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老海棠树》,写青春里的 “深情载体”

牧秋

<p class="ql-block">卷首语:</p><p class="ql-block">史铁生的《老海棠树》,是蘸着岁月温情写就的篇章 —— 老海棠树的枝桠间,悬着奶奶踮脚晒衣的身影,藏着灯下缝补的针脚,更裹着寻常日子里说不尽的疼与念。他以一棵树为锚,将细碎往事轻轻串联,没有激昂的辞藻,却让每一个字都浸着心的温度,让“物” 成了 “情” 的温柔容器。</p><p class="ql-block">我们的青春里,亦有这样的 “老海棠树”:是书包上磨白的挂饰,是外婆腌菜的陶罐,是老家后墙爬满的爬山虎。不妨循着史铁生的笔触,把这些日常里的微光凝成文字,让仿写的篇章住进《纸间栖梦・逐梦》。让我们的心事与成长,在纸页间生根,长成属于青春的 “海棠”,让逐梦路上,总有深情可栖,总有回忆可藏。</p> <p class="ql-block">写作金手指:</p><p class="ql-block">1.一看是否言之有物。</p><p class="ql-block">2.二看是否情景交融。</p><p class="ql-block">3.三看细节刻画是否细致,人物语言是否合乎身份。</p><p class="ql-block">4.四看结尾是否升华主旨,能否打动人心。</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老葡萄架</p><p class="ql-block">开发区中学 9.3 陈紫涵 </p><p class="ql-block">院角的老葡萄架,自打我记事起,就歪着身子立在那儿。木质的架杆被岁月浸成了深褐色,枝桠间缠着去年没清理的枯藤,可一到夏天,新抽的绿藤准会顺着它的脊梁往上爬,不出半月就爬满整个架顶,一串串青绿色的葡萄粒缀在叶间,风一吹就轻轻晃,像撒了满架的绿珠子。</p><p class="ql-block">奶奶总爱搬个小马扎坐在架下,我趴在石桌上写作业时,她就坐在旁边择菜。手里的青菜叶子一片片捋得整齐,偶尔抬头望一眼葡萄架,嘴里就念叨:“等再过些日子,葡萄就甜透了,给你留串最大最圆的。” 我嫌她絮叨,头也不抬地 “嗯” 了一声。直到傍晚的风裹着葡萄叶的清香飘来,混着泥土的芳香,我才顿住笔 —— 奶奶手里的菜早择完了,正拿着蒲扇轻轻往我这边扇。</p><p class="ql-block">有次我实在馋葡萄,趁奶奶进厨房烧水,踮着脚够到一串半青的,刚咬下一口,酸劲儿就顺着舌尖窜到牙根,我 “嘶” 地倒抽口气,直咧嘴。奶奶听见动静,手里还拿着没擦的湿抹布就跑出来,没骂我淘气,反而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傻孩子,不熟的葡萄哪能吃?酸坏了牙可咋好?” 她转身搬来木梯子,踩着最下面两级,小心翼翼地拨开层层绿叶,摘了几颗藏在叶缝里、已经泛紫的葡萄,剥了薄皮递到我嘴里 —— 那甜味儿裹着果香,软乎乎地化在舌尖,我到现在都记得。</p><p class="ql-block">后来我上了中学,去了城里,很久才回一次老家。车还没停稳,我的心就先飞进了院子,脚刚沾地,第一眼准往院角扫:要是夏天,就看葡萄串沉不沉,有没有垂到能伸手够着的地方;要是秋天,就看藤叶黄没黄,架杆上还剩多少没掉的枯叶。奶奶总在架下等我,手里要么攥着刚摘的葡萄,颗颗都擦得干干净净;要么捧着玻璃罐,里面装着晒干的葡萄干,她说:“你走这些天,架上的葡萄又长了不少,我都给你留着呢。”