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南行之四——净土般的禅意（外两篇）

怡然

两年前的甘南之行，本是一场随心而至的潦草旅程，未曾想历经两年，那些片段化的风景竟在时光的雕琢中，变得斑驳而清晰：斑驳是指当时的印象本不深刻，清晰是指现在回忆起来仍历历在目。此前的在“朝花夕拾”系列中，写下麦积山石窟的千年佛影、若尔盖花湖的明艳芬芳，还有甘加秘境的夏河之歌——思绪仍然停驻于甘南之行，接下来是黄河第一弯的落日，莲宝叶则的雪山与圣湖，朗木寺净土般的禅意……如今想来，这场看似“潦草”的旅行，却藏着最珍贵的馈赠。 ——黄河第一弯的落日 8月3日游览完若尔盖花湖之后，我们奔黄河九曲第一弯，导游说我们到达那里应该能赶上拍日落。 我们到了景区，如愿赶在日落前，但天上的云层很厚，不知道看不到日落的辉煌。能不能拍出这么漂亮的照片呢？答曰：肯定不能！摄影是光与影的艺术，需要有美好的机缘，当然也有个人的摄影修为！ 到观景台要坐电动扶梯？看着不高嘛！得坐！时间不等人，太阳就快落山了，再说这里是高海拔呢！介绍一下黄河九曲第一湾的云边天梯吧：这是世界首座高海拔自动扶梯，位于海拔约3434米的四川若尔盖县唐克镇，14部扶梯首尾相连，全长538米，垂直高度达158米。乘坐云梯，可以帮助游客节省体力，避免因高海拔徒步登山引发的高原反应。还真是，我们坐扶梯上升的过程中，看到有人因有高反而中途折返。 景区有三层观景台，可从不同角度欣赏黄河九曲第一湾的壮美景色。 这个观景台是巴颜喀拉台，是仿建藏区吉祥法螺的景区标志性建筑物，被中外科学家誉为“宇宙中庄严幻景”，是黄河九曲第一湾最佳观赏位置。无法拍到观景台的全景，但其海拔标识非常明显：3610米，跟拉萨的海拔差不多，有些人应该会有一点高反的。 我们终于可以看到九曲黄河的绰约风姿了！九曲黄河款款而来，远处山水相接、水天一线，让人悸动的心随着高远的视角向天边！ 黄河在此卸下奔涌的锋芒，在草原上蜿蜒成大地的蓝绸。蓝天白云下，九曲回环的河道与无边绿毯相拥，每一道弯都是自然写就的诗行。 九曲黄河第一弯，位于四川阿坝州若尔盖县唐克镇，地处四川、青海、甘肃三省交界处。这里地势平坦，黄河与白河在此汇合，形成“S”型大弯，河流蜿蜒如飘带。它是黄河首曲最大的生态湿地，也是河曲马、黑颈鹤等动物栖息的乐土，曾被称为“亚洲第一牧场”。 看到了九曲黄河第一弯的壮阔，但大家并不舍得离去，他们克服了高反，在静静地等待…… 等待什么？等着日落的辉煌！“如果你赶不上凌晨五点的日出，你不妨看看傍晚六点的夕阳——”九曲黄河第一弯，日出与它相背而行，日落才是它最美的时光！ 会看到日落吗？大家担忧地望着遥远的天际，天空的流云变幻着，刚刚还是蓝天白云，现在已经变得黑云压城，我们分明看见山水相接处雨线浓密，那里似乎正在降一场大雨！ 在天上流云的变换间，我们可以继续欣赏九曲黄河的壮美！落日时分的九曲黄河具有“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神韵，被中外科学家誉为“宇宙中的庄严幻景”。 有时，天上的流云之间绽放出一道金线，又让人心生欢喜，也许太阳会在落山前又一个华丽转身吧！ 忽然又觉得“黑云压城城欲催，甲光向日金麟开”，是多么准确的生活体验啊！ 九曲黄河第一弯的夕阳没有辜负我们的期盼，它终于从厚厚的云层里顽强地挣脱出来，露出半张灿烂的笑脸！于是黄河如一条金色的绸带，温柔地绕着草原蜿蜒…… 夕阳，能否多停留一下，让我们多看一眼你水中的倩影！怡然忽然想到了另一幅情景——巴音布鲁克草原上的“九曲十八弯”。 