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font color="#ed2308">《华文作家》</font><font color="#39b54a">金秋专刊之三</font><b></b></h1> <font color="#ed2308">《华文作家》</font><font color="#39b54a">,做最有温度和深度的传播媒体</font> <h1></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 style=""><b> 山 中 秋 信 </b></font></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文/</b>张富华 </h1><div><br></div><div> 立秋的雨是山与夏的诀别信,来得比城里早了整旬。前几日还绕着竹席打转的暑气,被一场夜雨浇得踪影全无,清晨推窗时,风里竟裹着松针的凉,落在胳膊上,惊得人忙添了件薄衫。这短暂的惬意像握在手里的溪水,刚品出清冽,便从指缝间溜走,只留下满院湿漉漉的不舍。<br> 玉米是最先宣告秋来的。坡地里的玉米秆,前些日子还举着青得发亮的穗子,被雨一淋,穗子渐渐褪成蜜蜡色,玉米粒胀得饱满,剥开时能看见瓷白的芯。村民们扛着竹筐下地,掰下的玉米串成串,挂在房檐下。风一吹,金黄的穗子轻轻晃,阳光落在上面,连屋檐的阴影都染着暖。 核桃也到了采收的时节。熟透的核桃会自己从绿皮里蹦出来,滚落在院子的水泥地上,壳上还沾着黏糊糊的绿汁。女人们搬来竹筛,把这些“裸”核桃摊开晒,晒透了的壳轻轻一磕就碎,露出乳白的仁。没脱皮的则堆在墙根,盖上稻草发酵,几天后绿皮会变得软烂,一搓就掉,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涩香,是属于山中秋日的独特气味。</div> 山坡上的树正忙着换衣裳。最底下的是灌木丛,叶子先变成浅红,像给山坡镶了道边;中间的栎树和黄楝树,叶子慢慢染成橙黄,风一吹,就有几片打着旋儿落下,铺在地上,踩上去沙沙响;山顶的松树最执拗,依旧顶着浓绿,却也在枝桠间藏了些松针的黄,像是不肯全然告别夏天。远远望去,整座山像是被打翻了调色盘,层次分明得让人挪不开眼。 再过些日子,就该等板栗了。中秋前后,板栗苞会在风里炸开,露出褐红的板栗,“啪嗒”一声落在厚厚的松针上。孩子们会提着竹篮去捡,拨开松针,就能看见圆滚滚的板栗,有的还沾着碎苞壳。大人们则会把板栗埋在灶灰里烤,烤透了的板栗壳裂开缝,剥开来,果肉甜得烫嘴,是秋日里最暖心的滋味。<div> 山的秋从不慌不忙。玉米会慢慢晒干,核桃会渐渐收仓,树叶会一片片落尽,板栗会在最合适的时候熟透。就像时光,不管人间有多少不舍,都循着四季的节奏,不紧不慢地走。 <br> 人生大抵也是如此,不必急着追赶什么,像山中的秋一样,该成熟时便饱满,该沉淀时便安然,自有属于自己的节奏与美好。</div> <font color="#ed2308"><b>作者简介:</b></font>张富华,高校教授。笔名樵夫、雅趣斋主。创办有《蒿沟樵夫》、《有聊雅趣斋》微信公众号,在国省市报刊累计发表文学作品数百篇(首)。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走在天宝的大地上</font></b></h1><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文/邓玉林 </div><div><br></div><div> 九月,走在天宝的大地上,头顶是蓝天白云,脚下是金色的大地。