</p><p class="ql-block">去年冬天,爸爸说要把葡萄架拆了,在那儿盖个杂物间。我赶回老家时,架杆已经锯断了三根,断口处渗着浅褐色的木屑,风一吹就飘得满院都是。枯藤散落在青石板上,像断了的棉线,再也牵不起满架的绿。奶奶坐在院角的台阶上,背靠着墙,手里攥着一把干枯的葡萄叶,指节都捏得发白,没说话。我走过去蹲在她旁边,她才轻轻叹口气,声音发哑:“这架子啊,打你刚会走路,扶着它学站的时候就有了。后来你趴在石桌上写作业,它替你挡太阳;你馋葡萄,它就结果子。一晃十年,它陪着你长,也陪着我等你回家。” 风卷着碎藤叶吹过来,落在她的白发上,像撒了把碎雪,无端让人觉得寂寥。</p><p class="ql-block">现在每次回老家,院角空荡荡的,可我总像还能看见绿藤爬满架顶,听见奶奶在架下喊我:“葡萄甜了,快尝尝!” 原来我长大的这些年,不是老葡萄架在等我,是奶奶把对我的牵挂,缠在了每一根藤上,藏在了每一颗葡萄里;是老葡萄架,替奶奶记下了那些我没留意的时光 —— 记着我咬酸葡萄时的憨样,记着奶奶扇蒲扇时的身影,也记着那些年里,一老一小在架下的岁岁年年。后来架没了,可那些藏在藤叶里的温暖,早顺着岁月,长在了我心里,成了永远拆不散的念想。</p> <p class="ql-block"> 绿萝长忆</p><p class="ql-block">开发区中学 9.3 尉皓瑀</p><p class="ql-block">自我有记忆起,外公就总在侍弄花草。在他满园的“爱卿”之中,最得圣心的,始终是那盆绿萝。</p><p class="ql-block">小时候,我不懂什么“万物有灵”,也不明白何为草木情深,只记得外公待那绿萝格外不同。刚从花卉市场请回来的绿萝,被他小心翼翼安置在冰箱顶上。他踩着一只矮凳,我踮着脚替他扶稳。那时的绿萝,叶片尚且稚嫩,几条疏淡的短蔓轻垂下来,像初学描红的孩子写下的第一笔。</p><p class="ql-block">外公为它特地备了两只喷壶:一只盛清水,一只装营养液。于是每次推开家门的刹那,最先迎接我们的,并非喧哗的人语,而是“嘶——”的一声清响——水珠四散飞溅,落在叶面上,折射出细碎的虹光。说来也奇妙,那绿萝仿佛真在外公日复一日的注视中悄然生长。蔓愈来愈长,叶愈来愈密,绿意也一日浓过一日。</p><p class="ql-block">后来,外公对绿萝的痴几乎到了“执拗”的地步。他执意要将绿萝请进卧室。我们纷纷劝阻:“植物晚上会和人争氧气”“对身体不好”。他却只是笑笑:“万物有灵,争就争罢。人这一生奔波劳碌,又能真正留下些什么?”众人顿时无声。</p><p class="ql-block">我曾失手扯落过一片叶子。外公一边心疼地轻抚那条光秃的蔓茎,一边却转头安慰我:“没关系,还会长的。”他拾起那片落叶</p><p class="ql-block">拉着我的手说:“我们让它永生吧。”那个下午,我们一同将叶片夹进厚重的词典。时间变得很慢,阳光也很慢。当标本最终做成,我的愧疚终于随着窗外的云一同飘散。</p><p class="ql-block">绿萝陪外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春秋。直到某一严冬,外公病重。某个午后,他忽然望着窗外的绿萝轻声说:“它很顽强。给点水就能活,就算忘了,它也自己撑着。等到春天……一定会焕发生机。”我低头掩住盈眶的眼泪——那一刻,我多么盼望外公也能如这绿萝,挺过生命的寒冬。</p><p class="ql-block">次年春暖,绿萝果然抽新条、发新叶,油绿阔大的叶片在阳光下泛着光亮,蔓条垂落如瀑,生机蓬勃得几乎要溢出来。