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之24)~一张旧照梦回当年

谢一平

一张旧照梦回当年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rgb(57, 181, 74);">作者:谢一平</i></p><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rgb(57, 181, 74);">图片:一张旧照</i></p><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rgb(57, 181, 74);">编辑:谢一平</i></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教师节都过去好几天了,那热闹劲似乎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于我而言,当年的老师缘、学校缘还久久的在脑海中盘旋。这辈子阴错阳差没能从教当老师,但与老师、与学校的缘分真的太深太深!有时候想起来,还真怀疑当初是不是入错了行,因为我的很多老师都觉得我是块当老师的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前两天在手机上翻到一张别人发过来的,年代已经非常久远且有些模糊的旧照,里面全是我熟悉的,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在新田最高学府一中教书育人的老师,其中也包括我的父亲。那时的他们是那样的神采斐然,那样的气定神闲。睁大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几乎都能叫出他们的名字,其中有几位老师还直接上过我的课,尤其是恩师谢昌仁老师,非常的看重我,经常把我的作文当作范文,拿到课堂上念给同学们听。遗憾的是照片中的很多老师已经不在人世,闭着眼睛过过电影,那些熟悉的音容又一个个浮现在我的脑海。这张旧照顿时又把我带入了一段深情满满的回忆之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因为父母都当了一辈子老师,社交圈基本局限于教师之间,因此我人生的前二三十年,接触最多的基本上是老师,呆的时间最多的就是学校了,直到师专毕业那年被截胡分配到县政府做了秘书,才慢慢的与教师和学校渐行渐远。又因为一中教师子女的缘故,我在一中求学和生活了十五六年之久,与学校的老师们可谓朝夕相处,如同家人,他们的优雅风范和学者气质令我至今难以忘怀。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家搬离一中住到了新居,因为工作越来越忙,同事朋友圈子也越来越大,慢慢的与平时很熟悉的老师们见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少,到学校也去得越来越少,甚至渐渐跟老师、跟学校变得有些生分起来,但偶尔碰到熟悉的老师,寒暄中毕恭毕敬的我总会感觉与他们十分的亲切投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小的时候,父母都在农村学校教书,那时没有双休日,只有到了星期六下午放学以后,他们才匆匆忙忙赶回县城的家中,星期天下午又要急着往学校赶,真正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只有到了寒暑假,我们才有一段较长的时间享受与父母在一起的幸福时光。平时到家里来玩的,大都是与父母在一起共事的老师,印象最深刻的是与父亲共事多年的谢德光老师,因为与我们同一个姓,我们叫他“德光伯伯”,瘦削的身材、幽默的谈吐是他的标配,他到了我们家,总喜欢逗我们玩,时不时幽默一下,连祖母都笑得前仰后合。印象比较深的还有周道斌老师,王柏栋老师,温球林老师,黄邦达老师,孙元林老师这些与父母共事多年的老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父母教书一辈子,去过的学校可多了。父亲早年在彭梓城完小,景仙寺中学,五柳塘完小,石羊附中,田家中学都教过书。而母亲则辗转多所村小学,还好这些村子离县城都不远,大约在五公里以内,步行也就在一个小时以左右,最先是在城东乡欧家塘村小,我出生那年,她到了田家岭村小,后到了干山村小,在那里请了一个保姆带我。再后来到了田家乡,志木下、周家洞、蛟龙塘、桐梓坪、盘家坝、田家农场、瑶塘窝等村小都留下了她的足迹。父母教书的这些学校我基本都去过,早期的一些学校或多或少有点记忆,但因为年纪太小印象也不深了,后面的几个印象还是蛮深刻的。尤其是母亲,在村小的教书环境和条件都是非常艰苦的,但她总是那样兢兢业业,勤恳工作,赢得了学生和家长的厚爱,她的这种吃苦耐劳的精神对我的影响是相当大的。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后期,父母先后调入县一中和一完小,我们家算是真正的安稳下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在一中生活的十几年间,我随父亲在三栋宿舍住过。