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辛弃疾(1140 年-1207 年),字幼安,号稼轩,南宋著名豪放派词人,爱国将领。一生以收复中原为志,其词兼具豪迈气概与深沉忧思。传世词作600余首,千古名句不计其数,大部分收录于《稼轩长短句》中。<br>辛弃疾继承并发展了苏轼的豪放词风,进一步强化了词的言志功能,与苏轼并称“苏辛”,共同奠定了豪放派在词坛的主流地位,影响了后世大批词人,后世普遍将其列为宋词四大家(苏、辛、柳、李)之一。<br>清代词评家陈延焯评价他“辛稼轩,词中之龙也”,认为其词气魄极大,意境极沉,是豪放词的巅峰。</h3> <h3>一、生平关键节点<br>(一)早年抗金与南归(1140-1161)<br>1140 年:生于山东历城(今济南),时山东已被金国占领,自幼目睹异族统治残忍,立下抗金复土之志。<br>1161 年:21岁,聚众两千参加耿京抗金义军,任掌书记,力劝耿京归宋,后奉耿京之命南下与南宋朝廷联络。</h3> <h3>(二)宦游江南与壮志难酬(1162-1180)<br>1162 年:北归途中得知耿京被叛徒张安国杀害,率五十骑闯入金营生擒张安国,押至临安(今杭州)斩首,一战成名,获授江阴签判等职,自此归宋。<br>1165年,上《美芹十论》,分析宋金形势,提出北伐策略,未被采纳。<br>1170年,任建康府通判,结识史正志、叶衡等主战派。期间创作政论散文《九议》,向朝廷提出九项治国方略。建康通判任满,被调进都城临安作司农寺主簿。<br>1172年,任滁州知州,治理滁州,修建奠枕楼,展现治世之才。<br>1175年,任江西提点刑狱,后奉命平定湖南茶商叛乱,获加官为秘阁俢撰<br>1176年,调任京西转运判官<br>1179年,任湖南转运副使,向宋孝宗呈交《论盗贼札子》<br>1180年,任湖南安抚使,创建飞虎军。<br>1181 年:遭到朝中保守派与政敌的弹劾诬陷,以“贪酷”罪名被罢官。</h3> <h3>(三)闲居带湖与瓢泉(1182-1203 年)<br>因主战被弹劾罢官,先后在江西、福建、浙江等地闲居近20 年,1194年短暂起复为福建安抚使,次年再遭弹劾,移居铅山瓢泉。隐居上饶带湖、铅山瓢泉期间交往众多友人,写下大量词作。<br>(四)晚年复用与逝世(1203 年-1207):<br>宋宁宗嘉泰三年(1203 年),当时 64 岁的辛弃疾被宰相韩侂胄启用,任绍兴知府兼浙东安抚使 ,筹备北伐。<br>1205年因反对韩侂胄冒进北伐,被调离前线,再度归隐瓢泉。<br>1207 年68岁,病逝于铅山,临终前仍高呼 “杀贼!杀贼!”,追赠少师,谥号 “忠敏”。</h3> <h3>二、主要作品分期及代表作:<br>1162-1180年(地方任职):《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借登临抒怀,表达 “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 的壮志难酬。《摸鱼儿・更能消几番风雨》,以 “惜春”“怨春” 暗喻南宋国运,词风沉郁顿挫。《青玉案・元夕》以 “东风夜放花千树” 绘元宵盛景,结尾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成千古名句。</h3> <h3>1181-1192 年(带湖闲居时期):<br>《清平乐・村居》,《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描写乡村生活 ,风格清新明快,展现闲居情趣。<br>1194-1202 年(瓢泉闲居时期):《贺新郎.甚矣吾衰矣》“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这是辛弃疾与青山之间惺惺相惜。“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这是“当下英雄”与“史上英雄”之间惺惺相惜。两句均有自负自恋、傲视古今的豪迈气概。《鹧鸪天·有客慨然谈功名因追念少年时事戏作》当年策马奔腾,如今须发皆白。英雄敌不过岁月,更敌不过“闲置”。结果,只能将“平戎策”换“种树书”。词中有一股壮志成灰、英雄无奈的悲凉之气。</h3> <h3>1204-1205 年(晚年起用时期):<br>《南乡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怀》,借 “千古兴亡多少事”“生子当如孙仲谋” 抒发北伐之志与对时局的忧虑。《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借古讽今,感叹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是其豪放词的代表作。</h3> <h3>三、贡献及影响:辛弃疾是“南宋武将中最有文采,南宋文臣中最会领兵”的跨界奇才。这种文武双全的独特气质,使他成为了宋代乃至中国文学史上的一位实力雄厚的悍将。<br>他的一生,是对“国家不幸诗家幸”这一说法的深刻诠释。尽管他的军事才能未能得到充分发挥,然而,正是这份未能实现的军事抱负,化作了他文学创作中不竭的灵感源泉。他手中的笔,如同战场上锋利的剑,挥洒出无数震撼人心的词篇,不仅在数量上冠绝一时,更在质量上达到了宋代词坛的巅峰,为宋词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开辟了一个全新的境界。</h3> <h3>辛弃疾以词为剑,直指时弊,表达了对国家命运的深切忧虑和对民族复兴的强烈渴望。他的词,是那个时代最响亮的号角,唤醒了沉睡中的民族精神,激励着无数仁人志士为国家的未来而奋斗。<br>梁启超所言:“稼轩词者,宋室南渡后民族精神之所寄也”(《饮冰室文集》),这种寄寓于词中的民族魂,正是辛弃疾留给后世最珍贵的精神遗产。</h3> <h3>辛弃疾对词的贡献,首先体现在他开创的“稼轩体”上。这一词风不仅继承了苏轼“以诗为词”的创新精神,更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拓展,实现了“以文为词”、“以赋为词”乃至以传奇故事入词的突破。在辛弃疾的笔下,无论是经典文献中的经语、史语、子语,还是民间流传的俚语,都被他信手拈来,融入词中,使得词的表现手法更加多样,内容更加丰富,情感更加深沉。</h3> <h3>辛弃疾的词,既有壮志未酬的悲愤,也有家国情怀的深沉,更有对人生哲理的深刻思考,这种多元化的题材与情感表达,极大地拓宽了词的艺术边界。<br>辛弃疾的词风,既有豪放不羁的一面,又不失细腻温婉,这种刚柔并济的艺术风格,使得他的词作在南宋乃至整个中国文学史上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h3> <h3>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精辟指出:“南宋词人,白石有格而无情,剑南有气而乏韵。其堪与北宋人颉颃者,唯一幼安耳。”<br>与陆游“夜阑卧听风吹雨”(《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的纯粹忧国不同,辛弃疾将军事谋略、历史洞察与艺术天才熔于一炉;与苏轼“一蓑烟雨任平生”(《定风波》)的旷达自适相较,稼轩词更添了“道男儿到死心如铁”(《贺新郎》)的悲壮。</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