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美的关中第一峡

陈爱国

对于去过北山的人来说，礼泉北牌村是个非常偏僻和神秘的地方。这里是泾河出山前流过的地方，由于河水湍急，千万年间山体被拉出一段深达几百米的大峡谷，故尔这里又被称之为“关中第一峡”。这段峡谷左岸是淳化县的仲山，右岸则是礼泉县北牌的瓦庙山。在建的东庄水库大坝，就位于这峡谷最窄处。这座水库建成后，设计坝高230米，水库总库容32.76亿立方米，将是陕西库容最大、拱坝最高的水库工程。其库容相当于八个冯家山水库和二十二个石头河水库。电站装机11万千瓦，总工期约七年十一个月，工程预计总投资154.34亿元。

除此而外，还有一条省道从这儿经过。在落差很大蜿蜒曲折的河岸边，有一座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建立的石拱挢就横跨在河面上，这是泾河水流出峡谷前唯一的一座石拱桥，桥下是波涛汹涌的河水，两侧是怪石磷殉的河岸，站在高处往下看，那数百米垂直叠加的石层竟让人有心惊胆战、头晕目眩的感觉。这是一条穿越北山腹地的省道，过了石拱桥往北十几里便是淳化官庄镇，和西安至银川的211国道连结。新的大桥高跨于泾河峡谷之上，比原先的石拱桥高出二三百米。可以想见水库蓄水之后，一泓碧水倒映蓝天白云，旧桥隐无踪，新桥通南北，高峡出平湖，天堑变通途，将会使这偏僻闭塞的地方变成恢宏壮观的风景区。

今天我们又来到泾河岸边，看到了河岸形状各异的层石和清澈湍急的泾河水，看到了当年让人望而生畏的泾河峡谷公路。这里深邃静美，河山雄伟壮丽，特别是那座小石桥和在建的现代化新桥同入眼眸，这可能就是最珍贵的景象，可想而知，东庄水库一旦蓄水，小石桥就将永远隐于水底。此刻心里更是感慨不已，激动万分。今天见征了这地方正在在发生变化，而有些景物，也许很快就会消失，比如眼前这座石拱桥。

二十多年前，我曾第一次开车路过北牌，当时年久失修的公路，到了这里更是险象环生，路面两侧是不知何时滚落的山石，只有路中间可以勉强过车。车行此处，望着前方崖壁上呲牙裂嘴的山石，不能不让人心惊胆战。后来听说这里发现了一处美丽的冰挂，一时间竟吸引了许多城里人，争先恐后的开车到这里来看冰挂。

那几年这个地方突然变成了网红，每天有数百辆小车蜂涌至此，排列在高崖下的公路边和石拱桥上。冰挂在小石桥下面一个叫羊尾巴的沟里，路虽不远但其它地方太陡，只能从这里下到河滩，才能进沟里去。有人在上下坡的地方扯了一根绳子，每人收费三元后可攀绳上下。那沟里的冰挂确实很美，它是岩缝渗出的水流冰冻后形成的，有进入水帘洞的感觉。当时甚至吸引了西安咸阳大城市的许多人来看冰挂，每天慕名参观者络绎不绝。我们也经不住网络宣传的诱惑，又去那儿看了一次冰挂，从此便记住北牌这个地方，这是离礼泉县城最远的村子，而这里居我的老家武功县城约有一百公里。

我们也不知道是第几次来旧地重游了，上一次来的时侯发现这条公路封闭了，一晃两三年过去了，今天又到北牌村来，就是想看看新桥的建设情况。真想不到，新桥就建在旧桥下游百米的地方，桥高估计有一百五十米左右。几孔桥礅粗壮高大，两头有几孔箱梁已架好，据说2026年即可竣工。这座新桥起点于淳化县官庄镇梁家村，跨越泾河后，终点位于礼泉县孙家咀村。主桥长802m，属于东庄水利枢纽工程水库淹没区的移民复建项目。这座大桥建成后，去淳化旬邑一带就更方便了。

现在东庄水库枢纽工程正在如火如荼的建设中，据说明年就会下闸蓄水，那里一条礼淳公路泾河大桥也在同期建设中。不过东庄水库泾河大桥和北牌这边的泾河大桥，一个在下游，一个在上游，一个在东庄，一个在东牌，两者中间相隔几十公里路呢！

我们今天要去参观被人称为“泾河乾坤湾”的地方，这地方以前来过多少次了，这里要经过东牌村。站在村子东南方向的公路边，就可以清楚的看到坡下面的泾河乾坤湾。东庄水库蓄水后，下面的村子就会被淹没，乾坤湾也将不复存在了。顺着公路下去，原来的房屋都被拆除了，树木也被全部砍伐，庄稼地也空起来了，只有一排排废弃的旧窑洞张着黑洞洞的大眼睛。一个地方无人居住时也就没了烟火气，显得无比的荒凉和颓废。想起去年来这里时，各家宽大的院落，碧绿的蔬菜，裂棒的玉米地，还有散发着果香的苹果园和大柿子树，而今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只有拉运木料的汽车经过时，车后便扬起一片尘霾。为了建设东庄水库，村里的群众离开祖辈居住的家园，被迁移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望着东牌村一带的地形地貌，这里当年是礼泉北部山区优质苹果的主产区，公路边全是果园。东面不远处突起的山峰，那就是淳化的仲山了。泾河虽长，却跨不过仲山，只有南流出山，才有了泾渭交汇，也才有了泾渭分明这句成语。如今东庄水利交通枢纽的建成，将会造福于关中地区和北部山区的群众，让泾河龙王从此也服服帖帖听从人的调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