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致美好》

逍遥游

第一回

古塬遇歌闻刀腔 尘客停步忆山河

陇东塬上的风，总裹着些黄土的沉厚，刮过崖边的老槐树时，能把树影摇得像幅晃荡的古画。陈砚秋背着半旧的画板，裤脚还沾着陕南水乡的泥点，却在这土塬间停了脚——不是因那沟壑纵横的景致，是崖下土窑前飘来的歌声。

歌声不似时下流行的婉转，倒像塬上的山丹丹，粗粝里裹着热辣，调子是秦腔的老骨血，却又多了层说不清的清透，像晨露滚过荞麦穗。他寻声往下走，见土窑前坐着个穿蓝布对襟的汉子，膝头放着把旧三弦，指尖拨着弦，嘴里唱的是《走西口》的老词，可那腔韵却让陈砚秋心头一震——他在西安听过秦腔老艺人唱，却没这般能揉进山河气度的，似能把黄土塬的宽、黄河水的急，都装在嗓子里。

“这是……刀腔？”陈砚秋忍不住开口。汉子抬眼，眼角有几道笑纹，手里没停，“后生也知刀腔？”陈砚秋点头，从画板里抽出张纸，纸上是他昨日画的黄河落日，“我寻着老腔的调子走了半程，今日才见着真能融了山河的声儿。”汉子笑了，指了指土窑上挂的唢呐，“这声儿不是我创的，是刀郎先生把秦腔的魂，掺了咱老百姓的日子，才熬出这刀腔。你看这塬，每寸土都埋着故事，歌里不唱这个，唱啥？”

风又起，陈砚秋望着汉子指尖的弦，忽然想起江南水乡的乌篷船，想起塞北草原的马头琴，再看眼前的土塬、刀腔，只觉心里某个角落被撞开——原来他寻的不是画里的景致，是这景致里藏着的、能让人想起“中国”二字的暖。他提笔在纸上勾了道土塬的轮廓，旁边添了行小字：“土窑歌起刀腔烈，一寸山河一寸情。”

第二回

茶馆听曲识知音 妙语点醒梦中人

陈砚秋揣着那张土塬画，往庆阳城里去。城里有家“老茶坊”，木窗棂上雕着缠枝莲，进门就闻着茯茶的陈香。他刚找了个靠窗的座儿，就听见邻桌传来细碎的掌声——是个穿素色旗袍的女子，正对着个录着音的手机轻声叹：“这《唢呐声声》的调子，竟能把秦腔的刚和江南的柔揉在一块儿，难得。”

陈砚秋心头一动，端着茶走过去：“姑娘也爱这唢呐曲？”女子抬头，眉眼清秀，手里捏着支钢笔，笔记本上记着几行曲谱。“我叫苏晚，是个编曲。”她指了指笔记本，“这曲子是前几日在网上听的，吹唢呐的人把刀腔的劲儿，掺了点昆曲的水磨调，听着就像看见黄土塬上飞着只江南的燕。”

陈砚秋把土塬画递过去，苏晚眼睛一亮：“这画里的气儿，竟和那唢呐曲对得上！你看这土塬的线条，粗得像刀腔的板胡，可这云影又软，像曲子里藏的那点柔。”两人越聊越投机，苏晚说她一直在找能“落地”的音乐，不是凭空编的调子，是能沾着烟火、连着山河的；陈砚秋说他画了十年风景，今日才懂，画里该装着听得到的歌、摸得到的土。

正说着，茶坊老板端来盘油糕，笑着插话：“你们说的吹唢呐的，是个叫林响的后生，前儿还在这儿吹过《唢呐声中云飞急》，吹到‘越岭翻山走一遭’时，满座的人都想起自个儿走的路哩！”陈砚秋和苏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期待——或许这庆阳城里，藏着更多能让“美好”落地的人，藏着更多能连着山河与人心的故事。

致美好

第三回 罗刹新曲惊茶坊 百家妙韵聚庆阳

庆阳城里的“老茶坊”，近来多了桩新鲜事——每日午后，总有各色人等往这儿凑，不是为了老板新焙的茯茶，是为了听一段名为《罗刹》的曲子。这日辰光刚过未时，茶坊里已坐得满满当当，靠窗的桌前，陈砚秋和苏晚早早就占了位，手里分别捏着画板和曲谱本，目光都盯着戏台子般搭起的小台子。

不多时，帘子一掀，先走出个抱琵琶的女子，指尖在弦上轻轻一挑，清泠的音儿就绕着梁转了圈；接着是吹竹笛的后生，笛声脆得像山间的溪流；最后露面的，竟是前几日在土塬上唱刀腔的蓝布衫汉子——他今日手里没抱三弦，反倒拎着支亮闪闪的唢呐，往台前一站，土塬般的底气便漫了开来。

“这便是林响！”苏晚轻声对陈砚秋说，指尖已在曲谱本上勾了道预备线。随着蓝布衫汉子抬手，唢呐声骤然响起，初时像罗刹破云，烈得能掀翻茶坊的瓦，可转瞬间，琵琶的柔、竹笛的润就缠了上来，竟把那股烈气揉成了绕指柔。台下众人屏息，有人跟着调子点头，有人眼里泛起了光——有老秦腔艺人捋着胡子叹：“这曲儿，把咱秦腔的刚、江南曲的柔、西域调的野都装进去了，是真‘惊骇洗天地’！”

一曲终了，茶坊里的掌声差点掀了顶。陈砚秋握着画笔的手都在抖，纸上已飞快勾出了台上三人的剪影，旁边题了句“罗刹一曲融百韵，满座皆惊天地音”。苏晚则激动地抓住林响的手：“这曲子里的妙处，是把各地的韵都揉进了刀腔的骨血里！我能不能和你合作，把这曲子编得更全，让更多人听见？”

