江。西有饶风河，东有迟河，俱入汉。又西有饶风岭巡检司，本治县东迟河口，后迁下饶风铺，更名。” 石泉，“东有池河”，“本治县东迟河口”。此为正史第一次记录池河之名。二、池河在秦汉的名称池河最早的历史记录在《汉书》，属汉中郡安阳县的河流。《汉书.地理三》:“汉中郡，秦置。莽曰新成。属益州。户十万一千五百七十，口三十万六百一十四。县十二：安阳，鬵谷水出西南，北入汉。在谷水出北，南入汉。”池河名“在谷水”，属安阳县：“安阳，鬵谷水出西南，北入汉。在谷水出北，南入汉。”安阳县有一南一北两条河：“在谷水出北，南入汉”，即池河。据《寰宇记》等大量历史记载，安阳县城在汉阴县汉阳镇汉江北岸的冉家坝，池河到冉家坝要翻越凤凰山大垭子，正是安阳县城的北方。“鬵谷水出西南，北入汉”，正是安阳县城的西南方，今汉中市西乡县境内发源的一条河，流经镇巴县中坝，进入汉阴县的双坪，名腊溪河，到下游名木梓河，入汉江，清代名木樨河。在谷水，有的《汉书》为“左谷水”，字形相近，是抄录错误？如果有“左谷水”，那就应该有“右谷水”。因为子午道沿着池河而行，池河属于少偏西子午道，通安阳县，通蜀郡、巴郡之道。子午道正南道在汉阴县李家台“秦汉城址”遗址，通西城县汉中郡及房陵、上庸之道。子午道在秦岭还有流向东边的河流，可能属于“右谷水”。有待专业人士考证。汉中郡，春秋末战国初为楚置，楚国据有《禹贡》的汉水中游300年，战国后期被秦国攻取，经过90年，秦始皇平六国，分三十六郡，将南郑合并汉中郡为大汉中郡，14年后归于项羽，项羽分封给汉王刘邦，此时有汉中郡十二县，安阳县为其一。所以，在谷水或左谷水，是池河秦汉时代的名称。三、池河在南北朝的名称秦汉时代的在谷水或左谷水，《晋书》只有县名：“魏兴郡（魏置。统县六，户一万二千。）晋兴、安康、西城、锡、长利、洵阳。”南朝《宋书》只有郡县名称：“安康太守，宋末分魏兴之安康县及晋昌之宁都县立。安康令，二汉安阳，汉中,汉末省。魏复立，魏兴。晋武帝太康元年更名。何云魏立，非也。”这里有有误，与《魏书卷一百六下.志第七.地形二下》矛盾：“安康郡(刘准置，魏因之。)领县二：安康(二汉曰安阳，属汉中，汉末省，魏复，武帝更名，属魏兴郡，后属。有直水。)宁都。”宋帝刘准在位时间477—479年，479年禅位齐帝萧道成，502年南齐禅位南梁萧衍，从478年设置安康郡，属南朝，505年南梁汉中太守夏侯道迁投降北魏，安康郡属北魏。505年至527年之间，安康郡领安康与宁都二县，安康县有直水。《魏书》之前有《水经注》，也记载了安康县的直水，只是古人抄录《水经注》时错简，混乱了顺序，郦道元时期，原安康县在478年已经分为安康与宁都二县，安康县西至直水口的马岭关，以西为晋昌郡长乐县，以东为安康县。所以，直水在安康县，《水经注.沔水》可能是最早记载“直水”名称的，“汉水又东合直水，水北出子午谷岩岭下。又南枝分，东注旬水，又南径蓰阁下，山上有戍，置于崇阜之上，下临深渊。张子房烧绝栈阁，示无还也。又东南历直谷，径直城西，而南流注汉。汉水又东径直城南，又东径千渡，而至虾蟆頧，历汉阳口，而届于彭溪龙灶矣，并溪涧滩碛之名也。汉水又东，径晋昌郡之宁都县南，县治松溪口。”几点说明：“水北出子午谷岩岭下”，可能是北魏修复的子午道；“又南枝分，东注旬水”，可能是“右谷水”；“张子房烧绝栈阁，示无还也”，属错误，《汉书.高帝纪》：“张良辞归韩，汉王送至褒中，因说汉王烧绝栈道。”指的是褒斜道；“又东南历直谷，径直城西”，今为中池河，直城今前池，直水向西转弯处；“东径千渡”即后柳渡，通冉家坝安康县的渡口；“至虾蟆頧”在石泉长阳大桥下面，蛤蟆沟口汉水中一长巨石，当地人称“蝌蚂石”或“黄瓜石”，修电站后没于水中，山上有方山关；“汉阳潕口”在汉阳镇鲤鱼村六组吴家油坊，古代防御关口；“彭溪”即经石泉熨斗镇流经汉阳镇入汉江的富水河；“晋昌郡之宁都县南”属错误，安康郡辖安康、宁都县二县，晋昌郡初置在黄金县（今洋县地）。527年即北魏明帝孝昌三年，郦道元被害之年，进行了改革，安康郡升级为东梁州。“东梁州领郡三县四，户一千二百二十二，金城郡领县一，户二百八十六，直城。安康郡领县一，户六百一十八，安康。