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的山：伊犁河谷秋行记

绿元

九月的新疆，是大地最后的盛宴。作为旅程的最后一站，伊犁河谷以它独有的温柔与壮阔，将草原、雪山、峡谷与古道编织成一幅流动的画卷。这里的山，像是被时光轻轻抚摸过，覆盖着低矮的草甸，远远望去，宛如“毛茸茸的山”，柔软地铺展在天际线上。

穿行于那拉提与喀拉峻草原之间，连绵的山丘如波浪般起伏，枯黄的草色在秋阳下泛着金光。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若隐若现，仿佛《汉书·西域传》中所记“山多松柏，水草丰美”的塞外仙境。赛里木湖如蓝宝石镶嵌在群山之中，而夏塔古道则悄然引我们走向雪岭深处，每一步都是对荒野的致敬。

从昭苏草原到特克斯八卦城，公路笔直伸向远方，两侧荒漠与绿洲交错。途经查布查尔界，蓝色路标上的双语文字诉说着多民族共居的历史。途中歇脚时，我坐在绿色桌旁，望着远处的蒙古包和悠闲吃草的牛羊，一碗热茶，几块刚出炉的烤饼，便是最真实的边地滋味。

琼库什台村的木屋静卧山谷，巩乃斯河谷的溪流潺潺而过。在哈希勒根达坂的高处，我站在云顶驿站前，海拔2580米的风拂过脸庞，显示屏上舞者翩跹，仿佛自然与人文在此刻共舞。骑行者停靠路边，我也举起手机，记录下这被云雾亲吻的山脊。

回来一周，满脑子还是赛里木湖的蓝——湖水像把天空揉碎了沉在里面，风一吹，连涟漪都带着透亮的光。还有看赛马时的热闹，马蹄踏在草地上的声音，骑手们扬着缰绳的样子，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心跳快了半拍。至于那首到嘴边想不起来的歌，是不是《阿拉木汗》、《达坂城的姑娘》，说不定你路过的某个地方，就藏着歌里唱的那种辽阔劲儿。唯一留下不多的我同小店主人的互动，还有在草原上想展翅高飞的相片，人虽回来，可赛里木湖的那片蓝、赛马场的风，早把心勾在新疆没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