终于，最后一缕夕阳落在河面，波光粼粼间仿佛盛满了整个世界的温柔。 这是最后一眼九曲黄河第一弯的夜色，风都放慢了脚步，生怕惊扰了这份静谧的壮美，我们挥一挥手，与之作别！ 贪恋九曲黄河的日落，怡然成了团队中最后下山的两三个人。下山并不容易，景区结合“昆仑天梯”主题，打造了1314级阶梯，黑暗中下山下到崩溃…… ——莲宝叶则的雪山与圣湖“莲宝叶则，我太想见到你了！”团队中有人感叹。莲宝叶则，你为什么令人神往？8月4日下午，我们到了莲宝叶则景区。 莲宝叶则，位于川、甘、青三省结合部，在四川省阿坝县和青海省久治县、班玛县之间，是蜀山与青藏高原“世界屋脊”的连接点，与万山之祖昆仑山一脉相承，因此被誉为“蜀山之源，昆仑天梯”，也被称为藏区十大神山之一。地形地貌特点：境内最高海拔5141米，山峰平均海拔在4000米以上，是长江和黄河的分水岭。山体为侵入岩，经第四纪冰川融化侵蚀，形成众多巨型石阵、石海及U形山谷，构成巨大的石头城堡。 这是景区入口处位置高德地图截图，问题来了，出现了“莲宝叶则”与“年宝叶则”两个名称。年宝玉则位于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久治县，莲宝叶则位于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二者同属巴颜喀拉山支脉果洛山的余脉，是同一山系的南北两侧，因分属青海、四川两省，所以有了不同的音译名称。 我们到达莲宝叶则景区时，天气阴沉，浓雾弥漫。远山顶着如雾似雪的宝顶，露出冷峻而圣洁的轮廓。景区有两条路线：4020观景台看金山银池；看扎尕尔错圣湖。两条路线要分别买票乘车。 我们先是去看金山银池。乘车一路艰险，到了盘羊坪。 继续向上，便到了金山银池。眼前的景观，经第四纪冰川融化侵蚀，形成的冰蚀地貌，冰川如巨大的“天然刨刀”，在山体上雕琢出尖峭的角峰、刀刃般的刃脊，当阳光飞越长空从山顶倾泻而下，山峰被镀上一层金光，这便是金山！ 每当雨后，周围山体倒映池中，银光闪烁，形成绝美的金山银池奇观。 佛掌岩，像不像佛掌？奇峰异石、冰川遗迹、雪山湖泊等景观，将大千世界的缤纷万象浓缩在一隅之地，石峰直刺天空，绝壁如刀劈斧削，极具雄险之美。 这是位于昆仑山的“蜀山之源昆仑天梯”景观，海拔4424米。昆仑山是中国西部山系的主干，有“万山之祖”的美誉，在中华文化中具有重要地位，充满了神秘的传说色彩，比如与上古神话、修仙文化等紧密相连， 但这里还不是4520观景台，要想到达那个观景台，还需乘坐一段缆车。“太冷了，我们不上了，去喝杯咖啡吧！”怡然与春暖花开妹妹想法一致！ “源缘咖啡屋”，不错，自然之源，相识之缘——珍视我们今生今世的缘分！ 从金山银池景区返回到停车场，我们再坐车去往扎尕尔措。去往扎尕尔措的途中，我们都有很明显的高反。 在冰川作用下，莲宝叶则发育了360多个湖泊，多以串珠状分布，如措拉玛、罗云措、章木措、扎尕尔措等。其中，措拉玛是阿坝县莲宝叶则风景区面积最大的湖泊，扎尕尔措是海拔最高的湖泊。 扎尕尔措海拔4600米，面积约0.6平方公里，是莲宝叶则四湖中海拔最高的湖泊。它完全由雪水汇聚而成，没有河流注入，湖水静谧而清澈。 湖口东侧是石峰，西侧有一座一大二小的尖利石峰，湖后是长长的绝壁“城墙”四周的冰蚀山峰如绝壁孤城，高达1000多米高，大有“—片孤城万仞山”的雄伟悲壮气息。巍峨耸立的雪山倒映在湖水中，与碧蓝的湖水相互映衬，构成了雄浑壮美的画面。 湖中有“大肚”胖鱼，周围还因水泄不畅形成了很多岔河和沼泽，弯曲纵横的溪流、星罗棋布的沼泽与湖泊、草原相互交织，景色宁静而壮美。 “我们要围着湖转一圈吗？”转湖一周大约1.2公里，就目前我们的状态，没有半个小时下不来。且不说体力的问题，我们没有时间，跟团游就是这样的马马虎虎。 其实，海拔4600米的扎尕尔措，景色并没有什么惊艳，但是湖水清澈纯净荡涤着人的心灵；雪山倒影朦胧让人感受到大自然的壮丽与神秘。扎尕尔措具有莲宝叶则刚毅雄浑、肃穆悲壮的一面，还有女性般的圆润、细腻与阴柔，是集雄险、悲壮、秀丽于一身的高原湖泊。更何况，它被加持了一种神秘与文化内涵！ 扎尕尔措是藏区十大神山之一的莲宝叶则景区的核心景点，传说中是格萨尔王征战的地方，充满了神秘和传奇色彩。当地藏族人对其充满敬畏和爱戴，在湖边搭建帐篷、祈祷旗，通过烧香拜佛、转经轮等方式祈福。 对于景区的工作人员，印象也很深刻！为共青团阿坝县委点赞！ 在扎尕尔措旁边，怡然拍到一种红色的小花，有点像罂粟花，后来查到这是红花绿绒蒿，属于罂粟科绿绒蒿属，是中国特有植物。它主要分布在四川西北部、西藏东北部等地，生长于海拔2800-4300米的山坡草地。它是多年生草本，花朵深红色，极具观赏价值，同时花茎及果可入药，是传统藏药和蒙药的基原之一。 由于野生资源遭严重破坏，这种花在2021年被列入中国《国家重点保护野生植物名录》，保护等级为Ⅱ级。真是神奇的际遇！利用A I将照片生成了视频，不错！ 这种黄色的小花叫金露梅，就比较常见了。这种花属于蔷薇科委陵菜属，是落叶灌木。它主要分布在北半球的寒温带至亚热带地区，在我国多见于东北、华北、西北及西南等地的高山灌丛、草甸。金露梅花朵黄色，具有较高的观赏价值，同时其叶、花可入药，有健脾化湿、清暑热等功效，也是良好的水土保持植物，在生态和药用方面都有一定价值。 ——宁玛寺大藏经转经筒离开莲宝叶则之后，8月6日我们要去拉卜楞寺，我们的甘南大环线的旅程就要结束了！ 期间要经过阿万仓湿地与桑科草原。到了玛曲境内，导游说我们还有一个参观阿万仓宁玛寺的项目，就是看一个大转经筒。 正说着呢，阿万仓宁玛寺的大转经筒已经映入眼帘。 再看玛曲县阿万仓宁玛寺，远处青山起伏如浪，那是阿万仓湿地的壮美风光。在草原的怀抱里，藏式佛殿如明珠般璀璨。金顶在云影下熠熠生辉，这一方天地，是信仰的净土，也是自然的诗章！ 玛曲县阿万仓宁玛寺，又称阿万仓召岱娘玛寺。该寺位于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玛曲县阿万仓乡扎西贡色滩的中心，海拔3500米，创建于1834年，是藏传佛教宁玛派的重要寺院。 藏传佛教宁玛派的创始人为莲花生大士（梵文：Padmasambhava）‌，他是8世纪印度乌仗那国（今巴基斯坦境内）的密教大师，被尊为“第二佛陀”和“藏传佛教主要奠基者”。其教法传承自吐蕃“前弘期”，后经“三素尔”（索波切·释迦琼乃等）在11—12世纪完善组织体系，形成教派。 其标志性建筑是大藏经转经筒，于2018年8月31日落成开光。 转经筒总高度42.38米，旋转部分高度35.81米，直径12.43米，装藏大藏经1080部共11万册，旋转经轮总重量达320吨，筒身部分为钛金制作，外部镶嵌浮雕佛像，由尼泊尔工匠纯手工锻造而成，花纹贴纯黄金金箔1160㎡，已载入世界最大的大藏经转经筒吉尼斯纪录。 ——朗木寺的禅意 去往郎木寺的时间是8月3日。我们团队行程从陇南的官鹅沟开始，经甘南腊子口、扎尕那，接下来就是郎木寺。不巧的是，郎木寺之前的旅行照片竟然都损坏了，行程记录便从郎木寺开始，而怡然却把郎木寺作为最后一个片段，足见记游之随心所欲。 