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黑土印》</p><p class="ql-block">图/来自网络</p><p class="ql-block">文/郑启荣</p><p class="ql-block"> ——观《圣水湖畔》有感</p><p class="ql-block">她跪下来 捧起黑土如捧契约 指纹与稻穗的根须在春风里重叠 承包合同像一道突然的垄沟 犁开三代人深埋的田界</p><p class="ql-block">马莲的冰凌撞响三月时 她把结婚证和土地证并排铺在炕沿 那些铅印条文突然长出荆棘 刺破炕桌上温热的米粥</p><p class="ql-block">这个用腰肢丈量过畦垄的女人 懂得如何让大豆与高粱在霜降前低头 现在她站在村委会的台阶上 把方言搓成一根结实的麻绳 ——丈量法规与良心的间距</p><p class="ql-block">她解开蓝头巾 抖落九十年代的风沙 那些被小数点吞没的田埂 在她展开的掌心重新站立 成为地图上醒着的坐标</p><p class="ql-block">当红手印覆盖了争议的荒滩 春雨正穿过拖拉机翻新的伤疤 每一株玉米都挺直腰杆 在公证书里找到自己的根系</p><p class="ql-block">黑土地记得所有誓言的重量 她弯腰时 整个东北平原 都在穗粒中听见回声—— 那些被合同卷走的田垄 终将在谷仓里找回体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