我轻轻采下一片最润的叶子,将它放在外公碑前。他见了,应当会欢喜吧。</p><p class="ql-block">后来,我把绿萝移到了新买的冰箱上。冰箱比从前那个高了许多,可绿萝的枝条依然垂到了地板上。时光改变了它的模样,却未曾结束它的生长。那长长的藤蔓仿佛仍在不断地、温柔地向下探着——仿佛要替谁,再次轻抚这人间。</p> <p class="ql-block"> 心头的稻田</p><p class="ql-block"> 开发区中学 9.3 韩雅霏</p><p class="ql-block">我的心里有一片田,盛着华北平原的黄土,也盛着沉甸甸的稻粒。田埂中央,总立着个戴草帽的老人 —— 他伛偻着脊梁,像株成熟的稻穗,手里的镰刀映着光,每挥一下,都像在向脚下的土地递去满心的希望。这片心头的田,是我刻在记忆里的念想,专门记挂着我的姥爷。​</p><p class="ql-block">在我心里,姥爷和那片金黄的稻田,从来都是连在一起的。地是姥爷的命,姥爷是地的根,就像稻子离不开土,土也离不得侍弄它的人。每次回老家,不管是春寒里耙地、盛夏时除草,还是秋收后翻土、冬闲时拾掇农具,姥爷的身影总在田埂间转。他的布鞋沾着泥,裤脚卷到膝盖,草帽檐下的脸晒得黝黑,皱纹里都嵌着土粒 —— 仿佛他本就是地母养出来的,和那片田长在了一起,分也分不开。​</p><p class="ql-block">待第一缕秋风扫过脸颊、掠起发梢,我又踏上了回老家的路。刚到村口,就看见那幅熟悉的画面:姥爷站在田埂上,满头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后背的粗布衫。他弯下腰,双手轻轻捧起一捧田中新鲜的土壤,凑到鼻底深吸一口 —— 那泥土里,有夏雨过后的清润,有秋日阳光的干爽,还混着田边狗尾草的淡香。接着,他抬手轻轻一扬,泥土在阳光下飞扬,细小的颗粒闪着微光,我望着那漫天轻舞的土屑,竟看得发了呆,连风里的稻花香都忘了闻。​</p><p class="ql-block">有一年秋天,我放假期回老家,田地里的金黄依旧晃眼,可我的心却早沉落了谷底 —— 那会儿正为学业的事愁闷,连看稻子的心思都没有。姥姥见我整天皱着眉,便笑眯眯地走过来,从衣袋里掏出个布包,递到我手里:“知道你心里不舒坦,看看这个,姥爷特意给你留的。” 我打开布包,里面躺着一小撮金黄的稻穗,颗粒饱满,还带着淡淡的米香。这时姥爷从田里回来,手里提着草帽扇着风,接过话头:“这是庄户人的念想。咱种地的都知道,只要自己肯弯腰,踏下心来干,土地就不会亏待人 —— 你这事儿啊,也一样。” 我望着姥爷常年弯曲的脊梁,像望着田地里最坚实的稻秆,心里忽然亮堂了些。​</p><p class="ql-block">到了晚上,姥爷又把我叫到庭院里。月光洒在田地上,稻子的影子轻轻晃着,像在说悄悄话。姥爷指着田里:“你瞅这稻子,可不容易呦。白天顶着太阳吸养料,到了晚上也不闲着,趁着凉快使劲儿长 —— 要想结出好穗子,就得时时刻刻不松劲儿。” 他的声音混着夜风,轻轻落在我耳边,我盯着那些在月光下拔尖的稻子,忽然懂了他没说出口的话。​</p><p class="ql-block">姥爷种了一辈子的地,没说过多少大道理,可他教给我的,比书本上的字更实在。后来我走了很多路,离老家的稻田越来越远,可那片 “心头的稻田” 却从来没荒过 , 田中央的姥爷,永远戴着草帽,永远弯着腰,在我记忆里,在我梦里,守着那片金黄。</p> <p class="ql-block">  老梧桐与奶奶的守望</p><p class="ql-block">开发区中学 9.3 吴翔宇</p><p class="ql-block">如果有时间,我总想着回趟家乡 —— 去看看那棵老梧桐树,更想看看我的奶奶。