这时节,在这偏远的山村,天空蓝得格外地纯净幽远深邃;云朵也白得更加纯粹轻盈柔软!在这样的蓝天下,仰望那洁白的云朵,让人有一种超然尘外的宁静和虚无。<br> 在睛好的天气里,走在天宝的大地上,你不用举头,只须稍稍抬一下眼皮,平行地望过去,就会看到一座连着一座的山头,绵延向无尽的远方。若视力好,你还会看到远树云影里的参差人家和丛丛绿树之中的一块块庄稼地;就是视力不好,也没关系,袅袅升腾的炊烟,会把“白云生处有人家”的信息传递给你;也会把淡淡的乡愁传到你的心头。<br> 空旷的深山里不时还会传来“咕·咕—咕——”的鸟叫声,那声震山谷的气势,会让你误以为是什么巨鸟猛禽,其实不过是小小的斑鸠在鸣叫。这小小的鸟儿何以能发出如此恢宏的叫声?是它自身气囊结构的独特?还是山谷的回音扩大了它的分贝?</div></div> 九月,走在天宝的大地上,我最真切的感受是“怅寥廓”。是的,怅寥廓!面对那高远的苍穹,苍莽的群山,天边的人家,深山的鸟啼;面对无垠的空间与春秋代序的岁月轮回,怎能不让人心生惆怅与感慨?但天宝让人感慨的还远远不止这些!<br> 九月,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到天宝的大地上走一走,我们就从游客中心出发吧!这个山里孤村一样的地方没什么好说的,除了的参差的楼阁,盛开的紫薇,就是满院桂花的香气了。<br> 从游客中心向上走,是一段一两公里的深山峡谷,也许会让你心生黯然—仿佛来到了荒无人烟的穷乡僻壤。不管你喜不喜欢这深山幽谷里的静寂,但不用着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转过两三道弯,眼前的景色绝对会让你心头豁然一亮。<br> 怎么说呢?我不是导游,不知从哪里说起。我想告诉你的是,在天宝这层层的梯田里,有三个农民种下的庄稼、树木、房屋、亭台楼阁以及他们的自豪和我们的惊叹。<div> 走在天天宝的大地上,每次都有全新的感觉,因为建设者的步伐一直都没有停歇,轰鸣的机器告诉你—天宝在和祖国大地一起律动。 天宝真的不是名山大川,也没什么风景名胜,但它确实又是国家4A级景区。董事长刘和兴曾跟我说:“什么是百年老屋?就是一百年前的人盖的房屋。什么是百年老树?就是一百年前的人栽的树。那么,我们现在盖的房屋,栽的树,一百年以后也是百年老屋、百年老树!”大概是缘于这种想法,最初由天宝村三个农民组成的兴达集团十多年前就在这生养他们的土地上捣腾,建设他们想要的风景。终于建成了这农民一样朴素自然却又梦想斑斓的天宝景区。 我不打算跟你重点介绍地里的庄稼,那些黄豆、南瓜、玉米、甘蔗、红薯等,就让他们长在秋天的田野里,你要是觉得它们亲切、具有美感,或是能撩动你的某种情绪,那是你的事,反正这里的农民丰收节已过去好多天了,我不知道你赶没赶上那份收获的激动和喜悦。</div><div> 我现在想带你到天宝阁上去走走。天宝阁建在山的一只肩膀上(另一只肩膀上建的是地宝阁),由逶迤的廊亭和一座三层的阁楼组成,掩映在绿树丛中,本身就是一道风景。站在天宝阁上向东望,不要被辽阔的远山吸引,将目光移近一点,向下看,你会看到层层梯田里墨绿的樟树,火红的紫薇;你若再细致一点,会发现在樟树和紫薇中间还有一条近于U形的柿树带,在这红红的柿子挂满枝头的秋天里,倒也并不十分惹眼。但是到了夜晚,音乐响起,霓虹闪烁,这里成了一条灯光长廊;如同一个村姑哗然转身为摩登的上海女郎,走着时装秀,娇媚妖娆,风情万种。这时,各个建筑屋顶的灯带,路上或树上的灯都亮了起来,天宝的夜色一下子豪华了起来,明艳璀璨,连接着上下左右以及对岸十几公里的路灯,恍然若天上的街市。