魏明郡领县二，户三百一十八，汉阳、宁都。”这段历史未写入《水经注》。注：金城郡领直城县为一地，今前池；东梁州、安康郡、安康县为一地，今冉家坝；魏明郡，548年为宁都郡，与北宋后期汉阴县署为一地，今漩涡镇田堰一组米家庄；汉阳县在紫阳汉王城，明代属汉阴县；宁都县在紫阳松溪河口。四、池河在元代的名称池河在元代，仍名直水，在汉阴县境内。《元一统志卷四.陕西等处行中书省》：“旧领县西城、汉阴、洵阳、石泉、平利、上津六县。国朝置为散州。以六县地荒，不复设立。”“山川，凤凰山（在金州），在汉阴废县一百五十里。上有十二层，悬竦万仞。周地图记云：凤凰山为龙子山，叠嶂十二层。按道书云：山上十二层，上有仙人药园。又太平广记载：凤凰山神尝以玉龙膏疗民瘿。今若置鍚于井瓮间，或采海藻服之，亦可愈瘿疾。上有楼云菴，真宗时洛人章阿父尝隐焉。安康旧志云。同上。直水（在金州），源出安西路乾祐废县弱岭姜子关，经汉阴县注入汉，北流当终南子午谷路是也。同上。”总之，池河在秦汉安阳县，叫在谷水（左谷水），在南北朝安康县叫直水，直到元朝，《明史》改为池河。五、改名原因浅析在谷水为何改名直水？或许与东汉停用子午道有关，与天灾人祸并存亡。《后汉书卷六.孝顺孝冲孝质帝纪》：“延光四年（125年）十一月丁巳，京师及郡国十六地震。是夜，即皇帝位，年十一。乙亥，诏益州刺史罢子午道，通褒斜路。”其一，子午道停用而荒废，人逃亡山空置东汉都洛阳，汉中石门道开通后，于公元125年停用子午道通蜀。朝廷停用，时间一长，栈道自朽，桥梁自断，无人维修，无法通行。其二，朝廷腐败，战乱频发，民不聊生，逃亡难免，子午路断《后汉书卷九孝献帝纪第九》记载，汉献帝初平元年（190）董卓胁迫迁都长安，二至四年在长安，195年改为兴平元年，196年被迫逃离长安，返回洛阳。建安元年（197年）八月“庚申，迁都许。己巳，幸曹操营。”又被曹操挟持。190—196年汉献帝在长安，长安人都无法生存。一有董卓乱朝，迫使刘协迁都长安，“焚洛阳宫庙及人家。”二有董卓杀大臣，大臣杀董卓，朝廷混战。三有黄巾起义，战火熊熊。四有诸侯割据，争夺地盘，如张鲁占据汉中郡的西部南郑地区，更名汉宁郡，封锁道路。五有天灾，民生困苦。兴平元年（195），都城长安，战乱，地震，干旱叠加，“谷一斛五十万，豆麦一斛二十万，人相食啖，白骨委积（《后汉书.孝献帝纪》）。”长安的杜县与汉中郡安阳县相邻，子午道相通，一切灾难都会波及到安阳县，“人相食啖，白骨委积”，同样会发生在安阳县，特别是子午道。其三，三国中，子午道不通三国时，到公元230年，魏国曹真领军从子午道进攻汉中，道路无法通行，先修复道路，然后才能前进，又缺粮食，一个月还没有走完子午道，被迫撤军返回。其四，晋朝好景不长，国家分裂，战争不断晋朝先陷于十六国之战，安阳县归属蜀郡成汉政权，与晋朝的长安水火不相容，子午道不通。晋朝的内乱，国家残破，桓温收复失地，不久安阳县又不属东晋。之后安阳县归于南朝刘宋，南北争夺，子午道无法通行。此状况延续到505年。从东汉停用到505年，子午道废弃近400年。从东汉末190年开始的长安之乱，到北魏505年占据安阳县，子午道断绝200余年。其五，北魏修复子午道，连通长安与安康县安阳县在西晋咸宁六年即太康元年（280）更名为安康县，子午道就在安康县境内。505年，南梁汉中太守夏侯道迁投降北魏，北魏据有梁州、益州，安康县归属北魏。北魏修复了褒斜道、子午道，王神念又新开子午道通西乡，旧子午道被重新启用，并在直城驻军，设置金城郡，金城就是坚固之义，防守子午道与南梁的进攻。因北魏修复了子午道，子午道与直水、直城写入《水经注.沔水》之中。六、结论：依据以上东汉、三国、晋朝至南北朝505年前的几百年历史，可推测：子午道的断绝，在谷水人烟稀少，水名无传。致使北魏修复子午道时，新命名为直水，并且在北魏时第一次写入《水经注》，成为直水。传到元朝，“国朝置为散州。以六县地荒，不复设立。”直水之名，无人下传。到了明代，不知何时，划归石泉县，于是，重新命名为“池河”。概括为：秦汉在谷水—南北朝直水——明朝池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