郎木寺通常指甘肃碌曲县的赛赤寺和四川若尔盖县的格尔底寺，两座寺庙均属藏传佛教格鲁派。我们今天游览的是赛赤寺，赛赤寺创建于1748年，由拉萨甘丹寺第五十三任赤巴坚参桑格创建，主要建筑有大经堂、佛塔、僧舍等。 景区导游是一个藏族小伙子，大概是做导游的时间不短，汉语说得不错，给人一种又帅又痞的感觉。站在白塔前，他指着远处连绵高耸的山脉，对我们说：看见远处的大山了吗？往左边去是青海，往右边去是四川！不错，郎木寺位于甘、青、川交界处，白龙江源头附近，海拔3480米，是兰州经甘南到九寨沟旅游的必经之地。 “山上斜铺下来的台子是干什么的？”“晒佛台！”郎木寺的晒大佛仪式非常隆重，由数十名喇嘛参与，抬着巨型佛祖唐卡前往晒佛台展开，周边信众会前来顶礼膜拜，场面宏大壮观。那时不知道有多少摄影爱好者云集于此，拍摄晒大佛的壮观场景！ 再看看郎木寺的白塔，称为“和好塔”。郎木寺的合好塔（也称为“和平塔”“友好塔”）是当地具有特殊意义的宗教建筑。它造型精美，融合了藏传佛教建筑艺术风格，主体以白色为基调，搭配金色装饰，塔顶的宗教构件极具象征意义。 合好塔承载着促进不同宗教、不同族群之间友好和睦的美好寓意，是郎木寺地区宗教文化中“和合”理念的具象体现，也成为了郎木寺人文景观中传递和平友好精神的重要符号。 跟着导游参观，参观大殿不能拍照，一定要摘帽子！我们注意到这红色的墙体，这种红色的墙体是边玛墙，由边玛草（生长在高寒地区的灌木丛）经特殊工艺处理后搭建，兼具保温、装饰与宗教象征意义。后来我们在拉卜楞寺也看到了这种墙体。 朗木寺的文化底蕴深厚，寺院设立多所佛学院，在佛学、藏医、唐卡艺术等领域有着深入的研究与传承。 因为不能拍照，参观起来就马马虎虎了，也记不住什么，于是我们有时间拍摄郎木寺金碧辉煌的佛殿建筑。 在甘、青、川三省交界的白龙江源头，郎木寺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在雪域高原的怀抱中绽放着金碧辉煌的神圣之美。 那一座座寺院建筑的金色屋顶，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每一处鎏金装饰都凝聚着匠人的虔诚，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见证者信仰的高度，仿佛与天界相接…… 那精美的雕刻、绚丽的彩绘，将佛教故事与艺术美学融为一体，每一笔都是对神圣的诠释。 这样的拍摄是不是也能彰显这一种超脱的虔诚？ 郎木寺是一座藏在群山之间的寺庙，红墙金顶在绿树的掩映下格外醒目。 参观完郎木寺，怡然又返回到白塔，想要到对面的观景台看一看。 站在观景台上，郎木寺山水相依的秀美景色尽收眼底。据说寺前山色形似僧帽，寺东红色砂砾岩壁高峙，寺西石峰高峻挺拔。 郎木寺大峡谷地处川甘之交，被称为“微缩版的香格里拉”，是自然美景的天堂，也是古道的交会口。郎木寺素有“东方小瑞士”“甘南香巴拉”之美誉， 在寺庙的里，经常遇见手持转经筒的信徒，他们神情虔诚，一步一步地走着属于自己的信仰之路…… 有人说到郎木寺，不要只看寺庙，可以看看郎木寺村，去寻寻白河之源，品味其山水与佛韵互相滋养的禅意……路遇这种小花，是不是也满满的禅意！ 怡然两年前的甘南行终于搁笔了，那些在两年后依旧能清晰浮现的画面，那些能依然能勾起心底悸动的风景，早已不是简单的“记忆”，而是刻在时光里的温暖印记——它们或许不够完整，或许带着些许斑驳，却恰恰是甘南最动人的模样，也是最值得我珍藏一生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