你不禁要惊叹,这岑寂的山村之夜,何以如此地让人惊艳!</div> 如果在夜色中漫步,偶尔也会有雾气悄悄地浮上来。“天宝晨雾”是这里的一大景观。我原以为雾气是在日出前才聚散在山谷里,却不知道,有时她也会在夜里早早地光顾,在你的房前屋后溜达,让你在不知不觉间仙居云端。 但若要看雾,还是要早早起床,到天宝阁上来,最好是雨后天晴。站在天宝阁上俯视,会看见弥漫的大雾盘踞山谷。这里的雾最大的特点是浓、白、聚集。不是满山弥漫,而是自谷底不断上涌,至山腰便如巨龙盘卧,轻轻扭动着腰身;又如细浪拍岸,溅起缕缕浪花,这浪花有时也会忽地涌上天宝阁,向你扑面而来,宛如顽皮又多情的巫山神女。这雾将大山裁去了一截似的,雾上的青山则如洗如画,更见风致!阳光初照,浓雾便迅速自中间向四周散去,却仍然婷婷袅袅,一步三回头地隐没于丛林之中。 这时,我们可以顺道到柒家院去看看,柒家院是七座相对独立又连成一体的小院子。柒家院子后面还有一长排窑洞,都是住宿或餐饮的地方,没什么好说的。倒是这里的豆腐坊、一碗面和老酒馆值得去光顾一番。想想它们的名字,想想那热腾腾的豆腐,豆浆水面,浓烈的秆酒,简单却又地道的地方小菜,能不能刺激你的味蕾?<div> 院前的小亭子也可以去坐一坐。在倚云亭里感受“云依庭院天接地;雾隐青山阁浮空。”在欣远亭里遥看“亭亭远树接天去;漠漠紫云入画来。”在野望亭中眺望“远村暧暧(ài)炊烟暖;樵陌阡阡碧树深。” “三苦”精神展览馆也要去参观一下,了解一下这片土地、这群人,才能更好地理解发生在天宝大地上这深刻的变化。天宝大酒店如果不食宿的话可以不用去。倒是展览馆前的广场和那片园子值得转转。园子还没有起名字,我不知道叫它“环翠园”还是“怡心园”好。这个时节,园子里的银杏树已开始泛黄,塔松却依旧深绿;楠树有的才开出嫩黄的花蕊,有的已长出了红色的荚果;柳树依旧婆娑,树下却已见零星的落叶;翠竹却身姿潇潇,无视秋风。园内小径迂回,走不远就会遇见一蹲奇石。阳光透过叶隙,照在柔软又厚实的草坪上,细密的草皮依然青葱。午后,徜徉在园子里,任秋阳暖暖地照着,看看天,望望远处,累了就在石墩上歇歇,用四川人的话说“安逸!”</div> 转到这儿,可能有人会说,这哪里是乡村,分明就是城市的公园嘛!也可能有的人不干了—我们要到乡村来看城市吗?不要紧!我不跟你理论;只是希望你能理解,要把乡村建成城市一样有多难。 接下来,我要带你到吕坪去。沿着宽阔平坦的公路走出不远,高楼大厦便销声匿迹。一幢幢石板房散落在山坡上,掩映在绿树丛中;或孑然独立,或三五错落;或檐下挂着刚收下的玉米、辣椒,或门前堆着农作物的秸秆。看看!这是你从前车马慢的乡村吗?不要激动!慢些惆怅!再往前走。那棵躯干高大挺拔,枝拂云影的老白杨,你是不是好像在哪里见过?那片一二十间的石板房你是不是也似曾相识?你会不会感叹:乡村哪!梦里的乡村!就算入口的两间茅屋有人工的痕迹,那篱笆内的菜畦你总该熟悉吧?一畦葱、一畦蒜、一畦辣椒、一畦茄子、一畦萝卜、一畦菜……当你的目光一一抚过这些,你就来到了一段石板路,那些厚重的石板或石条有着被岁月之手抚摸过的润泽和从容。抬一下头吧!是不是看到了一座牛栏?放慢脚步!请再放慢脚步!不要着急进屋!这里不是你的老家,是巴山智能民宿。你不是归人,只是过客!你能做的最好的,是在有月的夜晚到这里走一走,在石板房里住上一宿,到户外的亭子里坐上一坐,听听露水打湿草木的声音;或是携一支箫管,吹一曲明月无主,晚风清凉,依稀往梦似曾现!<div> 梦醒时分,我再邀你到天宝的大地上走一走,希望你记住,在这裴家河的尽头,有一个叫天宝的村子是多么地美好!</div> <b><font color="#ed2308">作者简介:</font></b>邓玉林,中省作协、书协会员。