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狗搏斗

“笑中含泪”金永俊

. 上世纪六十年代，我在龙泉县安仁区乡下的一个村民办小学当老师。

有一天中午，我到村大队长家里打电话。那时整个大队只有一台电话机，电话机自然就装在大队长家里，便于公社领导与大队长联系工作。

这台电话机装在大队长家的厢房的墙上。整个厢房除了一台电话机外，房间的右角落还有一个稻草狗窝，一条大黄狗卧在草窝上。整间房显得空落落的。

我一手拿起话筒放在耳边，另一手握着电话机的摇柄摇了几圈后，过一会儿，电话听筒里传来一声：“接哪里？”我说：“请把我接义和公社中心小学。”

说完后，我就拿着电话听筒站在那耐心地静等对方有人前来接听了。

那时打电话很费时间的，而且很难打通。如对方电话机铃响了，但附近没人，那就空等了。如有人拿起听筒来接，又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还要叫他去帮你找人。他找了一圈，人也不一定找得到。就是找到了，他前来接电话了，可打电话的人可能都等烦了，甚至走掉了。

所以我摇通电话后，就拿着听筒在那静等。

突然我右脚小腿像被刀剜去一样痛。我本能地扔下听筒，转身一看，原来是那条躺在墙角草窝里的大黄狗，一声不响地从后面来偷袭我，狠狠地咬了我右脚一口。

狗看我转过身时，它又吡牙裂嘴地上前来要咬我。我来不及逃，身边又没棍棒之类的东西，听筒又电话线连着，我就本能地条件反射，用赤手空拳像武松打虎一样俯身拳打黄狗。看来狗也是怕人的，那狗被我这架势吓退几步后，又冲上来咬我了，我不敢转身逃，因狗追跑的速度比人快，你越逃它就越追。再说我转过身，眼睛看不见狗，不放心。于是我就向后退，那狗又冲上了，又被我拳头打退。我就采用“狗退我退，狗进我打”的战术。我边退边打，边打边退，逃出了电话间。

那条黄狗看我已败逃出它的领地了，就没追出来了。

我惊魂未定地逃出来后，拉起右裤脚一看，脚小腿后面血糊糊的，外面的裤脚被咬破了一大块，里面的卫生裤和棉毛裤也破了。

还好是冬天，裤子穿得多，如夏天可能整块肉都被咬下来了。

那大队长的老婆看我脚被他家的狗咬破了。就马上用米饭加红糖放嘴里咬烂，然后吐出来，敷在我被咬破的伤口处，然后找来一根破布条，帮我伤口包扎起来。并叫我回去把裤子换了再拿给她补。

我把破裤子拿给她补时，她对我说：这条是母狗，它刚产下小狗不久。对进入这房间的人，它特敏感，都认为会危害它的小狗的。何况你打电话停留在那里等电话，有点时间了，狗看你还没退出它的领地，它为了小狗的安全，就主动出击，偷袭攻击你了。

不久，我被狗咬破的伤口就好了。我想这米饭拌红糖的民间偏方不错，治疗被狗咬的伤口有特效。

今天写此文前，我想了解一下这偏方治狗咬伤的科学原理，然后我想把这祖传的偏方再传给子孙后代，让它世代相传，永流后世。就请教了DeepSeek。

结果出来，我一看，吓了一跳。说这偏方不但不能疗伤，反而会对伤口增加额外细菌感染。因米饭加红糖放嘴里咀嚼时，口腔里有大量细菌。这样的米饭敷上去，那口腔里的细菌又进入狗咬的伤口了。这样会导致伤口严重感染、化脓，甚至引发败血症。

好可怕！可奇怪的是，我那时伤口没感染化脓，还很快就好了。真有点不可思议。

我想，是否我们那代人从小就用各种祖传的所谓“偏方”与细菌打交道，锻炼了我们的抗体呢？

我们小时候根本没什么细菌的概念，也没听说过什么破伤风之类的事，只知道出血不好。所以手被刀割出血或脚被烂铁钉，碎玻璃划破出血了，就找火柴盒的黑磷纸片，撕点下来贴在伤口处，只要不再出血就不管它了。

出血多，磷纸贴不住，就到墙角去找那些白色的，像棉球一样的蜘蛛网，拿来蒙在出血口，血不流了就完事了。连红药水都不用涂一下，当然那时普通人家里也没红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