林响还没答话，角落里忽然传来个清亮的声音：“要编，可得加上咱陕北的信天游！”众人回头，见个扎着红头绳的姑娘站在那儿，手里抱着把三弦，眼里满是期待。陈砚秋看着眼前这热闹景象，忽然明白——这“百家争鸣”的热闹，这人人都想为曲子添份力的心意，才是《罗刹》曲里最动人的“美好”。

致美好

第四回 骚魂入梦谈美丑 刀腔振耳启新程

夜色漫过庆阳城，陈砚秋宿在茶坊后院的小厢房里，桌上摊着白日画的《罗刹曲演图》，烛火晃得纸上人影似要活过来。他揉了揉酸胀的手腕，忽觉一阵倦意袭来，伏在桌上竟沉沉睡去。

梦里是片浩渺江泽，雾中飘来个身着兰芷的身影，长发垂腰，手里握着卷竹简，正是屈原。“后生，你画里的歌，倒有几分‘上下求索’的气骨。”陈砚秋惊得起身，见屈原指尖点向画中林响的唢呐，“那曲《罗刹》，似能刺破虚妄，倒像吾当年写《离骚》，字字皆为心声。”陈砚秋忙问：“先生觉得，这曲子里的‘真’，该如何传得更远？”屈原抚着竹简轻叹：“古有‘乘骐骥以驰骋’，今有歌者以声为马。你看那歌里唱的‘驴鸡’，虽为寻常物，却藏着人间百态，能直刺美丑，这便是最动人的诗。”

话音未落，一阵唢呐声破空而来，陈砚秋猛然惊醒，窗外天已微亮，那声音正是从茶坊前院传来。他披衣奔出去，见林响正对着晨光吹唢呐，扎红头绳的姑娘抱着三弦伴奏，苏晚则在一旁记谱，晨光洒在三人身上，竟有几分梦里江泽的澄澈。

“我想通了！”林响放下唢呐，眼里闪着光，“这曲子不能只在茶坊唱，得走出去，像屈原先生说的‘道夫先路’，把咱老百姓眼里的美丑、心里的故事，都唱给更多人听！”苏晚立刻附和：“我联系了西安的剧院，咱们可以先去那儿演，再一路往南，把刀腔的魂，融进更多地方的调子！”陈砚秋看着眼前热烈的景象，提笔在《罗刹曲演图》旁添了行字：“骚魂千古照今路，刀腔一曲启新程”，心里忽然笃定——这趟以声为马的旅程，定会遇见更多名为“美好”的风景。

致美好

第五回 漓水遇音识圆韵 桂山悟理养初心

火车刚抵桂林，陈砚秋就被裹着水汽的风撞了满怀。苏晚拎着装满曲谱的帆布包，林响肩上搭着唢呐，扎红头绳的陕北姑娘柳红抱着三弦，四人站在站台，望着远处云雾缠绕的青山，倒像从黄土塬里走出来的音符，要融进这水墨般的江南景致里。

“先找地方落脚，顺便听听这儿的调子！”苏晚早做了功课，领着众人往漓江边的老巷走。巷口有家“听涛茶社”，临窗的位置正对着漓江，竹排从窗下划过，撑篙人的山歌顺着流水飘进来，调子软得像江里的水草，却带着股绕梁的圆韵。

“这便是诗里说的‘山谷圆韵’吧！”陈砚秋指着窗外的青山，“黄土塬的调子是直的，像刀劈的崖，这儿的音儿是圆的，顺着山水绕，听着就通了世故的温和。”正说着，茶社角落里传来阵三弦声，弹弦的是个穿青布衫的老人，指尖拨得轻，调子却裹着漓江的清透，听得柳红忍不住抱着自己的三弦凑过去：“老伯，您这弦上的劲儿，怎么能像漓江水似的柔中带韧？”

老人笑了，指了指窗外的竹排：“顺水撑篙，船才稳；顺山调弦，音才透。咱桂林的调子，不是硬编的，是跟着山水长的——你看那山，不是直上直下，是绕着云走；那水，不是猛冲猛撞，是绕着石流，这音儿也一样，得顺着心意来，才叫自然。”

这话让林响忽然怔住，他掏出唢呐，对着漓江试吹了一段——没了往日的烈，倒多了几分水的清透，竟和老人的三弦合在了一处。苏晚赶紧记下这新调子，眼里闪着光：“这便是‘顺势而为’！咱们的曲子，也该像桂林的山水，融着各地的韵，不硬凑，才见真味。”

暮色降临时，四人坐在漓江边的石阶上，看渔火映着江面。陈砚秋在画板上勾了幅漓江渔火图，旁边题了句“漓水圆韵通世故，顺天应势养初心”。柳红弹着三弦，林响吹着改编后的唢呐，苏晚轻声和着，江水潺潺，青山静静，倒让这趟寻音之旅，多了份“养志固神威”的笃定——原来美好，从不是硬求来的，是顺着心、跟着情，自然生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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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湘江舟中遇故知 流年回望见新天

离开桂林，四人乘舟沿湘江往长沙去。柳红抱着三弦靠在船舷，看两岸青山往后退，忽然叹道：“从庆阳到桂林，再到这湘江，倒像走了大半个中国。”林响正调试唢呐，闻言点头：“走得越远，越觉得咱的曲子该多装些地方的味儿。”

话音刚落，舱内传来阵咳嗽声，随后是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小伙子这话在理，音乐本就该跟着脚步走，装着山河的魂。”众人回头，见舱角坐着位穿灰布长衫的老者，手里握着支竹笛，笛身上刻着细密的纹路，像是被岁月磨过的痕迹。

