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与几家朋友沿331国道自驾游东北东部,一路历史遗迹不断、秀丽风光无限。<br> 过了抚远、同江之后,我们没有继续北上,而是折回头向南,穿过三江平原上的北大荒国营农场群,直奔了北兴农场。为什么?很简单,那里是我们曾经“上山下乡”的地方,岂能过家门不入?<br><div> 做过知青的人,对当年的下乡处都有很复杂的感情。用“含蓄”一点的语言说,这里凝结着我们的青春和热血、汗水和眼泪、欢乐和痛苦、理想和无奈。尽管如此,我们仍把这里当作自己的第二故乡。今天,来到了第二故乡的门前,当然不能过家门不入!<br></div>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前方即是北兴</h5> 甫抵农场,几乎是行囊未解,我们便直奔了“地头”。农场的主业是种地,当年所有知青下乡的重要一课,都是“下地干活”。那些流汗、流泪也流血的故事,大半都发生在地里。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割麦——当年旧照</h5>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今日地头</span></p> 但是今天下地,感觉已完全不同。不仅田间整治得不一样,庄稼长得也更“壮”了,这应该得益于科技的进步。农机库里的机械我们已完全生疏,地头宣传牌讲解的“智慧农业”更与我们心中的“种地”截然不同。或许因为离开久了,如今在地里的感觉与当年堪称天壤之别。这大概是因“距离”产生了“美”。 那时北兴的知青都熟知当地的一句俗语,“七里嘎山戴帽,大雨马上就要到”。高高的七里嘎山简直就是个晴雨计,作为农场境内的最高山峰,它的山头若被乌云罩住,大雨十有八九很快就会来临。很多知青朋友在北兴下乡多年,虽然每天抬头即见七里嘎,却从未登上过这座神秘的山峰,山荒路险是其原因,但更重要的是那时没有登山赏景的心境。 <p class="ql-block"> 2012年,七里嘎山上建起了风力发电厂,在山下抬眼望去,沿着山脉风车连绵,一时成了北兴有代表性的一景。借电厂道路之便,近些年知青回访,登七里嘎成了重要选项。</p> <h5 style="text-align: right;">(翻拍自场史馆)</h5> 登上七里嘎,原来看似可以接天的巨大风车变“矮”了。遥望山下的田地村镇,点缀在一片郁郁葱葱之中,风光并不亚于他处正式“风景点”。半个世纪后登上熟知却不熟悉的七里嘎,心旷神怡!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七里嘎山上的白桦林</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风车矮了</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远眺</h5> 下得山来,我们继续在连队和场部徜徉。<div> 我们的生产连队当年按生产建设兵团的序列称32团七连,七连生活影响了我们一生,至今我们这些人仍以“七连人“自称。<br> 当年七连麦场的烘干塔是北兴的最高建筑,也是知青离开七连后一直心心念念之处。版画家廖有楷曾在七连生活,他以七连麦场为背景创作的《节日之夜》亦成为国家美术馆的藏品。而眼下的烘干塔却早已失去作用,成了停放在昔日麦场的汽车和农机的陪衬,怎不令人慨叹!<br></div>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烘干塔已废弃不用</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麦场成了停车场</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麦场入囤——当年旧照</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场史馆介绍廖有楷</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节日之夜——廖有楷作</h5> 北兴场部已今非昔比,有公园有花坛,更有体育馆。乒乓馆里,学生们热火朝天地练球,他们承续的是知青老师留下的体育传统,半个世纪后的今天,北兴已是远近闻名的体育之乡,国家级运动队的冠军行列里也有了北兴人。场史馆的雕塑和展览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其中大量内容与知青十年和后知青时代知青与农场的互动相关。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场部花坛</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场史馆雕塑</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场史馆介绍知青为北兴水厂捐款</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场部公园的“九龙壁”</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公园晨景</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乒乓馆</h5> <h5 style="text-align:center;">体育馆的整面墙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它是北兴人刘荣彦的作品,据说尺寸之大,居全国第二</h5> 回到故地,自然要寻访故人。半个世纪过去,当年旧友离开的、故去的都不在少数,留在北兴的老七连人也已分散各处,寻找不易。他们有的已搬入场部新楼,与儿孙共享天伦之乐,有的住进了养老院,免去了后顾之忧。多亏了那些“荒二代”——仍旧生活在农场的老职工子弟们,他们主动热情地帮助我们,在短短一日内,寻找并请来了多位老七连人。老友重逢,拥握笑谈之际,感慨岁月倏忽和互祝康健是说得最多的。 对如此洋溢着友情、亲情和热情的场面,最贴切的描述还是我们多年来一直在说的那一句:荒友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