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游记：山西访古行序章（1）

巅峰

专注写游记类文字，始于单车骑行。2019年春，与骑友龙之梦和江泳，从厦门骑回丹东。我便下意识拒绝乘交通工具，满世界跑旅游景区。有人说：“骑行的风景，在路上。”我的骑行梦，是一挂自行车拖车，带着帐篷、锅碗瓢盆，浪迹天涯。梦想骨感，现实残酷。一辈子醉心药学事业的妻子梓溪。却吃不得骑行之苦，我又分身乏术。折中妥协：“每年三月上旬，陪梓溪背包客旅行，月底归来。”神兽返校，旅游市场，难得出现短暂的淡季。而进入四月，新一轮旅游旺季又扑面而来。旅行，我喜欢看纯粹的山水，触摸最原始的历史痕迹。扎堆去人潮汹涌的旅游景区？我是不待见的。人多的地方，看不见风景。于是乎，我格外在意，骑友在骑行过程中，写的图文并茂的游记。去年仲秋，骑友喜雨带着老伴，参加夕阳红旅游专列，游新疆。看喜雨拍摄的新疆，颇让我羡慕。一度我也冲动，想拉着梓溪，来一场说走就走的跟团游。待读了喜雨新疆游记收笔之作，心凉了半截。“上千号人，挤在一列设施陈旧的绿皮火车上，空气污浊不堪。有一节卧铺车厢，卫生间堵了……。”人在囧途，我最接受不了的，不是旅途劳顿，而是遇不见自己想要的景观。乌泱泱一千多人，同时涌入景区，眼睛里还有风景吗？我琢磨，跟户外圈子游玩，应该有戏？乘大客，行千里，穿越碧草如茵的呼伦贝尔大草原。草原美哉，户外人乐此不疲。没有户外经历的梓溪，累成一条狗。哈尔滨冰雪大世界火出圈，我和梓溪兴致勃勃地去哈尔滨。赴一场与梦幻冰雪亲密接触的约会。跟团游时间紧，从冰雪大世界出来，便游索菲亚教堂赏夜景。那夜，雪花飘洒。许多漂亮妹子，穿着公主裙，以索菲亚教堂为背景，拍写真。梓溪兴致勃勃，我则不合时宜地催：“快走吧，大家都在车上等你呢！”和梓溪生活几十年，我知道：梓溪骨子里，更向往有文化底蕴的旅行。 机遇，不经意，带给我们崭新的旅行体验。去年三月上旬，应浙江余姚泰山大哥盛情邀请，我和梓溪自由行去江南。几日里，泰山开车带我们去王明阳故居、溪口蒋氏故里、河姆渡古文化遗址……在陈布雷故居里，聆听陈布雷孙辈，讲述陈布雷传奇民国往事……惜别泰山，奔绍兴。沉醉鲁迅故里、沈园、会稽山大佛……我们想怎么玩，玩多久，自己说了算。江南游春，写了数篇游记，仿佛在春天的西湖边，握一支炭笔，绘心中的梦。我们任性地，在小众景区，依着栏杆，痴望竹海、流云发呆。 我不喜欢奢侈的旅游，我的理念，花最少的钱，才能遇见更好的风景。今年春，我和梓溪讨论旅游方案时，有不小的冲突。梓溪坚持从大连，飞十三朝古都西安。我意见相左：西安景区不多。最沮丧的，就是这寥寥无几的景点，我还都去过。让我耿耿于怀的，西安对60周岁以上，65周岁以下老人不免门票。相反，我对陕西的邻省山西，却颇有好感。前些日，读秋雨散文集《文化苦旅》。有一篇文章，写山西历史。余秋雨说：“触摸两千年的中国历史，去西安看秦始皇兵马俑。但要触摸五千年的中国历史，只有去山西。”山西人诚恳勤劳，是中国白手起家富豪最多的省份之一。山西以博大的胸怀：“对全国各地60周岁以上老人免门票。” 梓溪权衡利弊，选择山西。谈细节，梓溪提议飞太原武宿机场。我则觉得，大同进，太原出。是最简洁的，不走重复路。逛大同古城、华严寺、大同博物馆、云岗石窟……从大同往太原，边走边玩：悬空寺、恒山、应县木塔、雁门关、五台山。太原的晋祠、平遥古城、乔家大院，皇城相府、沂州壶口瀑布。梓溪，还是惦记西安，那还说啥？纳入行程。 我设计的出行方式，近乎急行军。3月10日中午12点半，乘高铁到沈阳北。候车一小时，同站搭Z158，乘6小时硬座到北京丰台。再换乘去大同的卧铺，这一波操作下来。梓溪，累得人困马乏。 梓溪，喜欢旅游。她的理念：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时候，以最舒适的姿态，去欣赏心中的风景。她去过西藏、四川、黄山……在我为出行方式纠结的时候，祖国的名山大川，都留下她的足迹。 梓溪鲜少乘绿皮火车，在子夜奔波。跟我出行山西，也算填补，她旅行方式的空白。 梓溪愿意妥协，她说：“老万，你小时候苦日子过惯了，不舍得花钱旅游。其实，我是担心将来，你腿脚走不动，想去哪？都心有余而力不足。那时候，你会后悔的。这些年，我也犟不过你，再说我自己玩，也孤独无趣。” 我无言以对，认知这个东西，只有自己认识到了，才能改变。改变不了对方，就改变自己。在北京丰台站，看着拖行李箱匆匆行走的梓溪，我喊住了她。按下相机快门。 山西游，第一站大同。我对这个城市陌生的，一切都是未知的。但我有信心，能带着梓溪，圆满完成山西背包游。 山西，我来了。你会以怎样的姿态？迎接我和梓溪，这两位远方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