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章作者:褚明</p><p class="ql-block">美篇制作:立武</p> <p class="ql-block"> 小区里开了一家连锁式的“赵一鸣零食”门店,尽管早已过了爱吃零食的年岁,还是禁不住那制作精美的“零食”招牌和舒适温馨的购物环境的诱惑,我也凑个热闹进去瞅瞅。</p><p class="ql-block"> 现在的人真有口福。零食店堂里摆满了各种各样做工精致包装讲究的糕点美食,甜的咸的酸的辣的,软的硬的黏的脆的,应有尽有,价格也还公道。肚子里的“馋虫”一下便勾了起来。若不是血糖有点高,真想买点零食解解馋。</p> <p class="ql-block"> 在我“馋嘴”的年代,可没有这样的光景。能有一颗糖果吃都会让人高兴一整天。现在的这些零食不仅无处可觅,且根本无法想象。“贫穷限制了想象”,这句话真对!</p><p class="ql-block"> 关于我和小镇人“零食”的记忆,那真叫一个贫乏。一粒硬糖果、一块饼干、一抔瓜子、半截甘蔗、几片“毛耳朵”、几块山芋干、几块锅巴……这些即便不是我们的“零食”的全部,起码也是主体。</p><p class="ql-block"> 这些“零食”,既是物质的,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又是精神的,是我们每天内心的期盼和焦灼。</p><p class="ql-block"> 糖果都是赭色的硬硬的那种小块糖,小镇人叫“小糖”,很甜,放入口中很长时间才能消融掉。糖纸倒是很精美,花花绿绿的,薄薄的又脆又亮。不是天天能吃到糖果的,也只是在过年过节,或者哪家娶媳妇嫁姑娘了,跟在迎亲送亲的队伍后面抢到几颗喜糖,甭提多高兴了。直到后来小镇来了一批上海知青,才见过“大白兔”奶糖,吃上一颗细长白色的奶油糖,满口奶香味,发现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好吃的糖果!能回味好长时间</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夏天每次吃完西瓜,那一定是要把洒落在地上的西瓜籽一粒不漏的捡起来,洗洗干净,再晒几个太阳,用小布袋装好,留着过年的时候炒瓜子吃,这是小镇人的习惯。那个年代是没有瓜子零售的,就靠一个夏天的零星积攒,让瓜子成了大年除夕陪伴熬夜“守岁”的零食。过年家里来了客人,小镇人总是拿出瓜子,说“吃点瓜子嗒嗒嘴”,满满的乡音乡情。</p><p class="ql-block"> 小镇供销社的食品加工厂手工作坊做不了饼干,那是机器做出来的。商店里卖的饼干是市里永康食品厂生产的,什么牌子已记不起来了,只记得那个长方块状的饼干很硬,咬在嘴里“嘎嘣脆”,有点呛嗓子,只能边喝水边吃,倒是蛮抵饱的。后来母亲的一个上海亲戚到小镇来看望母亲,带了一个小铁盒装的饼干,那叫一个香酥呀。家里大人舍不得吃,每天只发给我们几个孩子几小片尝尝,跟小镇商店里卖的饼干那真是天壤之别。“大城市里有好吃的”的想法,自此而生。</p><p class="ql-block"> 那时小镇上家家都有口烧柴禾的大灶,就是那种带烟囱的,大铁锅烧的饭菜特别的香。尤其是饭烧好后“炕”的锅巴,薄脆且香。这是小镇人无论家境状况如何,家家都必备的特别的“零食”。闲下来的时候,抓几片锅巴放在嘴里嚼嚼,也便释放了生活的压力。晚上没菜,男人们就着几块锅巴喝几口小酒,洗去一天的辛劳也挺滋润的。来不及做饭,抓点锅巴放入蓝边碗里,倒几滴酱油,搁一点猪油,用开水冲一下,小镇人叫“泡锅巴”,喷香无比,太好吃了。</p> <p class="ql-block"> 小镇人爱用面粉“炕粑粑”,在和好的面里,撒点葱花,放点切碎了的韭菜,“炕”出来的“粑粑”两面焦黄,香味四溢,既可做主食,又可当零食。如果再熬一锅稀饭,就着咸菜,一家人那一定是会风卷残云,打着饱嗝的。</p><p class="ql-block"> 当年我有个同桌,家里“炕”的圆圆的粑粑很有劲道,也很香。他偶然放在书包里作为中餐。我就馋那个味道,跟他做了个“交易”,我从家里给他装一碗饭,他把“粑粑”给我吃,两全其美。若干年后我俩还回忆此事,趣味横生。</p><p class="ql-block"> 如果大石桥头有一群孩子围在那里,十有八九是“炸炒米”的到小镇来了。外乡人的“手艺人”,一手不停地摇着煤炭炉中的一个形状细长中间圆鼓的“铁家伙”,一边有节奏拉着简易的风箱,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不一会儿瞅一眼“压力表”差不多了,把“铁家伙”对着一个长长的布袋,打开“铁家伙”的阀门,对着布袋“嘭”的一声,米香味弥散在大石桥头,一锅“炒米”就炸成了。“炸炒米”其实就是把很少的一点米,加点糖精膨化而成,今天有个洋气的名字叫“爆米花”。这当年可是小镇大人小孩都爱吃的零食。</p><p class="ql-block"> 除了“炸炒米”,还能炸蚕豆,开了花的蚕豆,甜丝丝的,又脆又酥,是零食中的佳品。小镇人还把粮店作为“粗粮”搭售的山芋干也拿来“炸”一下,膨化后的山芋干“华丽转身”,一改涩硬难咽的质地,脆香可口,成了人人爱吃的好零食。</p><p class="ql-block"> 日子渐渐的好起来了,小镇人的零食又多了些品种:五香花生米、炒米做成的滚圆的欢团、麻饼、烘糕……</p> <p class="ql-block"> 虽然不富有,也没有大城市那些精美的零食,但从未放下对美好生活向往的小镇人,也因地制宜、因材择用的“原创”了不少零食,像去野外摘桑树果子(桑椹)、到河去掏鸡柳米(水里生的一种植物果,应该是叫芡实)、采摘扁壳野菱角、盐水煮蚕豆、炒黄豆……这些个小镇这方土地的产出,都成了小镇人生活中朝夕难舍的零食,真乃大自然的恩赐。</p><p class="ql-block"> 与零食同行,可能是一种人生之快意。无论历经当年小镇的贫乏,还是身处如今之闹市,零食总是生活中不可忽或的“调料”。当年小镇伴着我们长大的零食,尽管口感质地品种与当下的相差甚远,却永远是我辈内心深处的美味。</p><p class="ql-block"> 沧桑虽变,弦歌未绝。当渐行渐远的往昔已幻成了厚重岁月里的一片念想,剩下的唯有难以忘怀的坚守。当年的零食,又一次化作了我对小镇无法排解的思绪。</p> <p class="ql-block">文中配图为网络下载,谢谢作者。</p><p class="ql-block">昵称:王立武</p><p class="ql-block">美篇号:54976624</p><p class="ql-block">时间:2025年9月16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