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家乡老农讲故事 (五)

元亨利贞 710757

文/大江 <p class="ql-block">  在举国同庆抗战胜利八十周年的时候,想起家乡“老财粮”讲过的两个故事。今天把这两个故事放在一块儿讲给大家。应该说,这是一条穿越多年时空的记忆。</p> <p class="ql-block"> 年轻人可能少有人知道什么是“老财粮”,它指解放初农村管征购粮和税收的人,头衔就是“老财粮”。</p><p class="ql-block"> 家乡“老财粮”姓芦,名叫芦占山。他讲的第一个故事题目叫《祸从天降,马洒冤魂》。</p> <p class="ql-block">  “老财粮”说,抗日初期,当时村里有一刘氏农户,日子过得尚可,家中拴有一套马车。这天家人赶车进城,就在马车过铁道时,辕马被铁轨缝夹住了蹄子。</p><p class="ql-block"> 其实,之前也有类似事情发生,主人可趁火车没过来用绳子套住马蹄寸子处顺铁轨缝拉出方能解险。火车道为啥把与大车道交汇处辅以双轨?可能是防止常年过车磨损使铁轨变型。</p> <p class="ql-block">  “老财粮”接着说,车老板子急忙卸下前梢子马骡,就这一眨眼功夫,只见火车从东面“爪毛树林子”飞驰而来。</p><p class="ql-block"> 十万火急,哪顾得上用绳子栓拉辕马,情急之下,他脱下棉袄迎着飞驰而来的火车急速甩动,他大声喊叫:“快停下,快停下!”火车似乎发现了什么,不断地鸣着长笛飞驰过来。</p><p class="ql-block"> 车老板儿见势不好,立刻跳出了铁轨,惨剧就这样在脚下发生了,车、马瞬间被碾成了碎片,惨不忍赌……</p> <p class="ql-block">  这是一列运货的火车,不知运的什么,远远望去能看到路边有日兵站岗。 </p> <p class="ql-block">  而就在刘家哭天叫地的时候,一辆日本小吉普驶来,只见车上跳下两个日本兵,横眉怒眼,指着沾满血迹的铁轨大吼大叫,逼迫车主必须马上清洗铁轨,还要用酒精消毒。</p> <p class="ql-block">  痛失车马的刘家人仰天哭喊:“我的车,我的马……你们太不讲理了,太欺负人了!”日本兵持枪紧逼要抓人。</p><p class="ql-block"> 面对车碎马裂和强横的日本强盗,刘家人无奈强压心中怒火,进城买了一大坛子白酒两条毛巾,洗擦两遍铁道才算了事。</p> <p class="ql-block">  “老财粮”悲愤地说:在咱们家门口,中国地盘儿上,小日本真是横行霸道,无所顾忌啊!</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老财粮”讲的第二故事题目叫《煤窑洞沟传奇》。</p> <p class="ql-block">  家乡曲家沟村有两个洞沟,一个叫狐狸洞沟,在曲家沟村东北一公里处,那里有几百亩山地,地中间有一条深沟无泉无水,沟中常有狐狸出没,人们把这里叫狐狸洞沟。</p><p class="ql-block"> 曲家沟第二生产队二十多户回族人家早年耕作生活在那里,后来搬迁到小房村。</p> <p class="ql-block">  另一条沟叫煤窑洞沟,此沟在家乡曲家沟东南处。 煤窑洞沟深八九米,沟底下有泉水流淌。这条沟紧挨着曲家沟村。泉水自煤窑洞沟发源,流入下游与所经流域的泉水汇成小溪。</p><p class="ql-block"> 源头煤窑洞沟下不但有泉还有潭,下游溪中低洼处可见青蛙和泥鳅,称得上穷山辟壤一景。</p> <p class="ql-block">  这条沟一沟贯二名,源为东南段,人们称为南大沟,中下游被称为西大沟。小溪长途跋涉五华里,流过铁路下的涵洞进入赤峰东旱河。</p><p class="ql-block"> 无疑,煤窑洞沟也就是赤峰东旱河发源地。</p> <p class="ql-block">  早年,煤窑洞沟不但有泉、有水、有潭,洞沟的沟邦子上可见黑色岩层裸露。日本占领赤峰后,他们发现了这个秘密,认为这里有煤可采,有资源可掠。于是,他们在村内外抓劳工,不经勘测,在煤窑洞沟上面山坡上打井开掘。</p><p class="ql-block"> 劳工们在那里做苦力挖、刨、扛,15度斜井掘进。好在山坡土层是横卧土层,应了人们说的“竖打窑子横打井”的说法,打井数日,掘进数丈,没有塌方。就这样,一步一台阶,层层深入。</p> <p class="ql-block">  这天,掘进的劳工遇上难题,不偏不倚,一块大石板儿阻断掘进。</p><p class="ql-block"> 日本人逼迫劳工用尖镐刨,用凿子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弄开了石板。这下不得了,人们撬开石板同时,石板下突然涌上水来。井下人顾不了许多,扔下家什顺着台阶往上跑。水冒得很猛,百十级台阶,跟着人一气儿跑到井上边。</p> <p class="ql-block">  消息传开了:“打到海眼上了,不得了了,”也有人说打到地河上了……</p><p class="ql-block"> 没办法,停工了,打井采煤的事儿,小日本不得不放弃了。 </p> <p class="ql-block">  到了农业学大寨年代,修梯田引水上山。那时沟中泉水还在流淌,人们筑坝蓄水,用高扬泵引水,可惜水量少不能满足干涸的田地用水。</p><p class="ql-block"> 于是,村里的老人又勾起对煤窑洞沟的记忆。</p> <p class="ql-block">  那里到底还有没有水?事发多年,几十年山洪冲淤,那里昔日面目全非。带着这个疑问,家乡人不甘心放弃,找到当年唯一参加过当劳工的打井人李金老汉。</p><p class="ql-block"> 李老汉不辞辛劳,凭记忆再次来到当年打井山坡上,和学大寨人苦苦挖寻数日,终于挖到当年斜井土层阶痕,大家高兴的不得了,加快挖掘。</p> <p class="ql-block">  就这样一阶阶下挖,一直挖到当年旧址冒水处。“老财粮”激动地说,“找是找到了,哪有水啊,只有长了锈的工具还在,小日本打到海眼上了,水早走了!”</p><p class="ql-block"> 如今,家乡的这条沟还在,沟中的小溪还在流淌,似乎向人们诉说着这里的过去和现在……</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 作者简介:大江,本名姜俊文。大专学历,主任编辑。1969年开始从事新闻工作,先后担任原赤峰市(现红山区)广播站编辑部主任,红山区广电局副局长,巜红山晩报》副总编辑,总编辑,红山区广电局党委书记等职。2005年退休后又先后受聘于巜内蒙古晨报赤峰版》巜内蒙古商报赤峰版》总编辑。</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