“老伯也懂音律？”苏晚上前问道。老者笑了，拿起竹笛在唇边轻吹了个调，音儿清越，竟带着湘江流水的婉转，又藏着几分陕北信天游的辽阔。“我叫周鹤年，年轻时跟着戏班跑遍南北，后来在长沙开了家乐器行，这次是回老家用竹笛采些湘江的调子。”老者指了指陈砚秋手里的画板，“你这画里的漓江渔火，我三年前也见过，只是没你画得有灵气。”

陈砚秋惊喜不已，忙把画板递过去：“老伯若不嫌弃，我给您画幅湘江行舟图。”周鹤年接过画板，目光落在画旁“顺天应势养初心”的题字上，忽然感慨：“我年轻时总想着把各地的调子揉在一起，却总觉得生硬，后来才明白，不是调子硬凑，是得先有‘结情缘’的心意——你对这山水有情，对听曲的人有情，调子自然就融了。”

船行至深夜，周鹤年吹起竹笛，林响跟着奏唢呐，苏晚记谱，柳红弹三弦，陈砚秋则借着舱内的油灯，勾勒出五人围坐奏乐的画面。忽然，船过险滩，浪花溅上船舷，众人却浑然不觉，只沉浸在音乐里。待一曲终了，柳红望着窗外的星空，忽然笑道：“这一路且喜且愁，喜的是遇着这么多懂曲的人，愁的是怕曲子编不好，可现在一看，倒像轻舟过了万重山，回头望去，竟是一片新天！”

周鹤年闻言抚掌：“说得好！‘蓦然回首一片天’，你们这趟寻音之旅，寻的不只是调子，更是心里的这片天。到了长沙，我把乐器行的老伙计们叫来，帮你们把曲子再磨磨，让它带着湘江的水、庆阳的土、桂林的山，传得更远！”陈砚秋在画旁添上“湘江结得知音缘，回首方知天阔远”，心里愈发明白，这趟去往远方的路，因这些遇见，早已成了最美的风景。

致美好

第七回 长沙琴坊谱新韵 裂帛声动抖音潮

船抵长沙码头时，周鹤年的儿子周小棠已举着“寻音人”的木牌在岸边等候。跟着他往老巷深处走，推开“鹤年琴坊”的木门，满室的桐木香气扑面而来——墙上挂着各式竹笛、琵琶，案上摆着未完工的三弦，几个穿短褂的匠人正围着块老桐木低声讨论。

“这是我爹常说的林响先生吧？”周小棠笑着迎上来，指了指里间的调音台，“我爹早把你们的《罗刹》曲传到琴坊群里了，大伙儿都等着给曲子添把力！”说话间，匠人们已围了过来，有人递上改良过的唢呐哨片，有人捧着新制的竹笛：“这笛管是用湘妃竹做的，吹出来带水汽，配您的刀腔正好！”

众人凑在调音台前试音，周鹤年忽然一拍手：“今日咱办场‘裂帛盛宴’！不用戏台，就用这琴坊的老木梁当回音壁，让调子像裂帛似的，直钻人心！”林响点头，接过改良的唢呐，先吹了段《唢呐声声》的老调，刚起音，琴坊的木梁竟似有了回响，调子裹着湘妃竹的清润，比往日多了几分穿透力。苏晚赶紧调整曲谱，柳红则换了新弦的三弦，指尖拨得又急又亮，和唢呐缠在一处，真有几分“裂帛”的脆劲。

周小棠举着手机直播，嘴里不停解说：“家人们看！这是把秦腔、信天游、湘调融在一块儿的《罗刹》新韵，听得人浑身发麻！”直播间里瞬间炸开了锅，弹幕刷得飞快——“这唢呐太绝了，像在耳边开了片山河！”“求完整版！”有人还刷了段“贵妃醉酒”的戏腔片段，配文“求大佬们搭个戏！”。林响见状，即兴加了段戏腔的调子，唢呐吹得婉转又大气，竟和戏腔片段莫名契合，直播间的礼物瞬间飘满屏。

一曲终了，琴坊里的掌声震得窗纸都在颤。陈砚秋的画板上，已画好了众人围坐奏乐的场景，木梁上还飘着几缕“裂帛”般的音波，旁边题了句“裂帛声动长沙巷，抖音潮里传新韵”。周鹤年看着直播间里不断上涨的关注量，笑着拍了拍林响的肩：“你看，这‘涛声依旧’的老调子，换了新韵，照样能被年轻人宠！咱这寻音的路，还长着呢！”

致美好

第八回 江夏荷池邀明月 龙腾灯秀展新志

从长沙往江夏去的路上，苏晚就收到了江夏文旅局的邀约——新世纪公园的荷花池要办灯光水幕秀，想请他们带着《罗刹》新韵来添场，还特意提了要融些“潭派”戏韵。林响捧着手机里谭鑫培《定军山》的唱段反复听，柳红则在三弦上试着拨戏腔的调子，陈砚秋的画板里，已先勾了幅荷花池的草图，只等灯光亮起时添色。

傍晚的新世纪公园早聚满了人，荷花池边的步道上挂着红灯笼，池中央的水幕装置正调试光影，映得满池荷花像浸在碎金里。周鹤年带着琴坊的匠人赶来，还抱来把老京胡：“潭派戏韵讲究‘字正腔圆’，用京胡搭唢呐，能把那股劲儿拉出来。”正说着，人群里忽然传来阵叫好声——两位穿戏服的演员正扮着“龙凤”模样，在池边的舞台上彩排，水幕里忽然跃出两条金色光龙，跟着演员的动作盘旋，引得观众纷纷举着手机拍照。

“开始吧！”随着文旅局工作人员的示意，林响举起改良的唢呐，京胡先起调，脆得像月光洒在荷叶上，紧接着唢呐声穿了进来，裹着潭派戏腔的婉转，又藏着刀腔的刚劲。水幕上的光龙忽然加速，绕着荷花光影飞舞，映得池面“二龙腾舞”的景象格外真切。苏晚在旁指挥，柳红的三弦弹得轻快，周小棠的手机直播里，弹幕瞬间挤满了“这也太绝了！”“江夏也太好看了吧！”。

