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

石头吉祥

向往



　　雨雾如烟，轻笼着大地，带来一种湿润的温柔感觉。我站立沣河边，看着烟雨蒙蒙中的河面和岸边的花草树木，有一种非我的感觉，好像自己也是岸边的一株垂柳，或者一棵老槐、白杨，或者别的什么树，抑或是一棵小草。置身这样安谧清新的润泽环境里，如入仙境，真的很想羽化归真。然而，雨天的黄昏来的更早，我只好恋恋不舍地顺着紧挨河岸的栈道缓缓地往回走，突然被脚下栈道缝隙里长出来的一棵小草惊艳到了，不由得停下脚步。

　　这棵小草像是一棵野葡萄，两片茶碗口大的新叶对生着，特别的绿，叶子中间抽出一段柔弱的茎蔓，翠绿翠绿的，细如发丝，却有二尺长。下午突然起风，很大，吹得它左摇右摆，一下子趴在栈道上，一下又站了起来，甚至扭曲成一团。它好像是任风随意摇晃、摆弄，没有一点点抵抗力。但令人惊叹的是无论风怎么撕扯它，摇晃它，只要风一停，那柔弱的细蔓又安安稳稳地竖立起来，反倒好像大风对它无可奈何似的。

　　它之所以引起我的关注和惊叹，主要是因为我觉得栈道上缝隙很小，又是人来人往的栈道中间，它是怎么从缝隙里钻上来，又怎么能够活下来，还长了那么长！我盯着那抹绿，想着：栈道覆盖的地面漆黑无光，空气也几乎不流通，生长的环境那么糟糕窘迫，它是怎么生长出来的呢！而栈道的缝隙窄如针眼，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它是怎么找到那一点点微光钻上来的呢！人们不断走过这里，那小苗细茎又是怎么逃过人们踩踏的呢！它一定是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努力，百折不挠地循着那缕细如游丝的微弱光芒，挣脱了黑暗的包裹，或许无数次试探着向上，被木板挡住，换个角度继续努力；或许是茎秆被挤压得变了形，也没放弃向光奔赴，直到终于突围成功，伸出缝隙，让叶子和茎蔓触到风，触到真正的阳光。

　　我看着它绿意葱茏的叶片和茎蔓在风中自信的摇曳，忽然明白了：即使一丝微光的温暖和光明也完全可以成全一粒种子的生命追求。只要它追求光明、追求温暖的信念不倒，就能够克服一切摧残和抑制生命的重重阻碍，坚定不移地朝着光明的方向生长，最终突破瓶颈，来到充满阳光的大世界。

　　一棵小草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呢？

　　人比植物有更强的向暖性和向光性，即便在人生的道路上经历各种坎坷、磨难、备历艰辛，但是依然不屈不挠地追求光明和温暖。历史上有多少叱咤风云的人物和平民百姓，为了追求光明留下了可歌可泣的故事。伏羲一画开天地追求的文明之光照亮远古的先祖开疆辟土创造人类的历史，孔子追求的礼仪之光把人引向高尚、正直、守节的境界，老子追求的自然之光，把人性回归到自然的本真，李大钊、向警予、秋瑾等人为了给人类带来光明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荷兰的辛德勒追求的善良之光冒险挽救了多少人，曼德拉追求平等之光不惜遭遇牢狱之灾，居里夫人追求科学之光不顾辐射危害身体。人类从钻木取火开始，就表现出顽强的追求光明和温暖的信念，与植物的向光性何其一致啊！

　　现实生活中无以数计的普通人即使生活在黑暗的低谷中，依然不肯泯灭心中的那一丝光明和正气，不肯向悲戚的命运低头，不肯向污俗不堪兼容，不肯向肮脏丑恶的卑下行径妥协，更不肯向恶毒丑陋的事物靠近，不会背叛自己的良心满足自己的私欲，在平凡的生命中默默地坚守着对光明、温暖、美好的执着追求，这不仅是人骨子里的高贵，更是后天的教养和修为。即使一生无所成就，也活得坦然自在，问心无愧，昂首挺胸地行走在阳光下。

　　不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也有一些不靠谱的人无法与小草相提并论！他们在遗传和家庭的言传身教影响教育下，骨子里蕴藏亲近黑暗和丑恶的特征，痴迷阴沟里弄污秽，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无视法律，践踏道德，肆意妄为。有的人老了还玩背叛亲人的游戏，破坏别人的家庭。曾见七十岁的女人，还设法欺骗这个世界上最亲近最信任自己的丈夫和子孙，与小三暗通款曲，苟且偷乐，就像喜欢钻入下水道里觅食的耗子，甘心堕入肮脏恶臭的黑暗环境，不愿行走在阳光下做人做事，躲避光明，害怕真实，编造谎言，欺骗对自己肝胆相照、毫无一点防备心理的家人，危害社会公德，用谎言与假惺惺的表演掩盖自己恶毒的丑行，把家人、家庭和家族的人格尊严践踏在脚下，与第三者合伙给真诚陪伴自己四十多年的教授丈夫头顶上种韭菜取乐，生生地把自己和丈夫活成一个大笑话而不以为耻，反而以老朽之躯出轨为骄傲，洋洋自得，十分疯狂。也有一些人，为了自己的蝇头小利，在暗地里蝇营狗苟，干出龌龊卑劣的事情。而这些人选择性地躲避光明，习惯在黑暗遮掩的环境里滚打摸爬。

　　想到这些，我把目光再次深情地投向栈道上摇曳绿色生命的小草，更加钦佩和尊敬它追求光明和温暖的不二恒心。即使微芒渺渺，从缝隙中透出那么一丁点光亮和温暖，也成为它成长的方向，和生命在困境中永不熄灭的信念，把自己活成充满希望和生机的美丽生命，在风中摇曳，在雨中酣畅，成为阳光下一抹充满正能量的碧绿风景。

　　小草盎然地举着饱含追求光明的纤细藤蔓，在无遮无拦的宽阔栈道上绽放绿色的生命之光。栈道缝隙里的那点微光照亮了它的生命，它的姿态也照亮了我的心灵，让我懂得生命必须始终向着光明奋斗，虽然艰难，但是无限美好。

附：图片大多是放大三倍拍的，光的方向不同，栈道的颜色不同，藤蔓扭曲的都是在大风下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