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母亲</p><p class="ql-block"> 2302班 李雨轩</p><p class="ql-block"> 对于我的母亲,我并不知该从何去写她,虽然我即将年十五,可真正与母亲相伴的日子可能不满五年。</p><p class="ql-block"> 我对于母亲最清晰的记忆是停留在她送我去幼儿园时,那是我第一次离开我的母亲。我仍记着母亲为我编织的谎言,可当时的我被泪水糊了眼,在那位老师怀抱里最后看了一眼我的母亲,记忆里母亲的背影模糊的离去;只是记得,那天来接我放学的人,并不是我分开的母亲,而是一个熟悉又对那时的我无比陌生的人 —— 我的奶奶。</p><p class="ql-block"> 头几天倒是哭得厉害,可时间久了,便也渐渐习以为然了。此后的日子似乎与平常无异,再就是多出了一件事,便是期盼着过年。那时虽小,听大人说过,过了年,我的父母也就回来了。</p><p class="ql-block"> 小学时每隔几周,学校便要求开几堂有关于关爱留守儿童的班会之类的课。起初,我很不以为意,我并不认为我会像老师所说的变得自卑内向,甚至于内心的自尊让我不断在心里重复着 “父母在身边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p><p class="ql-block"> 可那时的我仍是一个孩子,面对母亲的不在身边,心中难免有些难受。于是每天放学回家我都会同母亲打电话,少则半小时,多则一小时,与母亲聊我在校一天的所见所闻、心里的烦闷、想要得到的东西等。那时的我会因这些而感到内心似乎得到一种填补。</p><p class="ql-block"> 母亲,对我来讲,似乎越来越远,仿佛像个新学的词初学时很用心,不用了似乎仓存到神经末梢的的某个端处,不碰它也就沉默了。</p><p class="ql-block"> 到了六年级时,母亲回来了,而我却似乎害羞了、内向了、惶恐了,我与母亲隔了久远了,不知该如何与她相处。后来啊,我与母亲爆发了几次严重的争吵,甚至于到了不知如何跟她开口交谈的地步。</p><p class="ql-block"> 母亲与我就这样相处三年:她,小心翼翼的;我,一直沉默少言的,我们就这样过着。</p><p class="ql-block"> 如今,我也已是初三了,渐渐的同母亲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同她的话也越来越少。但在回家后的热菜中,在她平日里坚持为了我入团积分而看的政策文件里,在我成绩起落,情绪起伏时,母亲背着我偷偷去学校,深夜给老师打电话声里,我总能撞见她藏不住的心意。</p><p class="ql-block"> 她总说自己文化浅,看那些印着黑体字的资料费眼,可我好几次深夜写完作业出来,都见客厅的灯还亮着 —— 她手指在字里行间慢慢划着,遇到 “志愿时长”“入团条件” 这类词,就掏出铅笔在旁边画个小圈。有次我凑过去,看见她笔记本上歪歪扭扭记着: “每周三提醒娃刷《青年大学习》拿积分。</p><p class="ql-block"> 去年入冬降温,我晚自习回家时,饭盒里的排骨还是热的,汤面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油花,是她特意留的,说 “这样保温久”。我低头扒饭时,她坐在旁边剥橘子,剥好一瓣递过来,见我没接,就放在我手边的纸巾上,没说话,只是看着我吃。</p><p class="ql-block"> 我突然想起小学时打电话,每次挂电话前她总要说 “记得多喝水”,那时我总嫌她啰嗦,匆匆应了就挂。现在才发现,她的关心从来没变过,只是从电话里的叮嘱,变成了桌上的热菜、笔记本上的记号,还有递到我手边的橘子瓣。</p><p class="ql-block"> 或许还是会有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的时候,但我不再像以前那样觉得尴尬了。因为我知道,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她都懂;就像她为我做的那些事,我也都记在心里。做的那些事,我也都记在心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