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新生（20）集

寒雪吟春

《舍得与铭记》老伙计，你好！生命中的有舍得与铭记。是呀，人生确有三重境界，不该挥霍的，是肉身与情感的根基，无法挽留的，是时光与缘分的逝水，不该回忆的，是刻骨铭心的痛楚。这些感悟，恰如我们这代知青用岁月磨出的老茧，越厚重越显生命的质地。梦中，灯下，缝补岁月的母亲总说：“身子是盛命的碗，莫要磕破了。”当年苏北盐碱荒凉的风霜雨雪里，我们曾挥霍年轻的身体，开河工，挖土方，沂河塘，抢收麦，扛麻包，筑海堤，割芦苇，，，如今阴雨天作痛的腰椎，都是当年挥霍的利息。而爱更似山涧泉，看似奔涌不尽，实则每滴挥霍都会让心田龟裂。至若金钱，不过是生命的刻度尺，刻度可重划，生命不可重来。晨起梳发时指间溜走的白发，炊烟里飘散的流年，还有那双欲握却终松开的手，这些无法挽留的，终成指间沙。记得离乡轮船启动时，母亲沿河追着船体奔跑的身影在视线的尽头缩成黑点，那时才懂，有些告别，从开始就是倒计时。最锋利的是记忆的残片。唐山夜震的废墟、知青墓前凋谢的野花、疟疾发病时呻吟……这些本应深埋的苦种，偏在夜深时破土而出。但老友啊，正是这些“不该回忆”的沉淀，让我们在苦酿中品出生命的醇度。少年豪气可擎天，冰河踏裂敢争先。如今拄杖观云起，方知皮囊是渡船。三碗烈酒休尽饮，留得一盏润残年。秋风莫笑银丝乱，曾挽强弓射狼烟。老伙计，我们这代人用青春典当了太多珍贵，却也因此炼就了鉴别生命的火眼金睛。那些挥霍的教会珍惜，挽留不住的教会珍藏，不该回忆的教会珍重。且举茶代酒，敬这不完美却值得深爱的人生。此祝晚照晴好！ 《用自己的脚步丈量世界》老伙计，你好！岁月如流，不觉已至古稀。回望往昔，知青岁月历历在目，那些汗水与泪水交织的日子，那些理想与现实的碰撞，如今都已化作生命深处的一抹底色。而今，余生皆属自己，当如何度过？人生至此，已然明了，万物皆有定时，万事皆有定数。不强求，不执拗，不慌不忙地走，不咸不淡地活，便是极好的境界了。做个简单的人，甚好。心中存一个小小的梦，不为惊天动地，只为滋养心灵；怀中揣一份淡淡的念，不为牵肠挂肚，只为温暖余生。清晨起来，泡一壶茶，看茶叶在水中舒展，犹如人生在岁月中缓缓展开。茶不必名贵，合口便好，人不必显赫，心安便是归处。行走于世，用自己的脚步丈量山河。不必追赶他人的行程，不必羡慕他人的风景。山有山的高峻，水有水的柔美，各有各的妙处。走走停停，看看想想，遇见喜欢的景致便拍拍照留个念，多驻足片刻，不喜欢的便轻轻掠过。人生至此，早已明白，最美的风景不在远方，而在心安处。静而不争，是一种智慧。年轻时争强好胜，凡事总要论个高低对错。如今方知，世间事并非非黑即白，许多人我之争，不过是一时意气。放下争执之心，天地顿时开阔。不与人争，不是懦弱，而是选择了更高级的活法。顺其自然，是一种豁达。春来花自开，秋至叶飘零，万物皆有其规律。强扭的瓜不甜，强求的事难成。凡事尽力而为，然后听其自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常怀感恩之心，方能感知幸福。感恩阳光雨露，感恩一粥一饭，感恩相遇的每一个人，哪怕是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他们也让我们学会了宽容与坚强。心中充满感恩，便会发现生活中的美好无处不在。余生不长，但足够我们好好爱自己，好好待他人。不辜负自己，不是放纵欲望，而是尊重内心的声音，做真正让自己愉悦的事。量力而行，不是退缩不前，而是知己知彼的睿智。愿我们在余下的时光里，都能以不慌不忙的节奏，走过不咸不淡的岁月，用自己的脚步，去看最美的风景。如此，便是圆满。老伙计，夕阳西下，远山含黛，余生静好，夫复何求。 《本真的生活才是最可贵的》老伙计，你好！我今年七十多岁了，回头看看当年当知青的岁月，仿佛隔了一个时代。常听人说“不争”两个字，年轻时以为是懦弱，现在才明白其实是人生的大智慧。老天爷终究是公平的，辛苦付出总会得到回报，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事，福气自然就会来。当年在乡下盐碱地里种稻子，棉花的时候，汗珠子掉在地上摔成八瓣。同伴们争先恐后埋头苦干抢着表现，那个火红无奈的年代，身份高的子女，只有实做流汗的命，绝没有争的运。唯有默默地扛着农具，早出晚归。大家都笑我们傻，其实也只可以用朴实劳作来保护自己。