奏到高潮时，水幕上忽然显出“五区战略”“五谷兴邦”的字样，光龙掠过“康谷”“南光谷”的光影标识，台下响起阵阵掌声。陈砚秋握着画笔疾挥，把水幕的流光、龙舞的气势、众人奏乐的模样都画进纸上，荷叶的绿、灯光的金、戏服的红，在画里融成一片鲜活。周鹤年看着水幕上“夏山如滴”的山水图景，忍不住叹道：“这才是‘龙凤呈祥’的真意——既有着传统文化的根，又透着新时代的志！”

曲终时，有人提议邀月共饮，众人便在池边的石桌上摆了茶水，月光洒在荷花上，与水幕的余辉相映。陈砚秋在画旁题下“荷池灯秀映江夏，龙腾新韵展大志”，心里忽然觉得，这趟寻音之旅，早已不只是传递音乐，更是在见证每一片土地上，那藏在山河与人心间的“美好”新章。

致美好

第九回 星夜旷野奏新章 飞碟光影映卓绝

离开江夏，众人受邀往江城郊外的星空营地去——那里正举办一场“星空音乐节”，主办方特意说，要让他们的《罗刹》新韵，和旷野星空撞出些不一样的火花。车子驶进营地时，天刚擦黑，远处的草坪上已支起了巨大的舞台，灯光还没亮，只看见星星点点的露营灯，像撒在地上的碎钻。

“这地方，倒适合奏‘雄浑劲爆’的调子！”林响下车时，忍不住晃了晃手里的唢呐，风里带着青草的气息，比城里多了份自在。周鹤年绕着舞台转了圈，指了指后台的音响设备：“我让人把京胡的拾音改了，再混上电子音效，保准能让老调子炸起来！”苏晚则趴在折叠桌上改曲谱，笔尖划过纸页：“结尾那段加段合唱，让观众也跟着唱，才配得上这星空！”

夜幕渐深，轮到他们上场时，舞台灯光忽然暗了下来——没开传统的追光灯，反倒有几束蓝紫色的光射向夜空，在空中织出了“飞碟”的光影，缓缓绕着舞台盘旋。台下瞬间响起惊呼，陈砚秋赶紧举起画板，借着舞台的余光，飞快勾勒出“飞碟”与星空的轮廓。

林响深吸一口气，唢呐声骤然响起——开篇是刀腔的雄浑，混着京胡的清亮，刚劲里又裹着电子音的劲爆，像流星划破夜空。柳红的三弦弹得又急又快，周小棠在旁敲着自制的节奏鼓，苏晚则领着手语志愿者，带动台下观众跟着旋律拍手。当唱到“炽热芳华”的段落时，舞台上方的“飞碟”光影忽然散开，化作漫天“星光”，落在观众的脸上，有人跟着哼唱，有人举着手机录像，旷野里满是欢悦的声浪。

陈砚秋的画笔不停，把“飞碟”的奇幻、众人奏乐的炽热、观众欢呼的模样都揉进画里——深蓝色的夜空下，金色的“星光”、红色的戏服、绿色的草坪，在纸上铺成一片璀璨。周鹤年看着台上的景象，忍不住点头：“这才是‘韵诗璀璨’！老调子掺了新花样，既卓绝又热闹，连星空都跟着悦起来了！”

曲终时，“飞碟”光影又聚在一处，缓缓降落在舞台中央，像在为他们喝彩。众人站在台上鞠躬，台下的掌声和欢呼声，盖过了旷野的风。陈砚秋在画旁题下“星野新韵展卓绝，飞碟流光映芳华”，抬头望着漫天繁星，忽然觉得，这趟寻音之旅就像驾着“飞碟”穿梭在美好里——每一段旋律，每一次遇见，都是藏在星空下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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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半坡草堂遇茶仙 雾散霞生话江山

从星空营地出发，众人循着“半坡草堂”的指引往深山去。车开至山脚下便没了路，只能沿着青石阶往上走，越往上雾越浓，沾在衣摆上，竟带着股淡淡的茶香。陈砚秋拎着画板，远远望见雾中露出片灰瓦，檐下挂着块木牌，刻着“半坡草堂”四字，字里行间都透着股闲适。

“这地方，倒像从诗里走出来的！”柳红刚说完，草堂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穿素色布裙的女子端着茶盘走出，发间别着朵白色茶花，笑起来眼尾像沾了雾的柔：“是寻音的客人们吧？我叫苏清欢，是这草堂的茶人。”

众人跟着进了草堂，屋内摆着张老木茶桌，桌上放着各式茶器，墙角的竹篓里堆着新鲜的白菜苔、紫菜苔，翠得能滴出水。苏清欢煮水烹茶，沸水冲过茶叶时，茶香瞬间漫了满室，她一边分茶一边笑：“山里的春，就藏在这菜苔和茶里——环肥燕瘦的白菜苔，亭亭玉立的紫菜苔，配着云雾茶，才算尝着了山的心意。”

林响捧着茶杯，忽然想起在庆阳土塬的日子，忍不住说：“清欢姑娘的茶，像把雾里的山水都泡进了杯里，喝着心里都静了。”苏清欢闻言，取来支竹笛，指尖在笛上轻按，笛声清透，竟和茶烟缠在一处，像雾在山间流转。“我常听山里的鸟叫、泉声谱曲，你们的《罗刹》曲，我在抖音上听过，那股子山河气，和这山的魂倒合得来。”

正说着，窗外忽然起了风，雾像被手拨开似的渐渐散了，一轮霁霞从青山后露出来，染红了半边天。众人涌到窗边，见远处山巅立着个穿粗布短褂的老者，正举着竹竿指点江山，苏清欢笑着介绍：“那是我师父，姓王，大伙都叫他‘云逸士’，最喜在雾散霞生时观山。”