最早住的那栋旧式瓦房在池塘边上,面向池塘,前面有一块很宽的空坪,边上还有一片空地叫药园,平时校医室到这里种一些药草,老师们如果有闲情逸致,也可以在这里种一些蔬菜来调剂一下生活。记得那还是一九七三年,父亲刚调入一中任教,在这栋房子分到一间宿舍,说是宿舍,其实就是一间稍显狭长的筒子间,踩得有点脱沙的三合土地板,石灰粉刷的墙壁,房间里面一张办公桌两张床,非常的拥挤,自己在外面走廊搭一个灶台,砌一个简易炉灶就算是厨房了。这栋房子住了大概十来个老师带家属,老师们白天去教室上课,晚上就在宿舍备课批改作业,经常忙到深夜,非常的敬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那时候,外地老师在新田一中的非常多。我家上隔壁有岳阳的朱晓隆老师,长沙的周之源老师,周老师教化学,风风火火的性格,细致入微的教学风格,很受学生欢迎,高一的时候她当过我的班主任,我是她的得意门生,后来她们都调回了老家,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们。下隔壁有平江的孙兴根校长,资兴的樊传甫老师,还有谢程老师等。孙校长嗓门特别大,在新田工作多年,家乡口音一直未变,是一个既严厉又有温度的学校领导,樊老师就更不用说了,后来搬新宿舍与我家隔壁十多年之久,两家也成了世交。记得我的十一岁生日就是在这栋宿舍过的,逢一在我们新田叫过大生,父亲还给我做了酒,几桌酒席就摆在门口的空坪上面,桌凳都是在隔壁邻舍老师家里面借的,父母忙活了一整天,一些亲戚和住一块的老师们都来道贺吃席,那天我非常的开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高考的前一年,随父亲搬到了大礼堂隔壁的那栋宿舍,这栋宿舍青砖灰瓦,比前面住的那栋要气派得多,房间也宽了一点点。我们住靠礼堂的第一间,隔壁是刘庆龙老师,他跟我父亲早年在石羊附中教书时就是同事,也是我的恩师,我现在管他叫刘叔,高中毕业那年他当我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现在快九十岁的人了,还精神矍铄,非常健谈。再过去一间就是如尧叔了,他也姓谢,跟我父亲以兄弟相称多年,我一直都是叫他叔,从没叫过他老师,两家的关系亲如一家。再过去的几间房分别是刘加旺校长,教数学的陈善杰老师,教化学的刘友光老师,搞后勤的陆和贵老师,教政治的周辉煌老师。父亲那时因身体原因已经离开教学一线,转到教务处工作,其他几位老师基本上都是高中毕业班把关老师,教学权威,牛得很,也忙得很。那时他们确实给我有一种高大上的感觉,但那种拼命工作的态度又让我觉得他们太辛苦,现在的老师不知道还有不有那个时候的老师那么大的工作量和敬业精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后来学校新建了两栋二层楼的教师宿舍,父亲分到了一套两房一厨的套房,我们在这里一住就是十一年,直到一九九一年搬离学校住到自己建的新房。我们住在靠操场那栋的一楼,两边隔壁分别是资兴籍的樊传甫老师和宁远籍的刘大贵老师,两个都是物理老师,其中樊老师的名气要大一些,带过多届高中毕业班,也做过物理教研室主任,后来因为与学校领导关系搞得比较僵,一气之下离开教了几十年书的新田,调回他爱人邓彩梅老师老家桂阳一中直到退休。退休后他和邓老师还到新田来玩过几次,有一次父亲还做东把他们请到家里吃过一次饭,两家人仿佛再次回到了从前的时光。还有一次他们来新田玩,那时我父亲已经不在人世,朋友打电话告诉我,我正在下乡,没能赶回来与他们见上一面,非常的遗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虽说是新建的宿舍,其实就是多了一两间房和一个厨房,照样还是开放式的筒子楼,各家各户没什么隐私可言,但放在七八十年代来讲,算是条件比较好的住房了。在整个宿舍区,老师们和家属们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谈笑风生,亲密无间,夏天一起在屋外的空坪上摇着蒲扇纳凉,冬天一起围坐在邻居家的地炉边烤火,甚至吃饭都要端个碗走了这家走那家,邻居家烧了好菜,大家都要夹一点来尝尝,厕所是围墙边上共用的公厕,洗衣服被子也在空坪上共用一个洗衣台,一个水龙头,在这样的开放式环境下,大家的关系搞得非常的融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时光如梭,转眼这些往事都已经过去四五十年了,但它却依然历历在目,好像就是发生在昨天的事。当年青春年少的我退休都好几年了,这辈子想当老师,想再重新住回到学校是不可能的了,但老师缘、学校缘在我的心中已经成了永恒,抹不掉也挥之不去。</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color:rgb(176, 79, 187);"> 写于2025年9月15日</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