老子说“正因为不与人争，所以天下没人能争得过你”，这话说得真对啊！看看现在这个社会，到处都是争抢吵闹的人。强横的人最后总是要吃亏，耍小聪明的人反而会遭殃。我就安安心心守着我的小家，吃吃茶，写写字，种种花，哄哄小，盘盘玉，哼哼曲，看看书。邻居占了楼道转弯处一点点地方，放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我笑笑就让给他了；对门小孩子走过叫几声爷爷，爷爷，我就`主动给他们几粒糖吃吃。不是我不敢争，是觉得根本没必要争。傍晚坐在阳台里乘凉的时候，我常常想：天地间就像有杆大秤，谁轻谁重称得明明白白。忍着不是胆小，做好事就是在给自己积攒福气。看起来是吃了亏，其实里面藏着说不尽的好处。就像深深的潭水，安静地接纳所有河流而变得丰盈；也像柔软的藤蔓，慢慢地缠绕着山崖向上生长。不争不是软弱，而是一种更深远的智慧。就像平静的深水比喧闹的浅滩更有力量，温和的坚持比强硬的争夺更能长久。人生到了晚年，终于明白安静地做好自己，就是最好的活法。亲，老伙计，不争棋局不争枰，本分修行本分清，七十春秋参透矣，斜阳竹影共清明。这种不争的处世哲学，让我们在纷扰的世界里保持内心的平静，在简单的生活中找到真正的幸福。就像夕阳照在竹子上那样清晰明朗，经历了岁月才懂得，最本真的生活才是最可贵的生活。亲呵，老子之智，守拙之趣，如陈年佳酿，愈久愈醇也。 《与清风山川作伴》老伙计，你好！见字如面。七旬光阴如白驹过隙，当年黄土盐碱地上的青春呐喊已化作额间的沟壑。如今的你我，像秋日里熟透的稻穗，该学会把生命的重量交给大地去承托。且将红尘琐事挂在房门口的挂件上，拄一枝清风作杖，赴一场与山川的约会。你看那山岚升腾处，恰似你我当年烧荒的炊烟，只是此番不再为垦拓而忙。溪水浣洗的石子圆润如岁月打磨的心，林间漏下的光斑恍若时光撒落的铜钱。坐在瀑边听空山回响，忽然懂得。天地本是逆旅，你我皆为归人。老友啊，莫叹诗路遥远。小区楼下转角处那排银杏鎏金时，何尝不是盛大的典礼？滨水公园湖面上碎萍聚散间，自有天地玄机。陪孙辈捡拾梧桐落叶，教他用叶脉读识流年；与老妻分食烤红薯的黄昏，甜香氤氲处便是桃源。此去余生贵似金，且裁云霞作补丁。缝补旧梦何必针线？以晨露润笔，以夕照研墨，在每一个平凡日子盖下欢愉的钤印。当炊烟升起时，记得此刻心跳，便是天地间最珍贵的回响。老伙计，曾渡沧浪追日月，今观止水悟亏盈，忽闻欸乃声声慢，散作星河万点明。笑问云中鹊，何日共秋收？老伙计，我的古稀老知青，你好，余生不长，请多看看大自然，远离让你感觉累的任何人和事，去爱山爱水，爱大自然，以及你自己，将心放任于天地间，所有的不知所措都将释怀。 《风雨足食走自己的路》老伙计，我的古稀知青笔友，你好！你的微信我反复读了三遍。秋将至，窗外的梧桐叶正一片片落下，像极了我们当年在知青土墙茅草宿舍外扫也扫不完的秋叶。你说语言匮乏，我却从你这“无一字言”中，读出了万语千言。我们这代人啊，是把话种进土里长大的。记得那年冬天挖渠，冻土震得虎口开裂，血珠混着汗滴进盐碱黄土地，当时你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把铁锹踩得更深。那些说不出的，都长成了骨头的年轮。你说，分不清是成长还是麻木，我倒觉得像是知青茅草房高岗旁的老榆树，外皮粗糙皲裂，内里的纹路却愈发清晰。我们不是失了表达的能力，而是那些太轻的言语，载不动沉淀了半个多世纪的重量。昨晚翻旧相册，看见1972年我们在场上，烈日当头晒麦子的照片。你弯腰扛笆斗的身影，脖颈晒得脱皮，眼睛却亮得惊人。那时我们唱“我们是共产主义的接班人”，如今确是夕阳了。但老伙计，夕阳的余晖才能把云彩染成锦缎啊。老了，常泡一壶浓茶独坐。发现沉默不是空虚，而是另一种丰盈。就像秋收后的谷仓，看似空旷，实则装满沉甸甸的收获。那些说不出的，都酿成了心里的老酒。晨起对镜时，与镜中人说说未竟的梦想；夜来泡脚时，给脚盆里的倒影讲讲当年的姑娘。我们这代人的诉说，本就不需要观众。老伙计，还记得知青点那扇总也关不严的破木门吗？如今我们心里也藏着这样一扇门。风来时有声响，雨来时漏微光，这就够了。那些藏于心的事，本是岁月赐予我们的琥珀。老伙计，遥敬一杯浊酒。晚风吹人醒，恰是最好的言说。余生的生活方式就是自立更生，风雨足食走自己的路，快乐每一天。 《皱褶中的青春》老伙计，我的古稀老知青笔友，你好！七旬光阴如白驹过隙，当年苏北盐碱黄土地上的青春身影，如今皆已鬓染秋霜。