王逸士走进草堂，手里还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采的野果。他尝了口茶，指着窗外的江山笑道：“你们寻音，我寻山，其实都是寻心里的自在——你听这笛音、茶声，看这雾散霞生，不都是天地间最真的韵？”说着，他接过苏清欢的竹笛，吹了段新调，林响立刻拿起唢呐应和，一笛一唢呐，竟把山的静、霞的艳都融了进去。

陈砚秋赶紧提笔，把草堂的茶烟、窗外的霁霞、众人论茶奏乐的模样都画进纸上，还特意添了筐翠嫩的菜苔，旁边题了句“雾散霞生观江山，茶韵笛音润心怀”。苏清欢看着画，忽然说：“若你们不嫌弃，我愿随你们同行，把山里的茶韵、笛音，都融进你们的曲子里，让更多人听见山的美好。”

众人闻言皆喜，林响当即吹起改编的调子，唢呐里掺了笛音的柔、茶烟的静，在霁霞下绕着草堂打转。王逸士望着远处的江山，笑着摆手：“去吧，把这山的魂、茶的韵，都唱给更多人听——芸芸众生的美好，本就藏在这山河与烟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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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城郊寻幽遇茶庐 泉韵茶香释心魂

离开半坡草堂，苏清欢带着众人往城郊去，说那里藏着一座“隐幽茶庐”，主人是位懂茶又懂韵的旅者，或许能为《罗刹》新韵添些不一样的静气。车子驶离城区，路边的高楼渐少，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绿树，待拐过一道山弯，一座青砖灰瓦的茶庐忽然出现在泉边，像颗被青山绿水捧着的明珠。

“这便是隐幽茶庐了！”苏清欢刚停稳车，众人就被茶庐前的景致吸引——山泉顺着青石槽潺潺流淌，槽边种着满架繁花，粉的、白的花瓣落在泉水里，随波漂进茶庐的石缸里。茶庐的木门虚掩着，里面飘出的茶香混着泉声，竟让人瞬间忘了路途的疲惫。

“几位客官，可是来寻茶的？”门内传来个温和的声音，一位身着素色麻衫的男子走出，手里端着个紫砂茶壶，眉眼间满是从容。他便是茶庐主人，姓陆名尘，曾漂泊半生，最后择此泉边建庐。“清欢姑娘说的寻音人，便是诸位吧？”陆尘引众人进屋，茶桌上已摆好一套白瓷茶具，泉水泡的新茶正冒着热气。

林响捧着茶杯，只觉茶香里裹着泉的清冽，刚入口，就想起在庆阳土塬喝的粗茶，却又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滋味——一个烈得像山河，一个静得像云影。“陆先生的茶，竟能让人心里的躁气都散了。”柳红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拨着三弦，弹出的调子也软了几分。

陆尘闻言笑了，取来一支玉屏箫，对着窗外的山泉吹了起来。箫声悠扬，和泉声、茶香缠在一处，像云雾绕着青山。“我年轻时走南闯北，总觉得热闹才是好，后来才懂，这泉韵茶香里的静，才是能让人安心的韵。”他指着茶桌上的茶叶，“这茶得用山泉水煮，火候差一分都不行，就像你们的曲子，多一分烈、少一分柔，都少了味道。”

苏晚赶紧拿出曲谱，指着其中一段说：“陆先生说得对！我们总想着让调子更劲爆，却忘了留些让人回味的静处。”陆尘接过曲谱，边看边用箫轻轻应和，箫声融入曲谱的间隙，竟让原本雄浑的旋律多了几分悠远。林响试着用唢呐跟着箫声吹，刚劲的唢呐声裹着箫的柔，像山河映着云雾，格外动人。

陈砚秋早已铺开画板，把茶庐的泉、满架的花、陆尘吹箫的模样都画了进去，笔尖还特意勾了几缕飘向云端的茶香，旁边题了句“泉韵箫声融茶趣，心随云影忘尘忧”。陆尘看着画，忽然说：“若你们不嫌弃，我愿把这泉韵箫声融进你们的曲子，让听曲的人，也能寻得片刻的宁静。”

夕阳西下时，众人坐在泉边品茶奏乐，箫声、唢呐声、三弦声混着泉声，在茶庐上空盘旋。陆尘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轻声道：“这世间的美好，一半在热闹的山河里，一半在宁静的心田中。你们的曲子，既装着山河的烈，又藏着泉茶的静，定能让更多人听见这份自在。”

致美好

第十一回 鹿鸣芳园遇琴客 吉他新韵沐春意

送别陆尘，众人带着满袖茶香往“鹿鸣胜境”去——那是苏晚在地图上寻到的城郊度假园，据说春日里常有鹿群出没，还藏着不少爱音乐的游人。车子刚驶进园区，就见成片的花树绕着青石路铺开，粉的海棠、白的梨花落在草地上，像撒了层碎雪，远处还传来几声清脆的鹿鸣，听得柳红忍不住停下车，隔着车窗往树林里望。

“这地方，倒真像‘桃源里’！”陈砚秋拎着画板下车，刚要往花树深处走，就听见一阵吉他声从芳园的凉亭里飘来。调子轻快得像春日的风，裹着些民谣的柔，又藏着几分山野的灵动，和之前陆尘的箫声截然不同，却同样让人心里发暖。

众人寻声过去，见凉亭里坐着个穿牛仔外套的年轻姑娘，怀里抱着把木吉他，指尖在弦上轻拨，嘴里还哼着段自编的词：“呦呦鹿鸣绕花树，春风吹得梨花开……”她见众人围过来，也不怯生，笑着停下拨弦：“我叫林小满，是来这儿写生的，见这园子太好看，就忍不住编了段调子。”

