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图片来自网络,如侵必删)</p> 刷手机,刷到王潮歌的视频,讲的是大妈和鸡蛋的关系,颇有同感。一枚小小的鸡蛋勾起了我遥远的回忆,忍不住要提笔写一写。 大家也一定注意到一种现象,药店或什么店要开业吸引人,往往有发鸡蛋这一环节。而领鸡蛋的往往是大妈,当然有时也有大爷。大妈和鸡蛋是一种神奇的组合,有免费领鸡蛋的地方,往往有大妈,同理,要吸引大妈等老人的地方,也往往用鸡蛋作为诱饵。鸡蛋是商家攻破大妈防线的神器。商家利用了鸡蛋与大妈间的联系,开启了赚钱密码。那鸡蛋和大妈是怎样神奇地结合起来的?<div> 王潮歌分析,大妈和鸡蛋的不解之缘是生活的累和泪。是那个贫穷年代的后遗症,是物质匮乏烙印的苦难记忆。他们有鸡蛋情结。</div> 的确,鸡蛋是普通人的宝贵财产鸡蛋,是那个时代的奢侈品、硬通货。鸡蛋能换盐、换油、换洋火、换煤油等,甚至换来治病的钱、上学的钱、求人办事的钱,乃至娶妻生子闺女出嫁的钱。80年代以前,在普通人家,如果不是生病,鸡蛋往往出现在药谱里而非食谱里。 <p class="ql-block"> 我家也经历了这样的岁月。我家虽不是用鸡蛋换钱补贴生活,但是因为鸡蛋少,它自有它的特殊作用。</p> <p class="ql-block"> 在校园的东墙根下,家里养着为数不多的鸡,养多了养不起,校园的地方也有限。每天晚上鸡睡觉前,妈要摸摸每一个鸡屁股,看看明天能不能生蛋,好做到心中有数。我家进门的墙上有妈画的一张表,以月为单位,每月一张,鸡名字为行(为了好区分,我家每只鸡都有名字),日期为列,谁在鸡窝里拾了蛋都要在表上打钩,那时可能是饲料不足,可能是没有科技与狠活,鸡不是每天都生蛋,哪只鸡生蛋,头天已经摸屁股摸清楚了。有时候,妈发现,大黄这周每天都下蛋了,她也会偷偷给大黄点小饲料。我们几个谁有空了还得给鸡拌食,记得刁山坡有条小河,我和邻居沈静姐姐常去河里摸田螺,回来砸了喂鸡,鸡吃它比吃别的饲料爱下蛋,天天下,最多的时间长达50天不歇着。</p> <p class="ql-block"> 记得两个弟弟小时候,一说理发,跟上刑场一样,他俩护头。为了让他俩听话,赶紧剃完好去忙别的,妈都是煮个鸡蛋哄他们。这个很奏效,屡试不爽。</p><p class="ql-block"> 过生日时,鸡蛋面一碗,是最好的饭食,蛋清细滑、蛋黄香面,细细地品味,那天会因一个荷包蛋感到无比的幸福。</p><p class="ql-block"> 生病时,给不舒服的孩子煮个鸡蛋、煎个鸡蛋,吃了,病好得快。</p><p class="ql-block"> 谁考得好了,奖励个鸡蛋。</p><p class="ql-block"> 最经典的是妈后来总结的“名言”——鸡蛋供出大学生。那时没有别的可补充营养,真的只有鸡蛋和猪肉。猪肉并不常买,价格高是一方面,还有就是没法存放,买了只吃一顿,冬天好放,过年也是要煮了,蘸满盐存放起来,慢慢吃。</p><p class="ql-block"> 说回到鸡蛋上来。我家不卖鸡蛋,妈是有学问的人,她知道用脑需要营养。除了上述用处,攒的鸡蛋还给上学的人吃,年级越高,吃的鸡蛋数量可能越多,频率越快。记得我上高中时,在县城一中读书,住校,每月回家一次,不是学校要求,是买车票花钱,还花时间,妈说有那时间和钱,不如在学校里多学会习,吃点好的。每次回家,她都要给我带上炒咸菜,再多带个鸡蛋,如果有咸鸡蛋,带的还要多点。说说我带的咸菜。妈把大头疙瘩腌的咸菜,切成条,用大油、葱花炒了,咸香可口,同学尝了都说好吃,我让她们尝口的时候,都可高兴了。大家都知道不能多吃,因为每个人带的咸菜都是有数的,要吃一个月的,你 吃了,人家就吃不到月底回家了。还有一种咸菜是妈为增加营养特意做的,做那个咸菜大都是冬天,好像怕坏了。咸菜疙瘩、黄豆、猪皮煮在一起,今天看来也是很有营养的。</p><p class="ql-block"> 到我上高三时,妈还给我带过奶粉,她省吃俭用,给我买了奶粉,我推辞说不知道在学校里怎么喝,没时间喝。她让我大课间喝,学生,哪有那心思,要上操,要去厕所,要和同学说说笑笑玩玩,谁在教室里喝奶?开水也没处去弄啊。但是到了用脑最厉害的时候,妈执意要我补充营养,她替我想出来办法,就是吃早饭时把奶粉拌到糊糊里喝。学校的糊糊的确很稀,倒是很容易就把奶粉化开了,就这样,我在高三最累的时候喝了一袋奶粉。</p><p class="ql-block"> 到大弟弟和小弟弟时,尤其是小弟弟读高中时,家庭条件好些了,大姐工作了,我也基本不花钱了,两个弟弟得以吃到更多的鸡蛋,得到更多的营养。两个弟弟都考上了名牌大学。</p><p class="ql-block"> 我们后来聊起这事,都说鸡蛋供出大学生,谁吃的鸡蛋多,谁考得学校好。其实所谓的鸡蛋,在这里是富有营养的食物代称,但鸡蛋是主角。多亏了妈有远见,省吃俭用,把鸡蛋用到刀刃上,给了我们她能做到的最大的托举。在当时,我家四个孩子四个大学生是美谈,为此,县妇联还让妈去作《为国育子,全家光荣》的报告。</p> <p class="ql-block"> 说实话,那时候,很馋鸡蛋,最馋的是炒鸡蛋。用油炒过的鸡蛋,亮黄的颜色诱人,香喷喷的味道更诱人。葱花的香、鸡蛋的香,直击天灵盖。多想抄起筷子吃个够,但是,即使炒鸡蛋上桌了,也是刚盖住盘底一点点,一家人,不够吃,三两筷子就见底了。有段时间我的理想是随时能吃炒鸡蛋,可笑不?我发恨,等我有了钱,一定要敞开吃炒鸡蛋。我参加工作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后,去赶集,见到大娘婶子们蹲在地上或坐在地上,面前大小手绢上摆着几个或十几个鸡蛋,问了价,还了价,把鸡蛋收入袋子里,炒了,摆在桌上,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是我吃上鸡蛋了?随便吃了?不用让着谁等着谁了?</p><p class="ql-block"> 终于可以不用犹豫就吃上鸡蛋了。</p> <p class="ql-block"> 鸡蛋大米白面,是时代的烙印,是刻在骨子里的痕。当然有的大妈就是爱贪小便宜,去领各种东西,也是有的。可是多数人生活节俭,不大手大脚,就是时代给他们上了最深刻的一课啊。</p><p class="ql-block"> 我们吃饱饭才没几年,距今其实并不远,二三十年,犹在眼前。正如王潮歌说的感谢改革开放,让我们有了更好的生活。</p>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