有数百篇小说、散文、诗词、书法、电视剧本在国省市县报刊发表,或被央省电视台摄录为专题片。主编多部专辑文献,多篇作品被收录入国家出版的各类文集。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font color="#ed2308">写日记是件美好的事</font></b></h1><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文/鄢继荣 </div><div><br></div><div> 有人说,总回忆过去,人就老了。可真等岁月爬满皱纹,那些曾经鲜活的日子,大多会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只剩模糊的影子。原来,写日记才是对抗遗忘的温柔方式,是把时光妥帖收藏的美好小事。 常听朋友们聊起某年某月的趣事,说那时阳光多暖、笑声多甜,我却总像听旁人的故事。明明知道自己也曾在场,记忆却只剩一片模糊,连“那年我在做什么”都想不起来,忍不住调侃自己:“难道我提前‘失忆’了?” 后来才懂,记忆本就偏心。它总把刻骨铭心的感动、撕心裂肺的难过牢牢记住,却把柴米油盐的平淡、相视一笑的日常悄悄藏进时光里。可那些被忽略的细碎,恰恰是日子最真实的模样——而日记,就是帮我们找回这些“遗失美好”的钥匙。翻开旧本子,一句简单的记录、一个零碎的片段,都能突然唤醒沉睡的回忆,原来“那天真的发生过这样的事”,原来平淡的时光里,藏着这么多被忘记的温柔。 今天整理旧物时,我翻到了多年前的日志,上面只有几行字:“确定下午有饭局,中午多做了些饭,让老公回家用微波炉热。收拾碗筷时让他把菜放冰箱,他说不用;我怕坏,他说不会。”就是这几句普通的家常话,突然像按下了开关,让我想起了二十年前的一件事。</div><div><div> 那时我上六年级,弟弟刚上一年级,我们不在一个学校。弟弟的班主任是个严厉的老教师,要求必须写完作业、背完课本才能回家吃饭。弟弟性子慢,总被留在教室“补课”,成了大家口中的“留学生”。有天冬天,他又没按时回家,妈妈起初气鼓鼓地说“不给他送饭,让他饿一饿”——那时农村还没有“早点”的概念,午饭早在上午十点就吃了,等到下午两点多,妈妈终究没忍住,怕弟弟真的饿坏,让我把锅里剩下的玉米糊豆,就着一点咸菜,给弟弟送去。 到了学校,我趴在教室窗户上看,弟弟穿着妈妈做的黄色棉背心,和两个同学挤在一个凳子上,扯着嗓子背书。他一看见我,手就不停抹眼泪,胖嘟嘟的脸蛋通红,满是委屈。老师让他出来吃饭,他走到我面前,带着哭腔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姐,我饿坏了。”他甚至没顾上吃咸菜,把碗里的菜扒到一边,大口大口地喝着平时最不爱吃的玉米糊豆,那模样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br> 如今弟弟早已长大,成熟稳重的样子和记忆里那个哭鼻子的小孩重叠在一起,才真正懂了“光阴似箭”。而我离婚多年,总下意识抗拒婚姻——过去的婚姻里,记忆只留下了争吵和眼泪,日志里也满是当时的埋怨。可看到这段关于“让老公放菜进冰箱”的记录,我才突然想起,原来那段婚姻里,也有过这样平淡的、带着烟火气的日常。 日记多好啊,它不偏不倚,既记下了感动的瞬间,也留住了细碎的日常,甚至帮我找回了被痛苦掩盖的温柔。原来日子从来不是非黑即白,那些被我们遗忘的平淡,在多年后翻开日记本时,都会变成闪闪发光的美好。