“你的吉他声，和这鹿鸣春景太配了！”苏晚忍不住赞叹，掏出曲谱递过去，“我们在做一首融了各地韵味的曲子，刚少了段轻快的调子，你这吉他声正好能补上！”林小满接过曲谱，眼睛一亮，指尖在吉他上试着弹了段《罗刹》曲的前奏，竟把原本雄浑的调子，弹得像春日流水般灵动，引得远处的鹿群又轻轻叫了两声，像是在应和。

林响也来了兴致，举起唢呐试着和吉他合奏。唢呐的刚劲裹着吉他的柔，配上凉亭外的鹿鸣、花香，竟有种“万物灵秀谐苍穹”的和谐——陈砚秋赶紧举起画板，把凉亭、花树、弹吉他的林小满、吹唢呐的林响都画了进去，还特意在角落添了两只探头探脑的小鹿，笔尖沾着春日的暖色调，让整幅画都透着生机。

“不如我们往深处走，找片开阔地好好合一段！”柳红抱着三弦提议。众人跟着林小满往芳园深处去，路过一片草坪时，忽然撞见几只毛色浅棕的小鹿，正低头啃着青草，见了人也不躲，反倒抬起头“呦呦”叫了两声。林小满立刻坐在草坪上弹起吉他，林响的唢呐、柳红的三弦、苏晚随口哼的和声，顺着春风飘向远方，连枝头的鸟儿都跟着叫了起来。

陈砚秋坐在花树下，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在画旁题了句“鹿鸣伴得吉他起，春满芳园韵自新”。林小满弹到兴起，还把自己编的“鹿鸣词”加进了曲子里，轻快的吉他声混着众人的乐器声，在胜境里绕了一圈又一圈。苏晚笑着拍了拍林小满的肩：“跟我们一起走吧！有你的吉他，咱们的曲子才更有‘春意韶华’的味儿！”

林小满爽快地点头，把吉他背在肩上，跟着众人往园区出口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满是花香的路上，远处的鹿鸣还在轻轻回荡——这春日里的遇见，又为《罗刹》新韵，添了抹最鲜活的“桃源色”。

致美好

第十二回 三镇寻韵品烟火 九省通衢融新声

离开鹿鸣胜境，众人的车径直驶入武汉城区。刚过长江大桥，就见两江水波粼粼，映着岸边的繁花与高楼，陈砚秋忍不住趴在车窗上感叹：“这‘宏伟壮丽’四个字，真要亲眼见了才懂！”苏晚笑着递过一张攻略：“今日咱们分两路——我和林小满去听街头的市井小调，林响、柳红去访老戏楼，陈砚秋你呀，就负责把这三镇的烟火气画进画里！”

林响和柳红先往汉正街的老戏楼去。刚到巷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锣鼓声，混着几句汉剧的唱段，热闹得能掀翻屋顶。戏楼里坐满了老票友，台上正演着《宇宙锋》，水袖翻飞间，唱腔婉转如汉江流水。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柳红忍不住掏出三弦，跟着伴奏轻轻拨弦，竟和台上的调子严丝合缝。戏班班主瞧见了，散场后特意过来：“姑娘这三弦，弹得有咱武汉的味儿！要不试试和咱的汉剧搭一段？”林响当即拿出唢呐，跟着班主的胡琴吹了段《罗刹》选段，汉剧的柔缠上刀腔的刚，引得票友们连连叫好。

另一边，苏晚和林小满在户部巷寻到了乐趣。巷子里满是热干面的芝麻酱香、武昌鱼的鲜气，小吃摊前的摊主们一边煮面一边哼着民谣，调子带着武汉话的脆劲儿。林小满抱着吉他，在一家热干面摊前坐下，跟着摊主的调子弹了段即兴旋律，轻快的吉他声混着“过早”的吆喝声，引得路人纷纷驻足。有个卖鸭脖的大姐忍不住跟着唱：“热干面配蛋酒，日子赛过活神仙哟！”苏晚赶紧掏出本子记下这段词，笑着说：“这才是武汉的‘八音迭奏’，比戏台子上的还鲜活！”

陈砚秋则背着画板，从黄鹤楼走到东湖。站在黄鹤楼上，看两江交汇、三镇鼎立，云霞在头顶慢悠悠飘着，他赶紧勾下这壮阔景象；转到东湖边，见春日里的柳树垂着绿丝绦，游人在湖边放风筝，他又添了几笔烟火气。傍晚时，他在一家老茶馆里撞见了众人——林响正吹着唢呐，柳红弹三弦，林小满拨吉他，戏班的胡琴、小吃摊的吆喝声也混了进来，茶馆老板还端来一壶碧螺春，笑着说：“这曲子里有长江的劲、东湖的柔，还有咱武汉人的热乎劲儿，绝了！”

夜深时，众人坐在长江边看夜景。江风吹来，带着水汽和食物的香气，林小满弹起吉他，众人跟着轻声唱。陈砚秋展开白天的画，上面既有黄鹤楼的宏伟、东湖的秀美，也有户部巷的热闹、戏楼的喧嚣，他在画旁题了句“三镇烟火融新韵，九省通衢颂韶华”。苏晚望着江面上的游船灯火，轻声说：“武汉的美好，一半在历史的厚重里，一半在市井的鲜活中，咱们的曲子，总算把这两样都装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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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花山驿站攀云梯 仙游胜境悟人生

从武汉城区往江夏去时，苏晚特意绕路带众人往大花山走——她早听说山上有座“花山驿站”，建在半山云梯旁，春日里山花漫山，站在驿站远眺，竟有几分“接宫阙”的仙境感。车子停在山脚下，抬头就能看见蜿蜒向上的石阶，阶旁的野花开得热烈，粉的、黄的、紫的挤在一块儿，像给云梯镶了道花边。

