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麻鸭：藏着跨越千年时空的浪漫与温柔！

陈傅东

赤麻鸭在中国古典文学中与爱情传说紧密相关，它曾被视为鸳鸯的原型，象征着忠贞不渝的爱情。

古代鸳鸯一词原指赤麻鸭，因其严格遵循“一夫一妻”制，一旦求偶成功便结对生活，形影不离，终生相守。且赤麻鸭雄鸟头顶为棕白色，雌鸟头顶和头侧几乎为白色，有着“白头偕老”的美意。这些特征使它成为古代文人笔下爱情的象征，如晚唐诗人李商隐曾写下“共笑鸳鸯起，鸳鸯两白头”的诗句，宋代《乐府雅词》收录的《九张机》中也有“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的描述。

赤麻鸭在繁殖期间雌雄双宿双飞，形影不离，飞时翅膀扇动的频率基本协调一致，看上去像一只鸟在飞，这与传说中比翼鸟的特征相符。《山海经》中记载比翼鸟“其状如凫”，有学者据此考证推理比翼鸟就是赤麻鸭，而白居易《长恨歌》中“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诗句，也从侧面反映了赤麻鸭在古典文学中作为爱情象征的地位。

广州动物园天鹅湖畔上，赤麻鸭总爱成双掠过粼粼波光，那赭红羽色落进流水，便成了中国古典传说里最温柔的注脚。古人说它们是前世相契的魂魄，今生披着霞光寻来，翅尖扫过芦苇时带起的风，都在复述着未说完的盟誓。

它们从不在寒塘独栖，连戏水都要颈颈相绕，把影子叠在碧波里，像宣纸上晕开的两团胭脂。传说曾有书生在渡口遇见这样一对，见它们逆风相护、同避霜雪，忽然悟得“执手偕老”的真意，后来写下“鸭影双双映浅滩，一生一例莫教散”的诗句，让这抹赤色，成了藏在典籍里、永不过时的浪漫。

秋色里，赤麻鸭常贴着水面低飞，翅尖剪开的涟漪里，藏着古人私语的传说。相传从前有对恋人，被迫隔江相望，日日凭栏垂泪，连江水都染了思念的温度。后来天帝怜其情深，便将二人化作赤麻鸭，让它们披着晚霞的颜色，朝暮相伴于江渚。如今再看那成对游弋的身影，总觉得每一次交颈，都是在诉说跨越了人间阻隔的深情。

秋风轻拂水面，赤麻鸭成双成对地在碧波间嬉戏，这般景致，早被写入古典传说的温柔字句里。传说古时江南有位绣娘，最爱绣赤麻鸭，她说这鸟儿一生只认一个伴侣，是世间最忠贞的生灵。后来绣娘的恋人远赴边关，她便日日绣一对赤麻鸭寄去，以表相思。多年后恋人归来，二人携手漫步塘边，竟真见一对赤麻鸭朝他们游来，仿佛是传说中的生灵，特意来见证这段跨越岁月的深情。

广州秋日的风裹着花香掠过水面，一对赤麻鸭忽然玩起了追逐的游戏。一只先拍着翅膀往前游，赭红的羽毛溅起细碎的水花，另一只紧随其后，时不时用喙轻轻碰一下前者的尾羽。被追的那只像是闹脾气似的，猛地扎进水里，再浮出时嘴里衔着片水草，转头就往同伴眼前晃。阳光洒在它们身上，连溅起的水珠都闪着快活的光，连岸边的三角梅，都似被这欢乐染得轻轻摇晃。

碧绿水塘间，一只赤麻鸭忽然将翅膀尽情展开，黑、白、赭红的羽色在波光里交叠成灵动的画。它似在与流水共舞，翅膀拍动时溅起的水珠，都成了欢快的音符。那姿态，像极了从古典传说里飞出的精灵，借着翅膀的每一次舒展，把满塘的生机都搅成了欢乐的漩涡。

唐代诗人李商隐在《石城》中写道：“玉童收夜钥，金狄守更筹。共笑鸳鸯绮，鸳鸯两白头。”诗句通过描绘赤麻鸭“白头”的特征，表达了对爱情长久的期许。北宋诗人梅尧臣在《依韵和徐元舆读寄内诗戏成》中也有“鸳鸯同白首，相得在中河。水客莫惊笑，云间比翼多。”的诗句，赞美了赤麻鸭雌雄相伴、比翼双飞的爱情特质。

午后的阳光在水面碎成金箔，赤麻鸭正忘情地舞动翅膀。黑羽如墨、白羽似雪，赭红的背羽在其间跳跃，它每一次振翅，都让绿水漾起圈圈笑纹。仿佛是攒了一整个秋天的欢喜，要在这一刻借着翅膀全挥洒出来，连空气里都飘着它尽兴的雀跃。

当它将翅膀猛地张开，像一把被风扬起的彩扇，在绿水里画出淋漓的弧线。黑的翅尖带着劲，白的羽片泛着柔，赭红的背羽是最热烈的底色，每一次挥动都溅起细碎的水花，像是把满心的快活都抖落进了池塘，连岸边的水草都跟着这节奏，轻轻晃出了笑意。

唐代白居易的《长恨歌》中“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的名句，虽未直接提及赤麻鸭，但“比翼鸟”的形象与赤麻鸭紧密相关，成为了爱情坚贞的千古绝唱。宋代《乐府雅词》中的“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以及黄庭坚《满庭芳·明眼空青》中的“鸳鸯，头白早，多情易感，红蓼池塘 。”等，都借赤麻鸭的形象，抒发了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和赞美。

它站在水中央，忽然把翅膀高高扬起，那姿态像是在迎接一场盛大的庆典。黑、白、褐的羽毛在阳光下交织成斑斓的梦，翅膀拍动时带起的风，都裹挟着畅快的气息。仿佛这天鹅湖是它的舞台，每一次翅膀的舞动，都是献给自由与欢乐的颂歌。

绿波里，它的翅膀如灵动的绸带翻飞。黑羽的凌厉、白羽的柔和、赭红羽的温暖，在每一次舒展与收合间，把水的清灵都揉进了欢乐里。它似在与自己的影子嬉戏，翅膀扬起的瞬间，整个池塘都成了它欢乐的疆场，连水底的游鱼，都似被这热闹感染，悄悄探出头来张望。

绿波在正午的阳光下泛着柔光，赤麻鸭舒展开身子，让清水浸润每一根羽毛。它时而甩头溅起一片水花，时而拍翅搅乱一塘光影，那模样，像是把积攒的惬意都在这水浴里释放。阳光暖，水波柔，它在其间尽情撒欢，连空气里都飘着它满心的欢愉，仿佛这午间的每一刻，都是为它的快乐量身定做。

2025年9月初摄于广州动物园天鹅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