</div><div><br></div></div></div> <h1><b><font color="#ed2308"> 作者简介:</font></b>鄢继荣,安康市作协会员,白河县文联主席,主编《秦风楚韵》杂志,在各类报刊发表文学作品百余篇。</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font color="#ed2308">寻 幽 二 凤 山</font></b></h1><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 文/陈静华 </div><div><br></div><div> “莫道仙踪无处觅,且看双凤栖人间。”在这秦巴山脉的褶皱里,总有些许未被现代吞噬的古老诗意,静待有缘人踏露而来。<br> 正午时分,白河县冷水镇笼罩在耀眼灼热的日光中。穿过一道道开满油菜花的石坎子梯田和各色花海,沿着蜿蜒山道攀缘而上,迎面便是遮天蔽日的峭拔山峰。白河老乡说那就是二凤山,原名二峰山,主峰海拔约900米,山名“二凤”源于其独特的地貌——双峰并立,状如两只凤凰欲飞,故得“双凤栖山”之美誉,后简化为“二凤山”。<br> 爬到山顶上,只见崖边立着一块黄龙玉色的磐石,上面凿刻着三个红色大字:“二凤山”,笔锋遒劲如刀劈斧削。白河朋友告诉我,脚下站着的是“二凤(峰)”,对面能看见飞檐翘角的山峰是“一凤(峰)”。<br> 远眺那道中间隔着幽深山谷的山峰,神秘而秀丽,于是我们向对面的一凤峰进发,决定去探访那块人迹罕至的山峰。穿过松林,下到半山腰上,再迂回往上爬。一阵微风拂面而来,松涛阵阵,顿生凉意,野李花的浓郁、松柏和各种野花的清香扑鼻而来,让人不禁想到“龙吟凤哕”这个词语。<br> 沿着山路继续前行,泥土路渐渐被青苔斑驳的石阶取代。翻过几道沟,扶着大石崖,一路小心翼翼、跌跌撞撞总算是接近主峰了。石缝间钻出的蕨类植物翠色欲流,白色的绣线菊在道旁摇曳生姿,像一串串晶莹珠帘。拨开挡路的翠绿藤蔓和粉白野山樱,露出一个隧道状的山洞,山洞高约3米,宽约5米,里面杂乱摆放着一些石块、木板和灶具,像有人住过的痕迹,同行的记者朋友用手机电筒照着,仔细勘察起来。<br> 退出山洞,山路更加艰险,道旁都是整块的磐石,或卧或立。踩着高低不平、杂草丛生的羊肠小径进入山林,朝着那片云雾缭绕的山峰爬去。<br> 转过鹰嘴崖的刹那,一座刀削般的山峰刺破云海,恰似凤凰引颈长鸣。正惊叹时,峰回路转,露出山脊上蜿蜒的“龙脊栈道”,黑色的电缆线和青色铁链悬在山崖之上,每一步都踏得惊心动魄。<br>峭壁之上,是一座正在修建的观景台,亭子虽不大,但是飞檐翘角,白墙黛瓦,矗立在山顶,也显得颇为伟岸。站在观景台上俯瞰山谷,任山风拂面,顿觉神清气爽,油然而生一种“一览众山小”的自豪。<br> 告别这藏在深闺人未识的二凤山时,山路九曲回肠裹满山色。车轮碾过泥土,转过一道道山梁,清爽的山风扑面而来。冷水镇二凤山,足以让你流连忘返。让人陶醉的不只是二凤山的绮丽风光,还有那车厘子园的水墨丹青、大山褶皱般的“三苦”梯田和全家村的林下养鸡场。难忘车厘子园中那泛着胭脂晕的花瓣,更难忘那石坎坎梯田里金石裂帛的跑山鸡啼声。那些食野草、饮山泉的歌者在崖畔树上的金鸡独立,似乎比城里瑜伽馆的学员更具有天人合一的禅意。<br> 傍晚,返程的车灯刺破春夜,后视镜里的山影渐行渐远。回首那些在峭壁上的紫藤花,梯田里酝酿豆荚的油菜花,养殖场中金鸡独立的舞者,不禁心生敬佩,他们和白河人一起,把山魂凝成了这盎然的春意。<br></div></div> <h3><b><font color="#ed2308">作者简介:</font></b>陈静华,中学教师。