“这‘山花烂漫上天梯’，倒真不是虚传！”柳红背着三弦，刚爬了几十级台阶就忍不住停下，伸手去够身边的野花。林小满抱着吉他，脚步倒轻快，边走边哼着新编的调子，吉他声混着山间的鸟鸣，格外清亮。陈砚秋则拎着画板，走走停停，把石阶旁的花、远处的云都快速勾在纸上，笔尖沾着春日的亮色，画里瞬间有了生气。

爬至半山，一座木质驿站忽然出现在眼前。驿站的檐角翘得高高的，像要触到云端，门前挂着块木牌，写着“花山驿站”四字，旁边还题了句“人生如寄蓬莱意”。众人走进驿站，见里面摆着几张竹椅，窗边的木桌上放着粗陶茶壶，驿站主人是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坐在桌边煮茶，见了他们笑着招手：“远道来的客人，喝杯山茶再往上走吧，山顶的景致才叫绝！”

林响接过茶杯，刚喝了一口就眼睛一亮——茶味清冽，还带着股山花的甜，比城里的茶多了份野趣。“老伯，这驿站建在这儿，倒像把‘蓬莱’搬来了。”老者闻言笑了，指了指窗外的云梯：“我年轻时在城里做工，累了就来这儿爬山，后来索性守了这驿站。你看这山，春有花、夏有荫，站在山顶看云，就知道人生哪有那么多愁——不过是‘如寄’一场，得寻些自在才好。”

歇息片刻，众人跟着老者往山顶去。越往上，云雾越淡，待站在山顶的观景台，才发现远处的江夏城尽收眼底，驿站在半山若隐若现，真有“接宫阙”的错觉。林小满忽然抱起吉他，弹起之前编的鹿鸣调，林响则举起唢呐，吹了段改编的《罗刹》选段——唢呐的雄浑裹着吉他的轻快，混着山间的风，竟像在与天地和鸣。陈砚秋赶紧铺开画板，把山顶的云、远处的城、众人奏乐的模样都画了进去，还特意把驿站画在云梯旁，像座连接人间与仙境的桥，旁边题了句“花山云梯接仙阙，一曲新声寄此生”。

下山时，老者送了众人一包自制的山花茶，笑着说：“你们的曲子，有山的活气、人的热乎气，往后走再远，也别忘了这份自在。”众人握着茶包，听着山间的回响，忽然觉得这趟“仙游”，不仅见了美景，更懂了老者说的“人生如寄”——美好从不是追来的，是在每一步攀登里，每一段遇见中，慢慢藏进心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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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青龙别苑遇琴翁 古琴逸韵润心田

离开花山驿站，众人按着苏晚查到的线索，往城郊“青龙别苑”去——那是一处藏在绿野间的雅致院落，据说主人是位隐于市的古琴家，琴艺卓绝，还曾为不少传统曲目谱过新调。车子穿过成片的农田，远远就见青灰色的院墙绕着绿树铺开，院门前挂着块木匾，“青龙别苑”四字写得飘逸，门前的石阶旁开着满丛月季，鸟雀落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声衬得院子更显清幽。

“这地方，倒真应了‘庭前花开鸟声闲’！”陈砚秋刚拎着画板下车，就见院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身着素色长衫的老者缓步走出。老者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手里握着把棕漆古琴，指尖还沾着些松香，见了众人，眼里露出温和的笑意：“是寻韵的朋友们吧？我姓孟，大伙儿都叫我孟琴翁。”

众人跟着孟琴翁走进别苑，院内景致更显雅致——廊榭轩窗绕着一方小池，池边种着垂柳，阳光透过枝叶洒在青石板上，映出斑驳的光影。孟琴翁引众人在池边的亭子里坐下，将古琴放在石桌上，指尖轻轻拂过琴弦，一声清越的琴音便顺着风飘开，像滴在水面的露珠，瞬间抚平了众人旅途的疲惫。“我早听人说，有群年轻人带着融了山河韵味的曲子四处走，今日倒要好好听听。”

林小满抱着吉他，刚想弹段《罗刹》选段，孟琴翁却笑着摆手：“先听听我的琴吧，这别苑的云烟、绿野，都藏在琴音里呢。”说着，他指尖轻拨，琴音缓缓流淌——初时像庭前花开的温柔，接着又似绿野云烟的缥缈，最后竟透出几分南山的悠然，听得众人屏息凝神，连枝头的鸟雀都安静了几分。“这便是‘超凡逸韵’吧！”柳红轻声感叹，手里的三弦都忘了拨动。

待琴音落尽，孟琴翁看向林响：“听说你们的曲子里，藏着各地的山河气，可否奏一段？”林响点头，却没拿唢呐——他想起孟琴翁的琴音，忽然觉得该换种方式。苏晚立刻会意，取出曲谱，林小满弹起轻柔的吉他前奏，柳红的三弦跟着添了几分婉转。孟琴翁见状，指尖再次落在古琴上，琴音融入旋律中，竟把原本雄浑的调子，揉出了“玉润”的温润，像青龙别苑的阳光，暖得人心发颤。

陈砚秋早已铺开画板，把亭子里的古琴、池边的垂柳、孟琴翁抚琴的模样都画了进去，笔尖还特意勾了几缕飘向廊榭的琴音，旁边题了句“青龙别苑琴音绕，逸韵同融山河篇”。孟琴翁看着画，忽然笑道：“我这别苑，许久没这么热闹了。你们的曲子有生气，我的琴音有静气，若能融在一处，定是段好韵。”

夕阳西下时，众人坐在庭前品茶，孟琴翁又弹了段新编的琴曲，林小满跟着用吉他伴奏，苏晚轻声哼着词。晚风拂过，带着花香与琴音，孟琴翁望着院中的景致，轻声道：“人生如琴，既要藏着‘南山’的真意，也要有‘彩练’的鲜活。你们的曲子，正好把这两样都装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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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山湖大道赏秋晚 星光伴路逐梦行

