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岁月》连载13

卢作春

<p class="ql-block">美友呢称 卢作春</p><p class="ql-block">美篇号52068895</p><p class="ql-block">图片自拍</p> <p class="ql-block">第三部分 杏坛耕耘</p><p class="ql-block">第二章 城北初中成长记</p><p class="ql-block">故事三:</p><p class="ql-block">砥砺前行·丰碑之上刻荣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小标题:胆汁墨香铸丰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城北的岁月,不仅是与孩子们共同成长,更是自我淬炼的历程。</p><p class="ql-block">晨光中的教师阅览室,总有我的固定位置。窗台上摞着翻卷边的《魏书生教育改革实践》,书页间夹着退休的洪利明老师送的红蓝铅笔——老先生临走前特意叮嘱:“作春啊,画梅花批作文的法子(学魏书生的“知识树”)是好,但更得配上因材施教的火候。”这十三年,连同之前在大坪、大柱的磨砺,是我抵御诱惑、深扎教育沃土、不断学习积累的成长期。每周三教研会,我揣着塞满听课笔记的铁皮盒,追着数学组的王秀兰老师讨教“火柴棒教学法”,尝试把枯燥的几何定理编成生动的农谚的方法借鉴到写作课的教学。班级试行民主管理,责任分工和“兵教兵”。何林书校长清贫坚守、专注教学的精神,像一座无形的灯塔,指引着我不断前行。</p><p class="ql-block">2003年春,寒意未消,我却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报名参加专升本进修。此时,我的身体却亮起了红灯——严重的胆囊问题需要频繁治疗。但我没有犹豫,揣着胆管引流袋开始了奔波。清晨五点,锅炉房的热气管是我最好的伙伴,呵出的热气能化开书页上的白霜;课间十分钟,伏在走廊栏杆上背诵《神曲》,粉笔头在水泥台上勾画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俄文原名;晚自习后,缩在医务室挂点滴,针管连着的吊瓶架上摊开的是《文心雕龙》,药水味与墨香在昏黄灯光下奇异交融。护士常常打趣:“卢老师,您这胆汁的颜色,都快和您的钢笔水一个样了。”每当疲惫想放弃时,桂胜利老师带病坚持工作直至倒下的画面,就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我——前辈尚且如此,我又有何理由退缩?</p><p class="ql-block">2004年,我站在了党旗下宣誓。那天正值我上课,揣着未批改完的作文本匆匆冲进会议室,鲜红的党旗映着教案上未干的蓝墨水。何校长笑着帮我佩戴党徽时,细心地发现我衬衫第二粒扣子是用回形针拧上的——那是前一天劝解学生纠纷时被不小心扯掉的。我望着何校长温和而坚定的眼睛,他清正廉洁、无私奉献的形象,在这一刻与我心中的共产党员形象完美重合。他,桂老师,张校长,他们就是我前行路上最真实、最崇高的榜样。</p><p class="ql-block">所有的坚持与付出,在2005年的盛夏,迎来了最璀璨的爆发。</p><p class="ql-block">中考放榜日,蝉鸣撕扯着溽暑,办公室凝滞的空气被一阵旋风撞破——杜主任挥舞着成绩单冲进来,镜片被激动的雾气蒙得一片模糊,声音劈了叉似的嘶喊:“作春!作春!破天了!你们班语文——破纪录了!尖子生冒尖,中坚层扎堆,这成绩,硬是把城里那些重点校都比下去了!”</p><p class="ql-block">时间仿佛瞬间凝固。王秀兰老师端着的茶杯悬在半空,茶水淋漓而下;年轻的小李老师“嚯”地站起,椅子发出刺耳的锐响。窗外的蝉噪,彻底被心头奔涌的、近乎轰鸣的热浪吞没。.</p><p class="ql-block">中考语文总分120分卷,本班79名学生中考100分以上5人,90分以上37人。</p><p class="ql-block">这哪里是冰冷的数字?!</p><p class="ql-block">这是师生挑灯夜战汇成的灼灼星河;是家访路上深嵌于泥泞、蜿蜒向希望的足迹;是无数个破晓时分,书声琅琅在陈旧教室中撞响的晨钟,是一张张反复纠错的摸拟试卷;是桂胜利老师那支燃到最后一寸、终于在此刻爆出璀璨光华的烛芯;更是何林书校长以清贫为犁、以信念为种,在城北这片曾被遗忘的角落,呕心沥血耕耘出的——一座名为“尊严”的丰碑!</p><p class="ql-block">不久,“咸宁市中学语文优秀教师”的烫金证书捧在手中,它的重量让我手臂微颤。指腹摩挲着凸起的纹路,仿佛触碰到桂老师伏案时粉笔灰染白的鬓角,何校长清癯面容上刀刻般的皱纹,张世豪校长奔跑时带起的猎猎风声。这份荣誉,是城北初中所有沉默的脊梁第一次在全县教育版图上倔强挺直的宣言!</p><p class="ql-block">这份成绩,也带来了新的责任。学校任命我担任政教主任。我尝试着新的管理方法:让曾经的“打架王”胡俊别上自制铜哨当纪律督察员,他竟把校园巡视得井井有条;请“逃课惯犯”吴倩管理图书角,她硬是把武侠小说换成了《平凡的世界》。老教师们起初摇头,却在看见流动红旗像生了根似的挂在我们班门口时,悄然改变了看法。</p><p class="ql-block">那年深秋,整理档案柜时,我翻出2001年那张皱巴巴的转正申请表。照片里穿中山装的青年眼神怯生生,与如今镜中鬓角染霜的男人重叠。樟木箱最底层,压着三件“宝贝”:被胆汁轻微染黄的本科文凭、一沓厚厚的1360个中药包收据、还有杜主任当年手写的那句“天哪!怎么考得这么好!”的纸条。它们和窗外不老的泡桐树一样,年轮里藏着城北的晨曦与星光,烙印着张校长的奔跑、桂老师的烛泪、何校长的清骨。城北的十三年,是熔炉,更是丰碑。而2005年那个夏天,孩子们用分数写下的辉煌,以及随之而来的信任与责任,则是这丰碑上最耀眼、最滚烫的铭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