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大学毕业那年, 我就像被命运偷偷偏爱的人,一路都伴着顺遂和惊喜,揣着数学专业的毕业证,踏进了省城艺术院校附中的校门。说是教师宿舍,其实就是一间十来平米的小屋,煤球炉在角落冒着微弱的热气,一边堆着教案和作业本,一边摆着锅碗瓢盆,日子清贫却满是初为人师的雀跃。我带的班全是半大的小伙子,精力旺盛得没处使,一上数学课就犯蔫。我寻思着总不能这么下去,就琢磨着在课上加点花样,讲题讲累了,就给他们讲小故事,讲到精彩吋停顿一下,直至每个同学把当天的数学题都弄明白再接着讲,或者告诉他们咱们买东西算账、甚至打球传球时都藏着数学道理。慢慢的课堂上笑声多了,后排打瞌睡的少了,下课也总有学生围着我唠嗑,啥都跟我说一点不把我当外人</p> <p class="ql-block">变故是从一个周末开始的。班里的男孩小勇和两个同学突然敲我的门,手里攥着瓶白酒红着脸说:“老师,我从家里拿了瓶酒,咱们和李阳,王灿一块儿喝点可以不?”我愣了愣,看着他眼里的期待,鬼使神差地点了头。那天我在煤球炉上炒了盘花生米,煮了锅白菜,我们挤在小屋里就着简单的菜,听他们说班里的趣事,说对未来的懵懂想法。酒没喝多少,话却聊了一晚上,那天的灯光昏黄,却暖得让人记了好多年。</p><p class="ql-block"> 自那以后,周末找我喝酒的学生多了起来。家境好的孩子会带些好酒,有的还会从家里捎来现成的菜,我们依旧挤在小屋里,聊学习,聊生活,偶尔我也会借着酒劲儿,叮嘱他们要好好读书,别辜负了时光。我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只当是和孩子们亲近的方式,却忘了“老师”这个身份里藏着的边界。</p> <p class="ql-block">后来这事儿还是让校长知道了,好几个学生家长一起来学校告状,说我带着学生喝酒不像个老师。我站在校长办公室里,听着家长们说我,心里又委屈又后悔。委屈的是我从来没教他们学坏,后悔的是我确实没把握好跟学生相处的尺寸。</p><p class="ql-block"> 但没想到的是,班里的孩子都站出来帮我说话,说我讲的数学课最有意思,说我从来没放弃过任何一个人。更让我骄傲的是,之后的数学竞赛,我们班先拿了两次第二名,接着就连着两次考了第一名。发成绩单那天,孩子们围着我欢呼,眼里泛着自豪的光芒。</p> <p class="ql-block">现在回想起来,那年在小屋里和学生喝的酒,或许是我教学生涯里一次“越界”的冒险,可那些围着我聊天的夜晚,那些孩子们眼里的信任,还有最后一张张亮眼的成绩单,却成了我心里最软的角落。我终于明白好的师生关系从来不是刻板的距离,而是用真心换真心的陪伴,只是后来的我,学会了用更合适的方式,守护那些年轻又炽热的心灵。</p> <p class="ql-block">感念您的关注,点赞,惟愿诸位师长,四时安宁,顺遂无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