告别孟琴翁与青龙别苑，众人驱车往新山湖大道去。时近深秋，车窗外的景致渐渐换了颜色——路边的杨树叶子染成金黄，风一吹便簌簌落下，像撒了满地碎阳光，远处的新山湖泛着粼粼波光，映着天边的晚霞，红的、橙的、紫的云霞铺在湖面，竟让人忘了赶路的疲惫。

“这‘晚霞意蕴悠’，真要亲眼见了才知有多妙！”陈砚秋把画板架在车窗边，笔尖飞快勾勒着湖光霞色，连柳红都忘了拨弄三弦，只盯着窗外喃喃：“在陕北见惯了秋的烈，倒不知江南的秋能这么‘恬’。”苏晚笑着调导航：“再往前开几里，大道旁有处观湖台，据说能看见山湖与星空同框呢！”

车子停在观湖台时，晚霞刚褪成淡粉，新山湖的水面渐渐暗下来，岸边的芦苇荡在风里轻轻晃，远处的村落亮起了点点灯火。林小满抱着吉他坐在石阶上，指尖无意识地拨着弦，调子轻得像湖面的雾，引得林响也席地而坐，虽没带唢呐，却跟着哼起了《罗刹》曲里最柔的一段。

忽然，天边亮起第一颗星，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不多时，整片星空便铺在了山湖上空，星光落在湖面上，像撒了把碎钻。“快看！是星光追梦客！”柳红指着远处——有几队骑行者沿着新山湖大道过来，车灯在夜色里连成串，像跟着星光赶路的萤火虫。骑行者们见观湖台有人，也停了下来，其中一位戴鸭舌帽的年轻人笑着打招呼：“你们也是来赏山湖秋色的？这大道修通后，咱们从城里来这儿，比以前近了大半！”

苏晚和年轻人聊起来，才知新山湖大道是近年刚修的“康庄道”，不仅串起了湖边的村落、景区，还帮村民们把山里的特产运出了山。“以前路不好走，这山湖的美只有咱本地人知道，现在大道通了，越来越多人来这儿看晚霞、观星空，日子也越过越有奔头！”年轻人的话刚落，林小满忽然弹起一段新调子，轻快的吉他声混着星光，竟让夜色都暖了几分。

陈砚秋借着手机微光，把星空、山湖、骑行者和奏乐的众人都画进画里，笔尖还特意勾了条延伸向远方的大道，旁边题了句“晚霞染湖秋意暖，星光伴路逐梦行”。林响望着大道上渐远的骑行者背影，轻声说：“这大道连的不只是路，更是咱老百姓的好日子，咱们的曲子，也该把这份‘连康乾’的热闹唱进去。”

夜深时，众人坐在观湖台吃着自带的干粮，听着湖水拍岸的声音，望着头顶的星空。苏晚把曲谱铺在膝盖上，借着星光勾改：“等咱们把这山湖的秋、大道的暖都融进去，这曲子才算真的装下了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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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山村夜赏团圆月 晨光重拾少年心

离开新山湖大道，众人循着导航往深山里的“玉露村”去——苏晚说这村子藏在云雾间，保留着百年石墙黛瓦，秋日里的晨光尤其温柔。车子在盘山路上绕了半宿，抵达村口时，夜已深了，一轮圆月挂在老槐树的枝桠间，清辉洒在错落的石墙上，把黛瓦映得泛着浅光，连村口的老井都像装了满井碎银。

“这‘夜阑圆月挂枝头’，比画里还美！”陈砚秋刚拎着画板下车，就听见村头的老屋里传来翻书的轻响。推门进去，见屋内摆着张旧木桌，桌上放着盏煤油灯，一位穿蓝布衫的女子正伏案写作，笔尖在稿纸上沙沙作响。见众人进来，她笑着起身：“我叫沈书言，是个写乡土散文的，来这儿住了半年，就为了写这村子的‘古风’。”

沈书言给众人煮了壶山泉水，说这村子的石墙黛瓦都有上百年历史，村民们还保留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习惯，“你们要是起得早，能看见晨光漫过石墙，老人们在巷口晒玉米，孩子们追着风筝跑，那才是‘山村晨光慢生活’的真模样。”林小满抱着吉他，忍不住弹了段轻柔的调子，沈书言听着，忽然说：“这调子像极了我笔下的少年——我总写村里的孩子放风筝，他们跑起来时，风里都带着笑声。”

次日清晨，众人被鸡叫声唤醒。推开屋门，晨光正从山坳里漫出来，染黄了石墙的棱角，巷口的老槐树下，几位老人坐在小马扎上剥玉米，两个扎羊角辫的孩子举着风筝跑过，风筝线在晨光里飘得老远。沈书言指着孩子们：“那就是我散文里写的‘少年记忆’，每年秋天，村里的孩子都爱在晒谷场放风筝，比谁的风筝飞得高。”

林响看得兴起，找村民借了只纸鸢，拉着柳红往晒谷场跑。苏晚和林小满坐在田埂上，林小满弹起吉他，苏晚跟着哼起新编的词，调子软得像晨光；陈砚秋则背着画板，把石墙黛瓦、追风筝的孩子、田埂上奏乐的众人都画了进去，笔尖还特意勾了缕飘向天际的风筝线，旁边题了句“月映山村藏古韵，晨光重拾少年情”。

沈书言坐在晒谷场的草垛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拿出笔记本：“你们的曲子，把山村的静、少年的活都装进去了，我要把这段写进散文里，让更多人知道，这深山里藏着这样的‘美好’。”傍晚时分，众人要离开，沈书言送了本自己的散文集，扉页上写着：“石墙黛瓦存古风，弦歌不辍逐光行”——这趟山村之行，不仅寻到了古韵，更拾回了最纯粹的少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