然而我总记得咱们在田埂上唱过的苏联歌谣：“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一直通向那迷糊的远方，我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和我，，，”如今站在岁月的山巅回望，方知每个年岁果真都有独属于自己的风光。人生这趟列车从不返程，却慷慨地让我们在每个站台收获不同的风景。二十岁的莽撞是春雷惊蛰，四十岁的沉稳似夏木葱茏，六十岁的通透若秋潭明净。而今我们行至古稀站台，窗外看到的应是云卷云舒花开花落的从容，这是时光馈赠给我们的特殊礼物。记得去年秋日，我见你在小院藤椅上手执紫砂壶的模样。茶烟袅袅中，你对着满地黄银杏叶吟诵：“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那眼角笑纹里盛着的，正是岁月酿就的潇洒。原来真正的潇洒，不是年少轻狂的恣意，而是历经沧桑后依然热爱生活的勇气。你常说：“老了要有老的样子。”我却觉得，老年最优雅的姿态，恰是打破年龄的桎梏，把错过的色彩都找点回来。老伙计，优雅地老去，是与岁月和解却不投降，是接纳皱纹却不被定义，是记得所有过往却永远期待明天。就像咱们年轻时在麦田里守望丰收，如今更要在时光的田野里守望每一天的晨光夕照。近来我常摩挲咱们当年的黑白照片，那些稚嫩的面孔与现在的苍老容颜叠印在一起，忽然懂得，生命最美的不是青春本身，而是青春过后依然保持的赤子之心。就像我们当年种下的白楊，历经风霜反而更显挺拔，每一道年轮都记录着与命运的对话。老友啊，愿我们继续这样走下去。春来看花秋赏月，夏沐凉风冬听雪。在寻常日子里品出至味，在琐碎光阴中活出气象。用豁达浇灌生命的花园，以从容照亮岁月的长廊。此际窗外正是霞光满天，且让我以茶代酒，遥祝君，站站风景皆成画，岁岁平安总如春。笑看人间三千事，潇洒从容自在身。你的老知青友，新生。 《善待拥有的一切》老伙计，你好！今个咱们来聊聊心态。时光荏苒，转眼几晃已是古稀之年。回想起当年知青岁月，那些吃苦受罪的日子，恍如昨日。那时的我们，扛着农具，顶着烈日，在田间地头挥洒汗水，也在生活的磨砺中学会了坚韧。如今我们都老了，皱纹爬上了额头，白发取代了青丝。但我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心态不是天生的，而是可以修炼的认知选择。心态变了，你的态度、习惯和性格都会改变，最终你的人生也会跟着改变。亲，乐观是标配。咱们这代人，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罪没受过？正是这些经历教会了我们，再难的日子也能过得去。雨天过后总有晴天，黑夜尽头必是黎明。保持乐观不是无视困难，而是相信自个儿有能力跨过去。记得在农场那些年，咱们不也常常苦中作乐，一首老歌，一段笑话，一声调侃，就能让疲惫的脸上重现笑容吗？老伙计，知足是高配。老了老了，反倒该学会知足。不再与人攀比，不再计较得失。有饭吃，有衣穿，有屋住，有老友惦念，便是福气。咱们经历过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如今的一粥一饭都值得珍惜。知足不是安于现状，而是懂得善待欣赏已经拥有的一切。那些年我们渴望回城，如今我们怀念青山绿水宁静不喧嚣的乡下，人就是这样，总是在追求未得到的，却忽略了已经拥有的。亲哟，无所谓是顶配，到了你我这个年纪，许多事真的可以“无所谓”了。别人的眼光，无所谓，世俗的成功，无所谓，得失荣辱，也无所谓。这不是消极，而是历经沧桑后的豁达与通透。我们终于学会放下那些不必要的负担，轻装前行。记得当年为了一个回城名额，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如今回想，那些执着又有多大意义呢？老伙计，人生如四季，咱们已经到了收获的秋季。这个季节不该再忙着播种了，而是静心品尝果实的甘甜。修炼心态，就是给自己最好的礼物。乐观面对生活，知足享受当下，无所谓地看待得失，这便是晚年最好的活法。愿你我都能在余下的光阴里，活得通透，过得自在，以最好的心态，走完最美的人生旅程。老伙计，七十春秋一梦中，酸甜苦辣皆成空，心态调好百病无，夕阳依旧迎春风，休道人间不公平，哈哈一笑全抛掉，知足门槛乃低调，无所谓是最高峰。亲，保重身体，顺祝您安康快乐。你的老知青笔友戏笔，博君一笑。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