</p><p class="ql-block">梧桐树和奶奶,一辈子都待在一块儿。在我的记忆里,他们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有梧桐,就有奶奶;有奶奶,就有家,就有散不去的温暖回忆。</p><p class="ql-block">那棵梧桐树真高啊,枝繁叶茂的,就栽在院子靠近大门的地方。树下立着个青灰色的石墩,不知是哪辈人留下的,自打我有记忆起,就总爱坐在上面,背靠着树干打盹儿。梧桐的叶子又大又绿,几乎笼住了半个院子的阴凉,风一吹,叶影晃悠悠的,把夏日的燥热都揉碎了。</p><p class="ql-block">奶奶好像永远在忙活:择菜、喂鸡、缝补衣裳,手里的活计就没停过。见我赖在树下无所事事,她总会放下手里的活,嗔怪着喊:“小祖宗,别老赖在那儿,就不能过来搭把手?” 我偏不依,一骨碌跳起来,抬手就从枝头扫下几朵粉白的梧桐花,趁她转身时往她发间一插。奶奶先是一愣,抬手摸到花时眼睛瞪了瞪,可嘴角早就翘了起来,连眼角的皱纹里都裹着笑 —— 那笑容,像是在梧桐树荫里扎了根,再也没从她脸上挪开过。我何尝不知道奶奶的劳累,可贪玩是孩子的天性,是奶奶的慈祥,把我的童年裹成了一颗无忧无虑的糖。</p><p class="ql-block">日子像梧桐叶一样,落了又生,生了又落。我慢慢长大,踏上了离家的学业征程;而曾经硬朗的奶奶,也终究没抵过时光。她额角的白发越来越多,风一吹就飘得晃眼,连曾经挺直的腰板,也慢慢弯成了一棵被岁月压软的芦苇。唯有那双眼睛,还是老样子,见了我就亮闪闪的,满是疼惜。</p><p class="ql-block">后来我一周才回一次家,见面的时间少了,反倒格外珍惜。每次回家,总能看见奶奶早早放下了活计,站在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下。她努力挺着瘦弱的身子,踮着脚往村口的方向望,直到看见我的身影,眼睛里才会涌出让人心里发暖的欢喜。我还记得,小时候她总用温热的手摸我的脸颊,那双手虽不光滑,却软乎乎的;可后来再被她摸脸时,指腹上的茧子硌得人发疼 —— 是时光磨粗了她的手,也带走了我脸上的稚嫩。就连她忙活时,也不再让我搭手了,总说 “你细皮嫩肉的,别沾这些粗活”,可我知道,她是怕累着我。</p><p class="ql-block">去年秋天,我因为忙,匆匆在电话里跟奶奶说了句 “过年可能回不去了”,就挂了电话。挂完才想起,电话那头奶奶的声音,轻得像片要落的梧桐叶。往年热热闹闹的年夜饭,今年要是少了我,该多冷清啊?几年没好好陪她,奶奶是不是又老了些?这种血浓于水的牵挂,哪能被 “忙” 这个字困住?我咬咬牙,不顾朋友的劝阻,连夜买了火车票。</p><p class="ql-block">火车到站时,已是黄昏。脚下踩着家乡熟悉的黄土地,风里都带着梧桐叶的清香。远远地,我就看见村口那棵老梧桐树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 是奶奶!她怎么知道我会回来?莫非我们真的连心?我再也忍不住,朝着她的方向奔过去,一头扎进她的怀里。奶奶的怀抱还是老样子,带着皂角的香味,暖得能把所有的疲惫都化掉。那一刻我才懂,这就是家啊。</p><p class="ql-block">如今再想起那棵梧桐树,想起奶奶,我忽然明白:奶奶从来不是在等一场 “特意的归来”,她只是守着那棵树,守着院子里的烟火气,守着一份 “我随时能回来” 的念想。那棵梧桐树还在,奶奶还在,家就永远在!</p>