陕西作协、散文协会会员。有数百篇作品发表于国、省、市报刊杂志并获各类奖励。</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红 薯</font></b></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文/张义德</div><br> 在丰硕的金秋,红薯,并不是稀罕的物种;在大康社会,浮夸点说,也只算得上是食物链中的点缀。<br> 它的名字,也有叫番薯的、地瓜的、甘薯的、红苕的等等;许是叫得顺口的缘故,我偏爱“红苕”这个称谓。<br> 小时候,红薯是我奢侈的救命粮,是人间第一美味。<br> 长大后,因喜欢吃红薯,吃胖了不说,人也苕了。<br> 进入老年后,红薯不仅继续供养我的肠胃需要,更是我仰慕的物种。<br><br> 它守信。春发芽,夏长上,秋长下,九月长个大疙瘩。<br> 它坚韧。今年天大旱,夏天两个多月没下雨,气温经常38°以上,花栗树都晒死了,红薯藤夜晚尽最大努力汲取一切可汲取的水汽,一心想活下去。如果太阳婆婆非要它死,它奉送躯干,换取根的生命。阴历八月终于雨来了,它抓住光阴,日夜疯长,重新焕发活力,栗子大、鸡蛋大、拳头大,力争碗那么大。即使无法长大,也要让根往有养料有土壤的地方钻,一有机会就长起来,呈现最好的自己。<br> 它豁达。平地土壤肥沃,当然热情奔放,山坡地也不埋怨,即使只有一捧土,它也自信地挑战极限,证明金子到哪都发光。你给它创造良好的生存空间,它长;你不闻不问,它排除一切干扰也长。阳坡它长,阴坡长;南方长,北方也长。<br>它无私。叶,专门温暖猪羊牛的胃,如果任由霜风打落地面,也肥沃土地;藤,努力长长、长壮、长多,鲜嫩时猪羊牛喜爱,苍老干瘪时粉碎成面也是猪羊牛的佳肴;根,长得大大的,用途多多,就是只有一条筋,也想滋润猪的心灵。年丰时,愿把全身奉献给牲畜,荒年时,掏心掏肺地让人活过寒春。<br> 它忠贞。遇知音,它秒变西施风情万种,香甜可人;无人待见,它坦然大度勤勤恳恳,忠实主人。遇巧手,它有孙悟空七十二变的本领,餐桌上色香味俱佳,果盘里独树一帜,酒杯中冰清玉洁;时运不济,它嫁猪跟猪,猪的生活风生水起,嫁狗随狗,狗的风姿傲视群雄,嫁给棒槌,棒槌红光满面力有千钧。<br> 它倔强。冬天,它在大地母亲的怀抱积聚力量,等春姐姐敲门了,睁开惺忪的睡眼,跳起来,打开房门,抓住姐姐的手,亲热地问长问短。待山姑娘脱去棉袄后,它使出浑身解数,不惜掏空自己,迅速幻化出千手观音,撑起花纸伞,尽情舞蹈,把心中的理想舞成绿色海洋。生来有节,以翠竹大哥为偶像,只要一节沾地,节就生根,紧紧抱住慈悲的大地母亲,迅速繁衍千亿儿孙。<br><br> 焦裕禄、雷锋、王进喜这些毛主席时代的英雄,有没有红薯的特征?<br> 原桂花公社书记罗贵兴忘我工作的一生与红薯不相似吗?<br> 老校长曹守泉爱校如家、善待友朋、清正自守,是不是一个结结实实的红薯?<br> 刘彩青、何芳、孟金芝、吴树燕、吴世丽、王佑明、石正涛夫妇、庞小朋夫妇、钮绪宏、陈自坤、张绪斌、汪光辉、马青华、钱兵、吴旋、徐之方、吕重莹、汪进春等等这些我熟悉的老师们,他们身上不都有红薯一样的特质吗?<br><br> 如果有下辈子,我愿意继续作一个踽踽独行的红薯。 <h1></h1><h3><b><font color="#ed2308">作者简介:</font></b>张义德,执教41年,小说、散文、诗歌等文字也断断续续如影随形了41年。作品散见于《汉江文学》、《安康日报》、《秦风楚韵》等报刊杂志。</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