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拾笔》付梓感怀

苏仲辉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古稀拾笔》付梓感怀</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古稀拾笔》已由海峡出版发行集团正式出版,掩卷回望,心中感慨万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写书与出书,实乃两重天地。伏案著文时,可随心所欲任思绪信马由缰,将心底所思所感尽情倾注笔端;而出书却需“识时务”,诸多现实因素皆要考量,并非所有文字都能顺利见诸于世。当然,文章本身的水准亦是关键一环。像我这样非“科班出身”的写作者,此次出书才深切体会到,自己的语文基础竟如此薄弱 ——“的、得、地” 的用法常犯迷糊,“做”与“作”的区分也时常混淆。校对时那些被红笔标注的错漏之处,不仅让我面红耳赤,甚至一度萌生出“不敢再提笔”的退缩念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最初的送审稿足有551页,历经审核删减后,最终成书仅剩379页。诸如《中国人的智慧突围》(原题为《人老了参禅去》)《睡狮的觉醒》等篇章,当初撰写时我投入了大量心血,在微信公众号发布后,不仅点击率颇高,也收获了不少读者的好评。可它们终究还是“不合时宜”,若有读者有幸读到这几篇文章,还望保持理性审视,必要时不妨予以批判探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其实在此之前,“出书”于我而言不过是个模糊的念头,从未有过十足的把握,更未曾想过能真正落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转折发生在一次高铁旅途上。那天我乘高铁前往香港,途中收到一位微信名为“大发”的读者发来的好友申请,他说想和我商榷我所写的“动乱年代”系列文章。起初我们仅在微信上交流,许多想法未能充分表达,便相约日后在福州见面详谈。待到见面时我才惊觉,他竟是我古田老家的邻居 —— 平日里我总随旁人唤他的外号,直到那天才知晓他的本名叫黄仁发。他家住在前坂村,与我家的直线距离不过百米,这般近的距离,却因文字才得以相识,想来也是一种缘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他一直关注我的文章,见面时便提议:“你不妨考虑通过正式出版社把这些文章结集出版。” 我当时满心疑虑,反问他:“通过正式出版社出书,真的有把握吗?” 他坦诚答道:“你的文章写得很有真情实感,水平已经不错了,但那些涉及‘动乱年代’的文章,恐怕很难通过审核。” 可我撰写的这类文章已有近 10 万字,若全部剔除,不仅整本文集的内容会显得残缺零散,整体质量也会大打折扣。见我面露难色,他又继续鼓励:“你那些写旧城回忆的文章,情真意切,读来总能打动人;悼念亲人的文字,字字句句都饱含深情,让人动容;还有编写族谱的文章,也颇具史料价值。单是把这些文章整理成册出版,就已经很有意义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他的支持远不止于精神鼓励,更在具体的文章修改上为我指点迷津。记得他读完《血溅华山》一文后,对我说道:“关于‘华山事件’的评价,历史上已有不少观点,你若再顺着这些角度写,很难写出新意。不如试着从人性的角度展开论述,或许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这番话堪称“点睛之笔”。受此启发,我重新修改文章,加入了那段至今仍让我铭记的论述:“但有一条底线绝不能动摇:任何针对妇女儿童的杀戮,任何对毫无反抗能力的无辜者的屠杀,都是对人性的背叛、对文明的践踏,必须被最强烈地谴责、最坚决地制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古稀拾笔》从筹备到出版,前后耗时约一年有余。在这段时间里,我也没停下笔,断断续续地整理、补充了那些未列入本书的文稿,最终凑成了近 30 万字的内容,打算以《破晓》为书名,再出一本自传体小说。这本书将以我个人的经历为素材,从出生写起,直到高考离开古田,其中自然也会包含那段“动乱年代”的记忆 —— 为使岁月不留下空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人到古稀,愈发觉得时间或许会“背叛”你:它会悄悄偷走精力,让脚步变得迟缓,让记忆渐渐模糊。但唯有自己,永远不会背叛自己 —— 心中的念想、未完成的心愿,只要还愿意坚持,就总能找到继续前行的力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重读清代张潮的《幽梦影》,其中一段话让我心有戚戚,如石子投入心湖,泛起层层涟漪:“阅《水浒传》,至鲁达打镇关西、武松打虎,因思人生必有一桩极快意事,方不枉在生一场。即不能有其事,亦须著得一种得意之书,庶几无憾耳!” 合上书卷,鲁达的义愤填膺、武松的英勇无畏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 那是何等酣畅淋漓的人生时刻,仿佛能穿透书页,点燃人心底的热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反观自己的人生,虽也历经风雨、尝过悲欢,但细细回想,竟从未有过这般震撼人心、畅快肆意且意义深远的壮举。岁月匆匆流逝,往昔的梦想与豪情,在时光的打磨下,似乎也渐渐褪去了亮色。可张潮的这段话,却像一束光,照进了我内心深处不愿面对的角落,也让我重新思考“人生无憾”的意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没有廉颇运筹帷幄的谋略,也缺少黄忠沙场征战的勇武,无法在历史的舞台上留下轰轰烈烈的印记。但我可以执笔为剑,以纸为疆场,将毕生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悟倾注笔端,书写属于自己的“得意之书”。即便不能名垂青史,也要在自己人生的篇章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 不负此生,不惧岁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所以,我还要继续写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此也想对读到《古稀拾笔》这本拙作的朋友说:若书中有不妥之处,或是有可改进的地方,恳请大家不吝提出宝贵意见。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还能捧出新作,而那时的作品,在质量与水平上,定能比现在更上一层楼。</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25 年 9 月 12 日 于厦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