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秋池塘

小黑人

<p class="ql-block">秦地春旱夏热,入秋了雨水却霪了起来。小雨淅沥,蝉声不再。雨珠在荷叶上滚动、汇集,由小变大,如同水银珠子。荷叶撑不住了,会随着重力的作用,身子斜着,把水珠泼了出去。这就是荷叶效应,她近水,却从不亲狎,也不会让积水压垮自己。洗濯过的青叶,愈发新的亮眼,美艳。然而,大暑已过,不少荷叶如同满张的毛孔一下子收不及,被冷雨浸了肺,叶子便早衰似地,黄了,锈了,卷了,朽去了。多愁善感的人看到这个,已经是兀自寻思揣摩起来,想想人也入秋,不久会是严冬,不免心凉。池边的人不少,在这微凉的季节,观赏这浅秋的池塘。荷花仍然有新芽才露尖尖角;新叶卷卷出水来。但是早期的蓬头已然发黑,如耄耋老者,静待来生。游人的焦点还是聚焦于新荷艳花上,年轻的人们还用不着急着思考人生。无心无脑无杂念,或许是对纷繁复杂的社会生活的叛逆和抵触。而我这样奔向古稀之年的人,显然没有那么天真了。这浅秋的池塘里,长满了人生的故事,那些菏叶的兴衰,都是在诠释着某种哲学。这些年,我恶补似的,东奔西跑到处遊摄,就是为了得几张照片吗?好像也不是。因为现在糖水片实在太多了,多一幅少一幅有什么关系呢?仔细想想,可能是游历阅历的积累,每次出去,都会有新的思考。这才是游摄的乐趣。雨住天晴了,阳光依然灿烂。忽地,我看见泰戈尔站在塘边,对人们说,人啊,当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静美,残荷算吗?我觉察到了残荷之美。李商隐的诗句已写在残叶上: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那夕阳红了的样子,那夕阳里驰去的电车,那夕阳里散步的一家人,真好啊!我顿觉惬意了不少,回转家去,记叙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